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羽凌雲一覺醒來，知道今天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他進入端木世家，只見裏面星羅棋佈地擺着大大小小、強度不一的擂台，這就是端木世家在流雲山洞內取得的法寶之一——雯芸擂台。羽凌雲笑笑，正要進入，突然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誒誒誒，幹什麼，沒報名還想去比賽！”

羽凌雲把端木楠給他的儲物袋丟給那人，那人一檢查，頓時臉色一變，恭敬道：“這位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請那邊過，這是您的號碼。”

羽凌雲也不計較這些，接過號碼一看——二百一十三號，便朝着那人指着的方向走去。擂台上的兩人實力不相上下，斗得不可開交，最後白衣男子險勝青衣男子。

雖說台上斗得十分精彩，但羽凌雲卻是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有一場讓他認真地看，那就是一名紫衣女子和一名藍衣男子的對決。他們兩個實力都算上等的，將擂台都給打爆掉了。紫衣女子獲勝。

羽凌雲在下面聽別人議論，那名紫衣女子修為在分修九層，但真實戰力遠遠凌駕於修為之上。

“接下來——二百一十三號對二百一十四號！”

“切~”

場內的鄙夷之聲不斷響起，因為羽凌雲的對手修為在凝實五層，而羽凌雲的修為是靈虛五層，整整差了一大境界，在他們看來，可謂是最沒有看點的一場了。

頓時台下的觀眾有不少離開，去別的擂台看熱鬧。

羽凌雲和一個彪形大漢跳上擂台，大漢扛着一把大斧頭，不屑地對羽凌雲說：“小子，我給你個機會，自己乖乖下台，免得受皮肉之苦。”

羽凌雲顯得雲淡風輕，看都不看那大漢一眼，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裏。

台下議論紛紛。

“這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莫非他以為他能跨越一大境界取勝？”

“我看他真的是嚇傻了。”

“不會吧，我覺得他很有把握，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彪形大漢見羽凌雲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十分生氣，怒吼道：“小子，你完了！”

羽凌雲道：“就沖你這句話，六百三十丈外有一座山，我要把你扔到山上去。”

彪形大漢氣得頭上都冒煙了，揮舞着斧子就向羽凌雲衝去。

一道人影拋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遠處的山上，生死不明。

“哐！”一把斧頭從空中落下，筆直地插在地上。眾人一看台上，羽凌雲還站在原位上，彷彿什麼是也沒有做過一般。

靜，寂靜，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台下的觀眾紛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都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那把斧頭仍是直挺挺地插在地上。“噝——”台下的觀眾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羽凌雲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屑，而是深深的忌憚。要將凝實五層的人這麼輕鬆地扔出擂台，還扔到指定的地方去，這是需要多麼快的速度、多麼強大的力量和多麼精準的控制啊！

羽凌雲不顧別人的目光，悠然地走下擂台。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暴露羽塵天弟子的身份是因為這個身份太過駭人了，暴露出來會招來他應對不了的大麻煩，而在擂台上表現得這麼強大，是讓那些嘍啰們忌憚，省的和每個人都要打一場。那彪形大漢碰上羽凌雲，也算他倒霉了。

第一場戰鬥起了作用，那些凝實修為的小嘍啰一遇到他就很識趣的認輸了。

“二百一十三號對五百二十號！”

羽凌雲跳上擂台，同時一名錦衣青年也跳上擂台。台下的觀眾興緻很高，這場比賽很有看點，羽凌雲的實力深不見底，而錦衣青年也是實力非凡，他們倆對戰，一定很精彩！

羽凌雲聽到下面有人說道。

“這錦衣青年可了不得啊，他叫華彥林，他師傅可是絳龍仙人的徒弟軒逸仙人，大有來頭啊。”

羽凌雲聽了，心中暗暗發笑：原來我是和我的師侄孫對戰啊。不過他轉念一想：既然是我的師侄孫，絳龍師兄的徒孫，實力應該不錯，終於可以好好打一場了。自第一場起，每一局遇上的都是嘍啰，打得一點也不盡興。

華彥林倒持寶劍，抱拳道：“承讓。”羽凌雲也是抱拳笑道：“承讓承讓。”說罷就進入警戒狀態。

華彥林一襲錦袍獵獵，雖未移動半分，但他的周圍卻是以他為中心，起風了。羽凌雲瞳孔微縮，心中道：一上來就要放大招嗎？華彥林是絳龍仙人一脈的，這一脈的招式絳龍仙人給他的神識都有記載，怎麼施展，施展前的跡象以及破綻等，全部記載得清清楚楚。這一式，就是絳龍仙人的絕招之一——風塵劍舞！

果然不出他所料，華彥林輕輕踏出一步，又踏出一步，就這樣一步一步緩緩走着，看似緩慢，其實迅速至極，而且步伐其內蘊含了一定的規則，幾個呼吸就到了羽凌雲面前。

羽凌雲不慌不忙，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華彥林的比賽他有看過幾場，每一場他都沒有用這一招，偏偏一和自己比賽就用了。

華彥林道：“我看過你的比賽。你，很強，值得我用這一招。”說著舉起寶劍劈下，風頓時大了許多，漫天沙塵，圍觀的人都看不見裏面的情況。

羽凌雲沉聲道：“昊天劍陣！”將空力冥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周圍的樹葉，操控劍陣抵禦華彥林的風塵劍舞。

沙塵之中，傳來許多聲劍相碰撞的聲音，然後“轟——！”一聲巨響，羽凌雲和華彥林都倒飛出去，原本快要散盡的沙塵再次四起。和羽凌雲對過一招后，華彥林暗暗心驚，因為他體內被震得氣血翻滾，手臂更是被震得發麻，只能勉強拿住手中的劍。羽凌雲則只是狼狽了點其它沒有大礙，這次使用空力和冥力他控制得十分小心，絳宮中的靈力沒有絲毫被吸走，這讓他很高興。

羽凌雲和華彥林對過一招后，高下立見。只不過圍觀的人實力都不咋的，看不出來。看到華彥林錦衣仍是潔凈，而羽凌雲狼狽，就認為華彥林佔了上風。

此時羽凌雲已經沒有空力和冥力幫助，不過就算沒有空力冥力，羽凌雲也有把握戰勝華彥林，不然輸給自己的師侄孫，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啊！

華彥林在對戰之中若有所悟，竟然臨場突破了，他盤腿閉眼坐下，吸收着這人界的分修之力，羽凌雲並沒有趁這個大好時機進攻，而是也盤腿閉眼坐下，吸收華彥林晉級時的分修之力。

修道，分為不同的道，人道、仙道、神道、聖道，最後便是靈道。靈道之後有太多的道，於是統稱靈道。為了區分，剛踏入靈道稱為靈道一期，踏入下一大境界就稱靈道二期，再下一大境界就稱靈道三期……以此類推。人道分為靈虛、凝實、分修、衍化、合一，仙道分為偽仙、脫胎、二分、九儀、歸一、神道分為偽神、靈尊、七賦、五道、返一，聖道分為偽聖、養靈、淬體、煉魂、守一，每一小境界，又分為一到九層，每一層再細分為前期、中期、後期、巔峰。不同的道，蘊含在不同的世界中。人道蘊含在人界，仙道蘊含在仙界，神道蘊含在神界，聖道蘊含在聖界，靈道則是需要靠人的感悟，自己創造的。

羽凌雲在靈虛層次吸收少量的分修之力，對修鍊是很有幫助的。

過了一陣兒，華彥林緩緩睜開眼，羽凌雲也睜開眼，華彥林身上的氣息變強了不少，是分修八層，羽凌雲也晉級，到達靈虛七層。華彥林道：“謝謝。”若是羽凌雲趁着剛剛的機會進攻，那華彥林只能認輸了。擂台賽再重要，也比不過修為重要。

羽凌雲笑道：“沒什麼，你看我不是也晉級了嘛。”羽凌雲轉過頭，端木楠坐在椅子上，正一臉擔心地看着他，羽凌雲回給他一個自信的微笑，示意不用擔心。

華彥林扔給羽凌雲一把寶劍，道：“你修為低我兩大境界，又無法寶，即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羽凌雲笑着接住寶劍，他這個師侄孫還挺好的。

下一個呼吸，兩道流光撞擊在一起，又是寶劍交鋒的聲音。在持續的交鋒中，華彥林額頭上漸漸冒出了汗，不過他仍是踩着奇異的步伐，一招一式，有條不紊地進攻和防守。羽凌雲則是泰然自若，輕鬆地揮舞着寶劍，一劍一劍隨意劈下，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攻防兼備暗藏玄機，他甚至於連身體都沒有移動半步。

現在孰高孰低觀眾們能一眼輕易看出，個個對羽凌雲有了更深的忌憚。

羽凌雲之前的進攻都是蓄勢，現在可以放大招了。之間他高高舉起寶劍，平淡無奇的一劍緩緩劈下，看似緩慢無比，但那只是人的感覺，實則迅速至極。這平淡無奇的一劍里，蘊含了極高的劍意，華彥林也自嘆遠遠不如。看着一劍劈下，華彥林將生平所學盡皆施展出來。

兩道劍芒相撞，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目不能視。可以說，這場比賽是這次擂台賽開始以來最精彩的一賽。

光芒消逝，只見羽凌雲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持劍，劍鋒直指華彥林的脖子，淡然道：“你，輸了。”說著將劍還給華彥林。

華彥林接過劍，收入泥丸宮中，對羽凌雲說：“你是修道奇才，敗給你，我心服口服。我們交個朋友吧。希望我們還能再相見。”

羽凌雲似笑非笑地說：“一定能的。只不過再相見時，我們的關係就不止朋友這麼簡單了。”他說完悠然下了擂台，台下的人都主動讓出條道。今天的比賽結束了，他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