第22章 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到了
用濕毛巾把童瑤的手擦乾淨,霍景司拿來體溫計,量了她現在的體溫。
四十度。
她的這種情況不好去醫院,不是普通發燒,尤其不能亂用藥物。
靈力可以改變人體機能,一旦她和那顆魂靈丹真的融為一體,可以隨意駕馭體內靈力,她將脫胎換骨。
到那時,她的視覺、聽覺、嗅覺、感知力、反應能力,方方面面都會得到數倍的增強。
他皺着眉頭,手輕輕撫在童瑤臉上,這張臉與他記憶里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很難受嗎?”
他的聲音輕柔至極,指腹在童瑤眉眼輪廓間觸摸着,注視着她的目光也流露出極致的溫柔。
可童瑤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燒得愈發神智不清。
她甚至不確定是誰在跟自己說話,耳邊有個聲音,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眼睛疲得越來越睜不開了,一閉起來,她的腦海中就會閃過很多支離破碎的畫面。
似夢似幻。
漸漸的,那些破碎的畫面拼湊起來,然後又碎裂。
她好像從中看到了一張如刀刻般精緻的臉,那張臉她見過。
是自稱受人之託,替她保管魂靈丹的龍族後裔。
“小龍……”
她喃喃地叫着這個名字。
霍景司眉頭皺得更深,他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露出一張俊逸無雙的面龐。
事故毀容不過是唬人的,他活了太久太久,經歷的事和見過的人都太多太多,他不老不死,他的臉很多人見過,每隔幾十年身份便要變更一次,或者搬到另一個地方,如今他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掩人耳目。
二十年前,他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那時她剛出生,他為了等她長大,已經在這座城市停留很久。
“我在這。”
他緊緊握住童瑤的手,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了輕輕一吻。
她迷迷糊糊間一直在叫小龍,他猜,魂靈丹在吸收過程中,她一定是在半夢半醒中看到了一些前世的人或事。
那些烙印在他內心深處,留下無盡痛楚的記憶,他一點都不想讓童瑤記起來。
他將面具放到一邊,躺在童瑤身旁,掀開了被子,將童瑤整個人拉進懷裏緊緊抱住,又用被子在外面把她包裹了一層。
她身上異常熱,與她貼得這麼近,連帶着他都發了一身的汗。
“小龍。”
“我在這,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受這份罪。
他一晚上沒睡,每隔三十分鐘就替童瑤測一遍體溫,一直到凌晨三點,她的體溫仍然沒有降下來。
不太對勁。
按理說過幾個小時,她的發熱癥狀會開始好轉。
他凝着眉起身,快步走進浴室,往浴缸里放冷水,還加了足夠的冰塊,將水溫調得很低。
放好了水,他脫掉身上的外套,徑直朝着童瑤走去。
童瑤身上的冷汗已經把衣服浸濕,她幾乎沒了意識。
他顧不上許多,一把將她從床上抱起來進入浴室,抬起大長腿跨進浴缸,抱着童瑤直接泡在冰水中。
在冰與火的極致刺激下,童瑤徹底暈厥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投射進來,房間內一片寂靜。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霍景司的家裏,她在自己的房間,而且她記得霍景司昨晚出現在四合院將她救下。
她還記得,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是獵殺組織的頭目。
難怪父親沒有阻止霍景司接近她,大概霍景司對她的情況早有了解。
她手撐在身體兩邊緩緩坐起來,手掌沒有絲毫痛感,她攤開兩隻手看了看,掌內的刺傷已經好了。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嗓子裏幹得都快冒煙了。
掀開被子下了床,她才意識到自己虛得厲害,雙腿使不上力,走了沒兩步就跪倒在地。
她喘着粗氣,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剛要喊人,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霍景司出現在她的視線中,見她跪在地上沒力氣起身,他快步過來,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床上。
“需要什麼?”
“水。”
她嗓音沙啞,說話時喉嚨隱隱有些痛。
“等着。”
霍景司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讓她靠坐在床上,隨即身形一轉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他端着一個方形托盤,上面放着一碗粥,還有一大杯水。
男人將水杯遞過來的時候,她伸手想接,這時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
有人幫她換過衣服……
她的手僵在半空。
霍景司並沒有把杯子遞到她手裏,而是直接送到她嘴邊,喂她喝水。
她咕咚咚喝下一整杯,喝得太急了,差點嗆到。
男人把杯子放下,抽來紙巾擦着她嘴角和下巴上的水漬,眼睛並沒有看她,“感覺好些了嗎?”
“嗯,就是渾身沒勁。”
“你昨晚高燒,早上體溫才恢復正常,今天你什麼都不用做,好好休息。”
她哦了一聲,見霍景司端起托盤裏的那碗粥,要用勺子喂她,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忍不住問了句:“誰幫我換的衣服?”
“我。”
“……”
“你出了很多汗,我幫你洗了澡,然後換了睡衣。”
童瑤瞬間腦瓜子嗡嗡的,全身的血液一股腦地往臉上沖。
她面紅耳赤,身子往下縮,縮着縮着,人就鑽進空調被裏,只露着半個腦袋還有一雙眼睛看着床邊坐着的男人。
霍景司沉沉一笑。
覺得她往被子裏縮的樣子有點可愛。
“你在害羞?”
童瑤:“……”
她能不害羞嗎?
被人脫了衣服,洗了澡,她渾然不知。
身子都被這個男人看完了!
“放心,我會負責。”
霍景司把粥碗放下,掀開被子,雙手握着她的肩膀,輕輕鬆鬆把她提起來,又讓她靠回床頭坐着。
“好好吃飯,這樣體力恢復會快些。”
他將碗重新端起來,用勺子喂粥給她。
她紅着一張快要滴下血來的臉,慢慢張嘴,含住他喂來的粥。
“你都看到了嗎?”
她很小聲地問,如同蚊子在哼哼。
霍景司聽覺超常,想聽不見都難。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