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句芒御絳雲(2)

第360章 句芒御絳雲(2)

第360章句芒御絳雲(2)

鄭嘉驪剛到田雲絳身邊,田雲絳就已經拍完在收拾東西了。

鄭嘉驪連忙把水遞給田雲絳:“師兄,應該累了吧,喝口水吧。”

田雲絳禮貌道:“不用了,我們已經弄完了。”

周衫燁背着器材包跑過來,將懷裏的水分給參與拍攝的眾人:“大家辛苦了,喝瓶水。”

而田雲絳接過了周衫燁的水。

鄭嘉驪的表情微變,看向了周衫燁,而周衫燁正看着田雲絳,卻又不敢多看,怕喜歡泄露,只是一眼就移開了,但鄭嘉驪卻很清楚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也一樣喜歡田雲絳。

周衫燁注意到鄭嘉驪,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站在朋友們身邊,估摸着也是大家的朋友,周衫燁友好地遞出一瓶水:“同學,喝點水吧。”

鄭嘉驪把周衫燁從頭打量到腳,眼神不屑,但是當著田雲絳的面,她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田雲絳收拾起器材,溫聲道:“把器材包給我吧,我提。”

周衫燁連忙道:“不用了師兄,我能提。”

田雲絳輕笑:“怎麼能讓女生提,給我吧。”

周衫燁不好意思又有些高興,將器材包遞給了田雲絳,但是站在一旁的鄭嘉驪臉色卻並不好看。

之前她也和田雲絳一起參加過活動,學長從頭到尾沒有主動要幫她背包。

鄭嘉驪卻不表現出不滿,獻殷勤道:“學長,我拿到了兩張戲劇票,是有關法律的舞劇,今天晚上一起去看吧。”

田雲絳對鄭嘉驪的追求其實已經拒絕過多次,沒有太多好感,但也禮貌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要和大家一起慶功,我不太喜歡看舞劇,和你的朋友去看,也許會更開心。”

鄭嘉驪還想說些什麼,但田雲絳已經和社團的朋友們一起走了。

鄭嘉驪只能看着那個姿色平平又打扮土氣的女生走在田雲絳旁邊,甚至於田雲絳還紳士地幫她提着包。

鄭嘉驪記下了那個女生包上綉着的名字。

犯罪學一班周衫燁。

句芒回到家裏只想躺着,腦子裏算着手裏的錢,盤算新年該怎麼過。

做家教,麵包店打工,算下來好像還有時間多。

好像還能打一份工。

等到過年還能去街上賣東西,哪怕賣氫氣球都能掙幾千塊錢,那來年的學費也有了。

這麼想着,她心裏又寬鬆一點。

真是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所以田雲絳再見到句芒,就是在春節時。

除夕夜他和朋友上街閑逛,朋友想要一個幾萬塊的模型,非要在春節之前去買,美其名曰是給自己的新年禮物。

朋友在店裏被花花綠綠的模型迷了眼,田雲絳不太感興趣,索性讓朋友自己在店裏挑,他出來走走。

街上人聲鼎沸,人頭攢動,霓虹燈滿街,一派繁華景象。

每個人都是悠哉悠哉的,面容放鬆,喜氣洋洋。

要過年了,大家都放假休息了,沒有了任務在身上,不需要工作上學,自然一身輕。

沒有什麼人是愁眉苦臉或被逼着商業假笑的。

正當田雲絳在街上逛着的時候,一個女孩跳出來,在他面前揚起笑:“哥哥,要不要買個會飛的氣球呀!特別便宜,二十塊一個。”

是她。

田雲絳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又大又圓的烏黑眼睛,笑起來很甜的梨渦,稍短而顯得可愛的下庭,自然卷的劉海。

萬家燈火千門曉,燈似晝,人如海,連她的臉都被映得輝煌。

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笑顏,他再看到的時候竟有些難受。

他突然開口:“你還剩多少,我全要了。”

句芒一愣,表情略微詫異,但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數了數剩下的氣球數,試探着道:“還有一百個,你都要嗎?”

田雲絳輕聲肯定:“家裏小孩子很多,能用得上。”

句芒把氣球尾巴打好結遞給他,因為幸福太過突然甚至不敢相信,小心翼翼道:“給你。”

田雲絳掃她掛在脖子上的二維碼,句芒的手機響起到賬兩千元的聲音。

她還是有些怯弱又忐忑,卻真心道:“謝謝。”

她雖然不擺出營業專用的笑了,此刻的笑有些膽怯又欣喜,但每縷笑意都是真心:“今天我是真的很開心。”

田雲絳拿着氣球,氣球隨着微風輕輕蕩漾,他低眸看她:“那就好。”

句芒的聲音在開口的一瞬間甚至有點哽咽:“新年快樂,祝你來年一帆風順,平平安安”

田雲絳站在人海里看着她:“你也是,祝你來年走出困境。”

句芒發自內心地破涕為笑:”謝謝。”

她有些局促地揚起一隻手:“拜拜。”

田雲絳聲音溫柔:“拜拜。”

走的時候,句芒還回頭看了幾眼,才消失在人海里。

田雲絳點開手機里的支付記錄。

經營者—句芒

田雲絳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春天的神。

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

掙扎的春色,萬物復蘇的生命力,很適合她。

而此刻,即將跨入新年的夜晚,鄭嘉驪卻讓人找到了周衫燁,將她堵在寂靜的小巷裏:“我聽說你什麼活動都和田雲絳在一起,還總是跟着他,你心思挺活絡啊。”

周衫燁看向周圍的幾個彪形大漢,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抖,卻努力挺直腰:“沒有,只是剛好活動碰上了,而且田師兄和我是一個社團的,又都是學生會成員,難免會有許多活動重疊。”

鄭嘉驪清秀的臉龐露出厭惡的嗤笑:“你自己信嗎?”

鄭嘉驪用手指點着她的肩膀:“你家住城中村,你爸工地幹活,你媽給人當保姆,你身上的衣服加上手機加上包,全部加起來都還沒有他一雙鞋價格的一半,有錢人的世界根本不缺你們這種廉價又往上撲的女人,你知道自己在他眼裏有多廉價嗎?”

周衫燁往後退,儘管害怕卻還是據理力爭:“同學,我好像從來都沒有惹過你,我也沒有要和田師兄怎樣,田師兄為人和善又優秀,有嚮往之心很正常,難道你沒有嗎?難道欺壓別人就能讓你的自信心膨脹一點?”

卻沒想到鄭嘉驪一個巴掌就過來了,扇得周衫燁一下子站不穩,摔在地上。

鄭嘉驪嘲諷道:“你假期是不是也要去給你媽幫工啊,萬一剛好去了田雲絳家,那不就是他是主人你是傭人,你天生低人一等,那個時候你還好意思說這些話嗎?”

周衫燁哽咽,卻沒有被局限在她的話里,而是努力掙脫困境:“如果今天你對我人身安全造成威脅,我會告你。”

鄭嘉驪冷笑:“哎呦,我好害怕,一個巴掌而已,都是學法的別裝了,這個程度能要個屁公道。”

她做出還要打周衫燁一巴掌的樣子。

周衫燁被嚇到了,下意識捂着臉。

而鄭嘉驪被逗笑了,只是伸腳踹踹她:“離田雲絳遠點,否則我會讓你體驗一下什麼是從地獄一層掉到十八層。”

周衫燁害怕得渾身發涼,幸好鄭嘉驪說完就帶人走了。

而開學之後,周衫燁逐漸忘記了這件事,照常參加社團活動,和田雲絳正常有前後輩的接觸,但過了沒多久,家裏忽然有人錘門催債。

周衫燁被嚇了一跳,而她要去貓眼看看的時候,她弟弟趕緊攔住她:“別去!”

周衫燁不解。

而弟弟目光閃爍,開始編借口:“是這片的黑社會,肯定是上門討保護費的那種。”

周衫燁怎麼都覺得不對,這片從來都沒有過收保護費的事情,更何況現在這個社會,那種組織怎麼可能明目張胆上門敲詐?

等到那些敲門的人走了之後,周衫燁一開門,就看見鮮血淋漓的欠債還錢四個大字,而路過的鄰居對着他們家指指點點。

周衫燁下意識抓住自己弟弟:“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人錢了?”

弟弟死不承認。

只是該瞞的根本瞞不住,沒多久就敗露了,這個小崽子竟然偷了家裏的房產證去賭,一家人知道的時候,差點被氣暈過去。

要債的人找上門要房子,甚至住在了他們家裏,斬斷了所有通信設備,不允許他們聯繫外界。

而周衫燁住在學校,才幸免於難,但也一直不知道這件事,直到突然接到一個伯伯的電話:“衫燁,你家出大事了,我去你家看見一群男的住在了你家,給你們報了警,警察上門趕走了他們,現在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周衫燁一開始還搞不清情況,直到到家之後,發現所有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搬空了,到處都是一團糟,媽媽坐在地上哭,爸爸一個勁兒地抽煙。

而弟弟早就不知所蹤。

問了鄰居才知道,她弟弟在外面賭博,欠了人四十多萬,甚至把房產證都抵出去了,幸好有房產證也沒什麼用,還沒有轉移產權。

周衫燁感覺整個人都像被巨石砸進泥坑裏爬不起來,卻還是竭盡全力安撫父母,說自己很快畢業了,就能賺錢了。

但這麼大大事情壓在心上,她回校之後渾渾噩噩,還等到了鄭嘉驪的再次到來。

鄭嘉驪嬉皮笑臉地攔住她:“聽到你弟弟欠賭債的消息了吧,四十多萬,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包包的價格,但聽說翻遍了你們家也只翻出一兩萬,還都是舊電視舊電腦這些東西。”

周衫燁敏銳地捕捉到鄭嘉驪和這件事情的關係,她憤怒道:“我弟弟去賭和你有關?”

鄭嘉驪抱着胸:“也沒有什麼關係吧,就是你弟想和社會青年交好來充大頭,在學校裝,我讓幾個愛賭的社會青年和你弟一起玩,你弟還很高興,對那幾個賭鬼誠惶誠恐畢恭畢敬,還出了他們的賭資來討好他們。”

周衫燁馬上就要拿手機報警,鄭嘉驪眼疾手快把她的手機抽出來往河裏扔。

周衫燁馬上就要走,鄭嘉驪冷笑道:“有證據說是我引導你弟賭的嗎,就算有證據,你也是學法的,難道不知道這根本沒什麼用嗎?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蹲那幾個社會青年,免得人家跑路。”

鄭嘉驪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接近田雲絳,否則我會讓你們家欠下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她甩下一疊錢:“拿去買個新手機。”

錢甩到周衫燁臉上,鄭嘉驪趾高氣昂地走了。

周衫燁這樣的尖子生,應該比她更知道,算是告她也沒有什麼用。

教唆他賭博,可是就算這樣,教唆他賭博又怎麼了?

人家沒有逼着他上賭桌,甚至於還是他自己巴結着去的,是她弟弟不爭氣,為今之計甚至只有管好這個弟弟,甚至說起來,都不算教唆。

周衫燁拿着那把錢崩潰了。

田雲絳點着人數,發現周衫燁不在:“周衫燁呢?”

周遭人七嘴八舌:“不知道。”

田雲絳收起表,溫聲道:“可能是突然有事,那我們先做着,我再聯繫一下。”

但組員有事,他還是得問一下。

周衫燁收到田雲絳的消息。

田雲絳:出什麼事了嗎?

周衫燁看着那條消息良久,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回復,不到一個月,周衫燁就退出了所有和田雲絳有關的活動,在學校里和田雲絳繞道走。

後來回家問,那幾個社會青年果然早就無影無蹤,留下的只有債務。

對弟弟,家裏人綁也綁過,攔也攔過,甚至媽媽拿着刀自殺威脅弟弟,都沒有辦法阻止他賭博,家裏的債越欠越多,哪怕換了好幾個住所也無濟於事,甚至於到最後,債主甚至天天上門點卯。

起訴也起訴了,可是弟弟寫下的欠條,債主轉賬的信息是真實存在。

而弟弟借錢之後去幹了什麼,和債主無關,他們最後被法院判還錢。

明明是被債主引誘,然後在債主的賭場裏賭掉所有錢,但是偏偏程序合法,也無法證明債主有引導、賭場歸那個債主所有,於是家裏背上了上百萬的債務。

周衫燁不止一次勸過父母和弟弟斷絕關係,卻沒想到得到的是:“要是換成你,我們也就斷了,可這是你弟弟啊,我們家唯一的獨苗啊!”

周衫燁不敢相信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父母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周衫燁根本不敢相信只是因為喜歡一個人,自己就被這麼這麼報復,像是電視劇里那些荒謬情節,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她向鄭嘉驪的學校反映,但沒想到一點水花都沒有,被鄭嘉驪壓下來了。

周衫燁做不到還清債務,也不忍心看父母挨餓受凍,就只能打好幾份工給家裏人生活費,父母一拿到錢就去給弟弟還賭債,繼續挨餓受凍。

卻不體諒她還在上學卻白天黑夜地干,幾乎沒有時間休息,成績也往下掉了不少,二十齣頭卻多了許多白髮。

田雲絳再見到她的時候,是田雲絳畢業的時候,她跟着人群送他,看着他和同學朋友拍畢業照,卻不敢上前。

看見她形容枯槁,田雲絳都一怔,彎下腰溫聲道:“你還好嗎?”

周衫燁沒想到他還是注意到了自己,只是一句話,周衫燁的鼻頭髮酸,想要哭出來,可是又知道一切都怪不了他,說出來只能增加田雲絳這個無辜者的負罪感。

她只是壓抑着哽咽:“你記得一個棕色頭髮,瓜子臉單眼皮的女生嗎?以前我們一起活動的時候,她總是跟在你身邊。”

田雲絳思索了一下:“鄭嘉驪嗎?不太熟悉。”

可這卻是周衫燁這麼久以來聽見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學長,你最好和她走遠一點,她…背着你做了很多事情,她不是什麼好人。”

田雲絳沒有深思,蹲下來看着她,溫聲道:“好,還有什麼想和我說嗎?”

周衫燁的眼淚忽然就止不住了,她搖搖頭:“沒有,學長,祝你前程似錦。”

她甚至不敢看田雲絳。

雖然田雲絳和她不是太熟的關係,只是師兄妹上下級,但也記得一年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當時她陽光又活潑,但現在,她的肩膀內扣着,低着頭不敢看人,憔悴又膽怯,像是受了很多折磨。

田雲絳的聲音溫柔:“晚上我請大家吃飯,你也一起來吧,有很多社團的同學,你都熟悉的。”

周衫燁根本不敢讓朋友們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不了,你們好好玩吧。”

田雲絳不想冒犯她,沒有強勸,只是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了什麼,只要活着,轉機總會出現,你很優秀,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

周衫燁點點頭。

田雲絳溫聲道:“如果未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周衫燁的眼淚幾乎決堤。

她喜歡的人值得她喜歡,但同樣喜歡他的人卻是惡魔。

她不想走到那個地步,把自己的所有不堪都揭起來,血淋淋地給喜歡的人看。

她只想早日獨立,和弟弟斷絕關係,也許到那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不久之後,華大的畢業班學生開始了免費法律諮詢活動,田雲絳路過的時候,看見了那個久違的身影。

這次句芒沒有再擺出營業專用的笑容了,而是耐心地和阿婆解釋:“阿婆,你的遺囑最好是自己寫,我教你寫。”

阿婆迷瞪着眼:“我不會寫字啊,我就只會寫自己的名字。”

她笑道:“那也夠了,那我幫您寫,再錄下視頻,念一遍遺囑內容保證是您本人的意願,您再簽名,也一樣有效。”

阿婆牙都沒了,咯咯地笑:“好哦。”

阿婆給句芒說完,又問道:“小姑娘,你看我能活多少歲?”

句芒的嘴角揚起:“阿婆萬萬歲!”

田雲絳忍不住輕笑一聲。

而阿婆咧開嘴,笑得露出最後兩顆后槽牙。

句芒看起來很自由,有他沒有的那股向上的力量,像綠色的一棵小植物,儘管沒有人幫,卻依舊茁壯成長。

他又看了她幫其他人,專業又耐心,陽光自信,只是看着,就讓人忍不住覺得心情愉悅。

而句芒此刻也看見了在樹蔭下的田雲絳,她明顯還記得他,對着他露出笑容,揚起手拜了拜,用力地打招呼:“有錢哥哥,好久不見!”

意外之喜,她還記得他。

田雲絳笑了。

還給了他一個特別的稱呼。

她還屁顛屁顛地把自己旁邊的小餅乾拿過去,跑向他:“我新買了一個烤箱,自己做的小餅乾,你帶回去嘗嘗。”

她的眼睛明亮,又大又圓,卧蠶也鼓鼓的,笑起來甜美又自信。

田雲絳含笑道:“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

句芒的小梨渦好像盛滿了蜂蜜一樣甜:“對呀,我就要去陸氏上班啦,以後就不用去擺攤了。”

田雲絳由衷道:“恭喜。”

句芒笑得眉眼彎彎:“你在這邊做什麼?”

田雲絳線條清冽的龍眸和煦,夏風將他的襯衫衣領吹得微微擺動:“我在這附近工作,出來放鬆,正好看見你。”

句芒嘻嘻地笑:“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一份好工作,才能工作時間在這邊散步。”

田雲絳輕笑:“是。”

句芒明顯很高興:“陸氏也在附近,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碰見。”

後面的同學叫句芒,句芒回頭看了一眼,連忙道:“我先忙,以後再聊。”

田雲絳溫聲道:“去吧。”

她趕緊跑回去,繼續給來的老人做法律諮詢。

田雲絳低頭看了一眼那個裝餅乾的小盒子。

是一個蛋糕店的盒子,上面寫着蛋糕店的聯繫方式,而這個蛋糕店就在華大附近。

田雲絳會心一笑。

很可能是她兼職的地方。

好不容易做完普法諮詢,句芒靠着椅子休息,旁邊的朋友計算着:“陸氏實習工資也不夠用啊,加上房租水電這些,還是過得很拮据,甚至還沒了時間去打工,而且你還要攢錢去做去胎記手術。”

句芒也知道她說的,入職陸氏恐怕還不是她的轉折點,哪怕轉正之後也還要熬,而且畢業之後就不好意思租老師的房子了。

這個城市的房租這麼高,怕又是一筆極大的支出。

她咕噥道:“人生要是出現點什麼轉機就好嘍。”

句芒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自己微微從長褲下露出的青色胎記:“要是有,就好了。”

如果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估計根本不會因為這些事情發愁吧。

她的胎記像魚刺一樣梗在心裏已經很久了,二十年都沒有穿過裙子,她想穿一次,哪怕一次。

每次看見霜霜穿裙子的時候,她總是會想,她要是沒有胎記,大概也是這樣。

旁邊的朋友笑笑:“我在這裏熬不住了,打算回老家,華大的學歷在我們老家還是很吃香的,而且老家安逸,競爭小。”

句芒笑笑,看着天,忽然覺得想哭。

真好,可是,她沒有家。

因為長了個腫瘤,最近幾天會多更點,盡量在手術之前完結,休息一段時間再開新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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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美人,次級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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