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空手不能奪白刃
第010章空手不能奪白刃
“周家丟的東西倒是不多,但麻匪走時燒了他家兩個糧倉。”
宋澈從內里出來后在陳操面前說了這個話,此時章熊也從外面探查回來:“四處看過,當是從西牆外翻牆而入,先打死了看家的狗,然後才開始搶掠,這麻匪人數估計不少,要不然也不會把狗都給偷走。”
說著看着站在一旁揉腿的陳操道:“良策,這可是你的責任了。”
陳操心裏神會:“文山兄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辦的妥當,只是我手下只有求盜和亭父兩個人手。”
三人沒有說太多,大半夜的也不好打擾周氏一家,索性再次檢查了一遍之後才選擇離開,臨走時章熊不明就裏,看着許嘉,然後才在一旁與陳操說道:“許二這人你也敢用,實在不濟,回頭我給你調派人過來。”
陳操回謝章熊的好意,然後也帶人回亭所,只給周氏說明明日一早再來勘察情況。
“趙信,狗呢?”
“回去就脫了皮,此刻放在瓮中。”
陳操為了開大葷腥,聽了趙信所言狗肉之美味,所以在臨走時把周氏的看家狗給偷走,哪裏知道抱着狗不好翻牆,一個不注意居然從院牆落下去。
“等不到明天了,回去之後,備齊調料,咱們燒烤狗肉。”
......
在香噴噴的燒烤狗肉加持下,陳操似乎忘記了右大腿的摔傷疼痛,辰時初刻變洗了臉,然後跨上刀,帶着趙信許嘉二人便再次前往周氏家中。
家監周春此刻態度不似之前了,甚是客氣,陳操倒沒有避諱,直接問他:“周家監,吾是與你交涉,還是與你家家主詢問,你選擇。”
周春笑道:“家主已經在前院等候,陳亭長裏面走。”
周氏家主周吉年紀不下六十了,不過看着精神矍鑠,雙眼都能放出精光來,一番見禮之後,周吉便直接開口道:“吾家此番遭災,不知道陳亭長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陳操一個亭長能夠與家主說話已經是開了先河了,周吉如此禮遇,重點也是看在陳操以一敵九的戰績上,當然了,這一點陳操根本不知道而已。
陳操抱了抱拳:“周公家遭災,卻不是幸事,然則吾只是擔心,今日麻匪只是燒了糧倉,劫了些許錢財,就怕日後再來,畢竟周氏的塢堡擋在唐河之前,比不上在下游的曾氏。”
這相當於變相實說周氏給曾氏擋了災。
哪知道周吉也不反駁,居然覺得陳操說的話很有道理,便點頭:“陳亭長言之有理,老夫也是如此認為。”
你倒是不害臊...
陳操接着道:“上次安國林剿匪,官軍大勝,然則並未將麻匪盡數剿滅,實則脫逃之人甚眾,而且官軍也中了麻匪調虎離山之計策,才導致唐河鄉、育水鄉遭了劫,然則比之育水鄉,唐河鄉的情況倒是好得多;
吾猜測,麻匪此次定然是緩了過來,興許會大肆報復,只不過唐河鄉在前,育水鄉在後而已。”
周吉看着周春,然後再看陳操,連連點頭:“陳亭長所言甚是,周春,立刻吩咐下去,周氏境內所有糧食全部撤入塢堡,將老弱婦孺遷入塢堡,各家出丁口準備守御。”
如此興師動眾,讓陳操有些小驚訝,不過他還是道:“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周吉冷笑一聲:“陳亭長,下水亭老夫只聽聞有亭長在內三人而已,章文山是育水鄉人,他雖是本鄉游繳,但他手下皆是其本家徒附,要他們守衛我唐河鄉,有些痴人說夢。”
...
“亭長怎麼辦?”
從周氏家裏出來,陳操腦子轉動就沒有停過,周吉不按套路出牌,讓陳操想要掙大戶的錢的計策直接落空。
直白一點,從陳操自搶水到現在,他所想的主意,就沒有一個成功了,唯一偷家成功還摔了一跤,完全提不上道。
“這根本和之前想像的不一樣...”
陳操心裏默念了一番,不知不覺居然回到了亭所內,大為沮喪的陳操並沒有在二人面前表現出來,只是說困了,需要先睡一覺,將二人打發離開。
陳操躺在床上,開始基本盤預想,按照先前制定的計劃,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打通這個困局,第一步便是嶄露頭角,其次是穩中求勝,再者才是上位,然而放眼看過去,基本盤有了,但如何打通才是關鍵。
任何事業,起步是最為艱難,麻匪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然而陳操是真的低估了這些古代人的智商,他們不蠢,也不笨,做任何事都穩紮穩打,就好比周吉,不按套路出牌,為了自身利益,寧願自保,也不願意求人,這就給陳操的計劃直接攔腰斬斷,絲毫沒有可行性。
“要不直接造反?”
陳操坐起身子,努力回想自己的知識點,這個時間點雖然有造反的,但像呂母這種都是入海為盜賊,便是眼前的麻匪,都是匪,與逆賊無關。
這也是南陽各縣對於小小棘陽起家的麻匪剿滅不盡的主要原因,彼輩只是盜賊,哪個轄區出事,哪個轄區自己處理。
回想自己信心滿滿的找到章熊說起此事,也難怪他會敷衍過去,也是,自己斬殺九人,重創麻匪,可這功勞報上去與自己絲毫沒有關聯,若按照前漢的制度,少數給一個游繳的名頭,而這個亭長都是賊曹掾那邊給的勉為其難,陳操也保不齊當中有沒有人因為自己而產生的私心,劉雲便是其中一個代表。
天還未亮,陳操便在前院看見了正在操練武藝的趙信,於是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房內,關上門,小聲道:“趙信,我問你,一般官府長吏出行都有什麼行頭?”
“行頭?”新穎名詞,不過奈何趙信在外面闖蕩過,見多識廣,也估摸着陳操的意思,便道:“就拿縣宰來說,一般縣宰出行,當有賊曹掾人手配合游繳所人手,先行遮蔽道路,若是要去市場這等繁冗之地,還要當先清理。”
“不是吧?那你說,功崇公前來新都,護衛如何?”
趙信大驚:“亭長,要打功崇公的主意?”未等陳操開口,連連擺手:“萬萬使不得,一旦功崇公發生意外,咱們新都上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趙信見着陳操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亭長你的意思是禍水東引?”
“你這傢伙倒是聰明,看來你沒少讀你兄長留在家裏的書,”陳操道:“你我只是新都下轄一個微末亭所之吏,功崇公一旦出了意外,你說說,大小也賴不到咱們的頭上。”
趙信再次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屬下倒是不擔心這個,屬下只是擔心到時候把這警示不力的罪過怪罪下來,需要有人來承擔。”
“他嗎的...”陳操大罵一聲,他可是明白了趙信的意思,感情弄來弄去自己還是會成為背鍋俠。
“就因為我是外人?”
趙信點頭,陳操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真的加入他們了。
趙信,我給錢,你去縣邑買一匹好馬,星夜前往宛城,觀察一下功崇公的車駕,回來稟告。”
趙信眼珠子一轉:“亭長可要屬下聯繫一些遊俠?”
“人越多越好...”陳操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趙信:“看來你小子終究不是什麼善茬,這件事,你辦,我放心。”
...
趙信出了外勤,許嘉便成為了陳操在這裏的幫手,好歹也是亭父,再者他還是本地流氓土著,要諮詢什麼也算一個好的‘智囊’。
“我需要硫磺、木炭、硝石。”
許嘉雖然是流氓,但最後一個硝石他從未聽說過:“硫磺這個東西屬下不知道,不過可以待會去縣邑問問商旅,或許宛城的礦山有出產,木炭咱們亭所還有,至於硝石,屬下未曾聽說。”
陳操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咱們唐河鄉的旱廁多的是吧?”
“是...”
“光咱們亭所背後都有一個大的旱廁,”陳操邪笑道:“你且去看,在旱廁周邊的土地里有那白色的霜物,彼便是硝石。”
許嘉內心噁心了一下:“亭長,那東西是硝石?”
陳操點頭:“我不與你胡說八道,不過那東西確實是硝石,我不管你怎麼搞,一定給我找來兩三斤,這個你記住了,明日之前我就要,你且去辦...”
陳操能夠明顯看得出許嘉的不願意,畢竟是和屎尿打交道,誰願意去搞這個東西。
一硝二磺三木炭,牢底坐穿三件套。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辦,總之還有十多天,老子有的是時間。”
…
論辦事效率,許嘉不輸給趙信,只不過這廝搞定五斤硝石霜讓陳操感覺異常輕鬆,一經詢問,原來這廝拿着陳操採購的錢財叫了一大批鄉閭孩童,在田間地里茅坑邊採集,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把陳操需要的硝石霜搞定,足足十斤。
“這件事你倒是聰明。”
充分發揮勞動力是好事,不過這廝也不小氣,拿着自己給的錢買了五十斤糧食,一人一斤發下去,效率自然就上來了。
“亭長,硫磺屬下去了縣邑詢問,宛城那邊的確有,倒是用的最多的是那些方士,屬下在醫者處買了兩斤,全部。”
東西齊備,陳操嘿嘿一笑,然後讓許嘉自便,自己去了後院鼓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