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林諍你別笑了(6)
第374章林諍你別笑了(6)
林諍帶她回家了,她走在林諍的房子裏,看着他那些隨意擺放的藝術作品,彷彿他們只是些垃圾,他隨意就放在廢紙和雜物之間,席嘉像挖寶一樣時不時翻出一件。
她好奇道:“你這個是什麼?”
林諍回頭,看見她指着那個用玫瑰花瓣做成的盔甲:“盔甲。”
席嘉伸手摸了摸,乾枯的玫瑰花瓣立刻碎在她手心:“柔軟的盔甲,真有意思。”
玫瑰素來代表愛,熾烈的愛可以成為人心臟的盔甲,讓人無堅不摧,可現在愛枯萎了,盔甲也逐漸殘破不堪,一地的碎渣,不忍卒視。
寓意真好。
換個人站在這裏可能就會覺得林諍一屋子的垃圾,可是在這裏的是席嘉,她感覺滿地都是寶。
林諍假裝隨意地問起:“不覺得這裏很亂看起來很窮嗎?”
他認回去之後也沒換地方住,還是很普通的小房子。
席嘉一臉的不理解,詫異道:“你在說什麼啊?這裏都是寶藏,像一個藏寶洞一樣。”
她一頭癱倒在他鳥窩形狀的沙發里,笑嘻嘻的:“好想和你一起住在這裏啊。”
林諍愣住了,有那麼一瞬間的心酸。
這個房子甚至還沒有他在紐約租的那個大。
卻有人覺得這裏很好。
席嘉躺下去的時候看見了沙發旁邊一個畫框。
框沒有用玻璃封住,裏面的是一幅畫,枯草長度的深淺高低營造出光影效果。
而這副草畫,畫的是蘭汀。
席嘉起身去拿那幅畫,林諍也不阻止。
她強忍住不問他蘭汀的事,也不問他為什麼畫還留在這裏,而是強裝笑意:“這幅畫是怎麼畫的?”
林諍漫不經心道:“將黏土抹在瓦楞紙上,在上面種上草的種子,從控制光線和澆水量來控制長短稀疏,最後形成一幅肖像,只要把它用微波爐控干,就可以永遠保留這個樣子。”
席嘉拿着畫,輕聲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愛她。”
他很用心。
這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成的事情,失敗率肯定很高。
她忽然心裏有點難受。
林諍隨手收拾了一下桌面,又去冰箱給她拿果汁:“已經不在乎了,一直忘了扔,扔垃圾桶吧。”
席嘉卻反扣住那幅畫,抬頭看向他,又佯作無事地嘻嘻哈哈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歐洲紅了之後,你畫過的消防栓都被人撬走了。”
林諍將果汁遞給她:“我畫在消防栓上,就是因為在那個城市有其他流浪漢知道我賣畫能賺錢,偷我的畫,我不想被偷了。”
席嘉被逗笑了:“但還是被撬走了拿去拍賣。何嘗不是你行為藝術的另一部分。”
林諍覺得諷刺,他自嘲道:“畢竟世界上覺得錢重要的人太多了。”
席嘉覺得他的笑很苦澀,忽然伸手去蒙住他的眼睛。
林諍一愣。
席嘉輕聲道:“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改變自己,功利拜金的人和追求自由的人,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
她輕輕揭開手掌,林諍目光里已經沒有笑意,卻一動不動凝視着她,俊秀深邃的眼神像是想要將她一眼望到底。
席嘉忽然道:“你爸為什麼會想讓你一個藝術家接班?”
林諍定定看着她:“因為覺得我下手乾脆利落,適合商場上的廝殺。”
席嘉完全不明白:“你覺得適合嗎?”
林諍態度平和:“戾氣很重的時候適合,現在戾氣慢慢輕了,打算去上金融課程,這樣才能下手果斷了,如果實在不行,就去找職業經理人。”
席嘉好奇:“戾氣重的時候什麼樣?”
林諍姿態隨意,慢悠悠道:“恨不得瘋狂報復前女友,別人來採訪我,問蘭汀不能繼續代言有沒有其他內情,我說因為JH選代言人有條標準,是不準破壞人家家庭,她被網暴了半天,我被她的粉絲罵到今天。”
席嘉噗嗤一聲笑了。
她抬手去拿果汁杯,忽然哎呦了一聲:“你這桌子劃到我手上的倒刺了。”
林諍起身要去看。
席嘉追問:“有剪刀嗎,我剪剪這個倒刺。”
林諍馬上起身去拿剪刀。
給她拿了剪刀,席嘉又要創口貼。
林諍回房間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一盒創口貼。
然而再出來的時候席嘉已經不在客廳里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坐的那個位置上,那個相框放在上面,有人把那幅草畫剪成了一隻簡筆小狐狸,時間太短有些糙,但小狐狸活靈活現的。
林諍忽然被逗笑了。
要死。
第二天林諍約了席嘉,說請她吃嘉應子,結果林諍把她帶去野外。
席嘉下車的時候還在不解道:“不是說請我吃嘉應子嗎?”
林諍下車拍上門:“要吃就吃最新鮮的。”
而下車之後,一片嘉應子林出現在眼前,果實累累,樹枝都被壓得往下墜,席嘉想起他之前刷卡毫不猶豫的舉動,驚訝道:“所以你這次是買下了一整片嘉應子林送給我嗎?”
林諍插兜,面無表情淡淡道:“你想多了,我打算帶你來偷兩個。”
席嘉猛然轉頭看向林諍,林諍淡定地低眸看着她,揚眉道:“怎麼?”
席嘉想要一頭栽倒在草地上,她做西子捧心的表情道:“完了,更刺激了,林諍你好有魅力,我好像更愛你了。”
林諍都被無語到笑出來,慢悠悠道:“走吧,我昨天就給林主打錢了,準備在這裏放兩個廣告牌,今天摘多少都行。”
席嘉看着他的臉,失望道:“哦,銅臭味的果子。”
林諍覺得她好笑,嘴角微微揚起。
席嘉知道他給了錢之後,氣呼呼地大摘特摘,搬了一大堆回林諍車裏。
林諍滿不在意道:“摘這麼多吃得完?”
席嘉側過臉看他,自信滿滿道:“嘉應子林,多好的地方,我要多摘點,把這裏當成我和你的定情聖地。”
林諍拉上安全帶,看也不看她:“你還挺執着。”
席嘉看着他的側臉,他臉上的線條極其清澈,連絨毛都很少,膚色均勻乾淨。
可能是因為流浪過,本來少年氣的臉瘦到過臉頰微微凹下去,褪掉的那一點點嬰兒肥,再也沒有長回來,臉上線條更清晰。
鼻樑英挺,連接着偏高的眉骨,嘴角天生微微向上,弧度妖媚,顏色是均勻的淡粉,完全是個性感又英俊的男人。
是一件活色生香的藝術品。
她近乎痴迷地看着他,毫不露怯地表達愛意:“林諍,我好喜歡你。”
每時每刻都在瘋狂吸引她,得不到就會一直想着。
林諍撩起眼皮看她,他的瞳色墨黑,顯得眸光深邃,有些捉摸不透,他沒有笑,可天生的隱隱含笑讓他看起來像危險的幽火,墨色短髮隨風揚起,遮不住他眼底的火星。
真正笑的時候笑意太多反而顯得人清澈,他不笑的時候像似笑非笑,簡直讓人飛蛾撲火,帥的level上得不止一個層次。
席嘉微微湊近他:“好想和你接吻。”
林諍看着她。
席嘉的眼神完全迷離,像有些微醺:“可以嗎?”
林諍靜靜看了她片刻。
下一秒忽然托住她的後頸,狂熱的吻侵襲而來,極其親密又霸道,幾乎奪走她全部氣息,林諍清瘦硬朗的下巴都緊緊頂着她,男人強勢地主導着地位,同時她也完全被掌握。
這個吻起碼有七八分鐘,林諍放開席嘉的時候,席嘉渾身都麻了,她像是被電渡過全身一樣,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好久才從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里出來,她發自內心地獃獃感嘆:“你好會接吻。”
林諍表情淡淡,解鎖着手機,漫不經心道:“你都不會接吻為什麼一直想和我接吻?”
席嘉甚至都還沒有緩過來,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像是要升天,她的聲音軟得發酥:“因為看到你就有一種忍不住的感覺,好喜歡,好想得到。”
林諍面色平靜地哦了一聲,直接開車。
起碼過了小半個小時她才完全緩過神來:“你想不想再去法國一趟,我之前在法國看過你的畫展,他們在每幅畫的下方掛一張紙,讓觀賞者寫下想對你說的話,你想去看看那些話嗎?”
林諍語氣淡然:“可以考慮去看看。”
席嘉高興了,興奮地在他車上唱歌,從民謠唱到搖滾再唱到動畫片兒歌,很可惜唱得很難聽,但林諍悄悄把車上的音響音量往下調。
聽着她的歌聲,林諍看着前面的風景,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回了市區,他要把席嘉送回家,席嘉死活不肯,她賴在車上不走,拽着安全帶可憐巴巴道:“不要,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林諍的手搭在打開的車門上,他毫不留情:“現在是晚上,和我待在一起不覺得很危險嗎?”
席嘉的眼尾和嘴角委屈地下拉:“危險也想和你待在一起。”
林諍沒說話。
但下了車之後,席嘉就一直跟着他,像只小狐狸被人類餵了就賴上人類一樣。
林諍吃飯她坐對面點一樣的,林諍畫畫她在旁邊捧顏料盤,林諍準備洗澡她還跟着。
林諍拿着換洗的衣服,輕嗤道:“你是真的不怕死。”
席嘉一雙大眼睛獃獃地看着他,乖巧又渴望:“死前如果還能被你親一下就更好了。”
林諍沉默片刻,像是終於拗不過她,彎腰親了她一下。
席嘉的臉上立刻泛起羞澀與甜蜜。
林諍無奈道:“可以了吧?”
席嘉羞怯地雙手交疊,身子像小狐狸一樣晃了晃:“可以。”
她高興得恨不得跳起來:“林諍,明天見。”
林諍看着她跑跑跳跳地下樓,無奈地扶額笑了。
什麼鬼。
席嘉走沒多久,林諍的電話忽然想起來,他以為會是那個嬌嗲的小狐狸報平安說到家了,卻沒想到一接起來,聽見的是蘭汀的聲音。
她啜泣着:“林諍,我…知道突然這樣很無理,但我之前被JH解約,就沒有禮服贊助了,借高利貸買了兩套高定,花了三百多萬,就三百多萬,不多的,追債的現在上門了,怎麼辦呀。”
林諍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面無表情道:“關我什麼事。”
他掛掉電話隨手把手機一扔,沒多久,他的手機又響起來。
他不耐煩地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席嘉的來電,他故意等了一會兒,才裝作不在意地接起:“喂。”
席嘉的聲音甜甜的:“林諍,我到家啦。”
林諍眼底露出笑意,卻淡淡道:“嗯。”
席嘉躺在床上,嘰嘰呱呱地道:“剛剛在路上才忽然想起來我的果子沒拿。”
林諍語氣平靜:“明天拿。”
席嘉羞澀地裹在被子裏道:“那明天還可以和你親嗎?”
林諍垂眸笑着,卻裝作不為所動地拒絕道:“想點有用的。”
席嘉撒嬌地哼哼道:“我這怎麼沒有用了,我感覺我要睡不着了,我現在還想和你親,親到明天早上,親到死。”
林諍明明在那頭笑,但他的聲音冷漠到好像不為所動:“想太多容易口腔潰瘍。”
席嘉的聲音軟軟的,好像還有點委屈:“不想去想別的,就想你,想看着你,要是能和你親就更好,不行的話我看着你就已經很高興了,口腔潰瘍算什麼,明天死掉都值了。”
林諍語氣雲淡風輕:“就這麼想得到我?”
席嘉毫不猶豫:“想死了!恨不得現在就和你睡在一起,抱着你聞你身上的味道親你的脖子,一口咬死你,把你吃掉,永遠和你在一起。”
林諍笑了:“什麼非人類的表達。”
席嘉惡狠狠道:“就是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林諍毫不留情道:“掛了。”
還不等席嘉阻止,電話就掛斷了。
林諍拿着手機,無奈到忍不住露出笑意。
席嘉抱住被子,恨不得馬上就到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林諍還在洗澡的時候,席嘉就來敲門了,他圍個浴巾出來開門。
席嘉的臉瞬間爆紅,她扭扭捏捏地進了他家。
林諍關上門。
席嘉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她用手遮住通紅的臉,從手指縫隙里看:“你小腹上青筋好明顯啊。”
林諍淡淡道:“樹大根深。”
席嘉連耳朵都紅了,她感覺自己燙到要冒蒸汽:“你好黃。”
林諍漫不經心道:“我說的是事實。”
席嘉感覺要被擊倒了,一頭栽倒在他的沙發上,捧着臉道:“這就是林諍的魅力嗎?”
林諍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沉默片刻,他轉身去換衣服。
門沒關嚴,他還沒換,回頭一看就看見席嘉瞬移到門口:“偷看我換衣服是吧?”
儘管沒有真的想看,只是想來守着,她都露出迷妹的笑,陶醉地看着他:“是啊,好喜歡你,好想每時每刻都看着你。”
林諍被氣笑了,一把關上門不讓她看。
出來的時候席嘉忽然抱住了他,像環抱大樹一樣地抱着,連帶他的手臂一起環住,儘管合不攏:“大樹,我好喜歡你啊。”
林諍無奈道:“什麼鬼外號。“
席嘉嘻嘻道:“你自己說的。”
林諍很難得地嘆了氣,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社牛的人。
他笑不出來:“放開。”
席嘉居然很聽話地乖乖放開他。
林諍去煮早餐,席嘉就一直乖乖坐在餐桌旁等他。
林諍吃早餐的時候她也沒有吵,就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喝一口粥吃一口麵包,乖得像是不會說話。
林諍都有些不習慣了,淡淡道:“這麼安靜?”
席嘉努力收斂道:“怕你不喜歡,我要收斂一下。”
林諍抬眸看她一眼。
席嘉振振有詞:“藝術家需要信徒,我就是那個不會背叛你的信徒,可是信徒太熱情也會嚇到神明的。”
林諍微滯。
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
永遠不會背叛的信徒。
另一頭,昨晚林諍沒有給回復,蘭汀始終放不下,因為大概還記得他在國內的地址,就試着上門來找,結果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林諍和席嘉下樓。
林諍沒怎麼,表情一直冷淡,不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着的。
蘭汀當然不會想到是林諍知道席嘉喜歡他沒表情的樣子,故意板著臉,蘭汀只自作多情地認為林諍怎麼看都像不喜歡這個席小姐,說不定只是家裏安排的聯姻。
可是這也代表着很可能會修成正果,那個時候,林諍真的就完全不屬於她了。
危機感來臨,於是在席嘉離開之後,蘭汀一直跟着她,企圖干點什麼。
結果沒多久就被國安的人抓了。
蘭汀不知道,席嘉和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席嘉的父親是外交官,本身身邊就跟着一群人,最近因為正在處理重大外交事宜,連席嘉身邊都跟着人,生怕走漏半點風聲。
她想對席嘉動手腳,哪怕只是跟蹤,都只有死路一條。
儘管很快被放了,但蘭汀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現在林諍身邊的女人,真的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忽然就覺得林諍一下子離她如此遙不可及。
明明原來是一醒來就能見到的人,但現在中間卻是層層隔閡。
最讓她煎熬的不是沒得到過,而是明明她什麼都想得到,偏偏讓她知道自己錯過了直接到達頂峰的機會。
這種懊惱與煎熬對於一個費盡心機向上爬的人,是種天大的折磨,幾乎能把蘭汀逼瘋。
就像是考上好大學卻被人冒名頂替一樣。
可惜蘭汀只知道可惜錯過林諍,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雪藏。
不知道她倚靠的女大佬拿到了她做小三,走偏門,靠睡上位的證據。
這些都是林諍給的。
他折磨自己一年,都沒能忍心下手。
卻在見到那枚假戒指之後分崩離析。
是的,那枚戒指是假的。
不是鑽石是假的。
而是它不是六年前他送的那枚,這只是蘭汀為了演深情特意讓人照着以前那枚重新打的。
林諍是個對感情極負責任的人,因為蘭汀的事情,分手之後六年他都沒再談過戀愛,不敢再輕易開始。因為他是開始就沒想過要結束的人。
而且天生心軟又炙熱,只要是認定過,都不忍心做絕,但凡她有一點真正的悔恨,他都不會下死手。
但看到戒指那一刻,一切都死在了那個瞬間。
現在,蘭汀對他來說只是垃圾。再如何跳腳都已經和他無關,那天晚上哪怕她說要被債主逼死恐怕他都不會去。
—
席嘉狂熱地追了林諍三個月,林諍裝矜持裝了三個月,明明喜歡有小跟屁蟲但表現得很冷淡,不敢輕易表露出自己的喜歡。
可小狐狸太讓人動搖,他做什麼作品,不需要解釋,席嘉都能懂,他各種行為藝術讓一直嚴於家教的席家長輩覺得出格,席嘉毫不猶豫地偏袒,一直和家裏人撒嬌,直到席嘉那個最古板的父親都認可他確實有點本事。
乖乖女愛上浪子,好像是既定的排列組合,但林諍卻和浪子有些區別,席嘉也和乖乖女不同。
浪子不濫情,乖乖女不膽怯。
反而一個容易被感情傷害,一個會直球出擊,一下就敢說前二十幾年沒有說過的話,做沒有做過的事,熱情到嚇人。
矜持三個月,林諍才點頭同意一起去法國。
一路上都是林諍和別人交流,席嘉閉口不言,乖乖聽着。
回到酒店,林諍有些意外她之前在歐洲待過,居然完全不會法語。怕傷害她,他假裝語氣隨意地問起:“你不會法語?”
席嘉認真搖搖頭,還天真道:“你的名字用法語怎麼說?”
林諍漫不經心地胡說八道:“monchéri.”(親愛的,女性稱呼男性時使用)
席嘉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發音:“monchéri。”
林諍糾正道:“第一個詞不是很標準,mon相當於漢語mong帶點鼻音。”
她又努力試着發了一遍:“monchéri.”
太傻太天真的樣子,讓本來沒怎麼的林諍忍不住了,清俊的面龐浮上笑意,他垂眸笑道:“對,很標準。”
他提起之前:“我們第一次遇見是在比利時。”
席嘉應聲:“對。”
林諍耐心道:“歐洲那邊很多國家都說法語,沒學兩句嗎?”
席嘉歪頭:“每次都是走馬觀花。”
林諍隨手疊起她亂扔的外套:“說的人那麼多,沒耳濡目染?”
席嘉看着他疊:“沒有,有時候會用翻譯器翻,就會幾句,我感覺夠了。”
林諍懶懶笑了一聲:“夠了?你都不知道monchéri是什麼意思。”
此刻,從小跟着外交官父親游遍多國,會八國語言的席嘉意味深長地一笑:“親愛的,真的夠了哦。”
林諍詫異:“你知道?”
席嘉仰臉笑:“是啊親愛的。”
林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像是想看穿她。
席嘉忽然道:“林諍,我好想要你。”
她又說這種話,林諍沒在意。
但晚上她從隔壁房間過來,穿着弔帶跑過來跨坐在他腿上。
林諍就知道她認真了。
他沒想輕易碰她,他小心翼翼把她搬下來,盡量不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不留情面道:“去睡覺。“
席嘉死活不走。
林諍站在床邊,臉上沒有一點笑,很認真嚴肅地提醒她:“想好了,如果你不走我就會認真了。”
席嘉依舊看着他。
林諍提醒道:“我認真是要結婚的,以後就是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席嘉抱住他的枕頭,猖狂道:“結啊!”
但很快她就為她的話付出了代價。
一個小時后,她還在看着天花板發懵:“剛剛我都累了你說才熱身完。”
林諍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輕嗤道:“不是要嗎?”
席嘉舒服到腦缺氧,大腦一片空白:“媽的,這婚必須明天就結。”
林諍笑了。
虛弱無力的席嘉撲到他身上,哼哼道:“你別笑了,我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林諍反而笑得更高興了。
而他手臂上,只有一道很淺的疤痕,刺青早已去除,一如蘭汀在他心裏的痕迹。
他們離開法國的時候,當地最大的廣告牌被刷上一幅塗鴉。
一隻粉色的小狐狸倚靠着一棵大樹,身旁是堆成小土堆的果子,它一口也不吃,卻表情饜足地靠着大樹睡覺。
旁邊附上一則短童話:“大樹笑不出來,是因為他今天的果子也被小狐狸摘光了,小狐狸摘得手都酸了,卻超級開心,因為她覺得大樹不笑的時候最帥,整個森林,她只愛這一棵大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