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三個男人一台戲

025三個男人一台戲

十日後,相府後庭——

“二蛋子,左邊左邊,你從第二個分叉的樹枝上去!”陳蔓揚着小腦袋,細細的眉毛皺成一團,褐黃色的羅鑲花邊大袖開擺太大,她用一條束帶將大袖捋起綁在了肩上,露出一截白嫩蓮藕似的手臂,對着二蛋子指手畫腳的,遠遠望去水嫩誘人。

二蛋子右手握住樹枝,身子向後一盪,嗖的一聲躍了上去。

“二蛋子,你的輕功又精進了!好厲害!”陳蔓發出一聲驚呼,開心地拍掌道。

珍姨端着一碗洗凈的鵪鶉蛋自迴廊穿過,看見陳蔓一副小大人模樣在下頭指點江山,二蛋子在樹杈上飛檐走壁,寵溺地搖了搖頭,這鬼丫頭,不知又在搗鼓些什麼。

陳廉心滿意足地看着二蛋子和陳蔓其樂融融的模樣,內心的小算盤打得許若慈在書房都能聽得見了:不錯不錯,自有了二蛋子當暗衛,爬樹上瓦這等活計蔓蔓終於不親自上了,否則蔓蔓今天磕青這裏,明天刮傷那裏,真是叫人心疼死了!

“老爺,掌院學士劉冬孫子劉瀲來訪。”白叔走近陳廉,行禮稟報道。

“哦?我雖與掌院學士交好,他的孫子……倒是只在那算學大賽上遠遠見過一面,算不上相識,今日怎的忽然來訪?”陳廉頗有興緻地看着白叔,邊走向會客堂邊道。

“右相安好。”劉瀲拱手作揖行禮道。

“好,好。”陳廉親昵地拍拍劉瀲的肩膀道。

“晚輩先前在算學大賽上與蔓蔓相識,覺得蔓蔓才慧過人,與晚輩甚是投緣,今日冒昧前來拜訪,只因晚輩偶然間得到一本絕跡已久的算學書,想着蔓蔓應是會喜歡,便帶來了。”劉瀲隨便找了個借口解釋道。

“原來如此。”陳廉撫掌笑道:“劉公子有心了。”

“右相不必如此客氣,叫我小瀲即可。”劉瀲彬彬有禮道。

陳廉掩飾不住笑意道:“蔓蔓在後院玩耍呢,你快去找她。”

看着劉瀲遠去的身影,陳廉忍不住感慨道:這孩子,神童少年,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待人和善,真是越看越喜歡吶!對蔓蔓又好,若是能成為日後的良婿便好了,可惜了,蔓蔓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

“太子殿下駕到——”

牛,牛糞來了?(劃掉)太子來了?陳廉有些吃驚,今日是何日子,怎的貴人一個接一個地來了?

“岳父大人,我來看蔓蔓來了!”太子殿下的車馬浩浩蕩蕩地在相府門前停下來,他帶着兩大隊人馬,招搖地來到了相府。

陳廉向太子行禮道:“太子殿下安好,你與蔓蔓還未成親,還是先莫要喊我岳父大人的好,免得朝臣有議。還有呀,太子殿下朝中事務繁忙,莫要因為蔓蔓耽擱了。”

“無妨無妨。”太子胤涼毫不在意地說道,一邊吩咐隨從將大包小包的補品珍奇原地放下,脖子伸得老長地四處觀望:“蔓蔓呢,可是在府中?”

陳廉極不情願地說道:“蔓蔓在庭院之中玩耍呢,太子殿下是有何事……”

陳廉話還沒說完,胤涼的腿已經邁出了會客堂的門檻,朝庭院中走去了,留下陳廉獨自在風中凌亂……

話說劉瀲行至庭院,見陳蔓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站在樹下,奶聲奶氣地指揮着,嘴角忍不住勾勒起一抹笑意。

“陳蔓,好久不見。”劉瀲嘩的一聲撐開手中的無骨扇,一副瀟洒恣肆的山水墨畫打了開來。

“你是?”陳蔓心想,作為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是不能擁有太強的記憶力的,因此她佯裝忘記了劉瀲。

“在下劉瀲,算學大賽上見過的,妹妹忘記了?”劉瀲的扇子在胸前一前一後擺動着,那聲音似乎也一近一遠地飄動着。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說蔓蔓是花貓的壞哥哥!”陳蔓記仇地狠狠挖苦道。

“小丫頭,你分明記得!”劉瀲笑得更深了,上前要用細長的手指點陳蔓的額頭。

“咳咳,喂,你的鳥窩還要不要了?”樹上悠悠傳來一股怨婦般的聲音……

“要!”陳蔓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這幾日一直聽見雛鳥在鳥窩裏叫呢,可惜一直不曾見到鳥媽媽來餵食,再這樣下去,雛鳥可是要被餓壞了!二蛋子,你快小心把鳥窩送下來,我讓秋月備些稀粥給小鳥喂上……”

“蔓蔓妹妹,小鳥還是喂些小蟲小米的好。”劉瀲說道。

“咦,是嘛?”陳蔓的注意力再度被劉瀲吸引回去,她犯愁地說道:“可是我該去何處尋小蟲吶?”

二蛋子又道:“陳蔓,伸手接鳥窩。”

陳蔓的注意力再再度被二蛋子吸引,她乖乖舉起一雙蓮藕似的白嫩小手到頭上,似是要努力接住二蛋子自樹上遞下來的鳥窩。

“這個簡單,交給我即可。”劉瀲拍着胸脯說道,十分自信。

陳蔓一邊頭頂着鳥窩,一邊瞪大了眼睛驚奇道:“這麼厲害?能抓很多很多蟲子嗎?”

“是啊,蔓蔓妹妹要多少,我便能抓多少。”劉瀲道。

“區區抓蟲有何難?”二蛋子跳下樹,雙手環抱,不屑地說道:“你敢和我比一場嗎?一刻鐘,看誰抓的蟲子多,輸的人自行離開。”

“比就比。”劉瀲不甘示弱道。

“兩位弟弟要比什麼啊?”好巧不巧,胤涼這時也湊了過來,只聽到了後半句話,懵懵懂懂地問道。

“給這窩雛鳥抓蟲子吃,一刻鐘時間,勿論什麼方法,只論誰抓的蟲子最多獲勝,輸者需自行離開。”劉瀲重複道。

“嗬,這可真有意思,加我一個。”胤涼雖二十好幾了,但平日裏斗蛐蛐抓蟈蟈,逛花樓鬧戲坊的荒唐事還真是沒少干,因而和這群小毛孩竟出乎意料地玩到了一塊兒去了,況且……這兩個小屁孩,分明就是小小年紀就對蔓蔓心懷不軌,定要把他們從蔓蔓身邊趕走!

“好。”二蛋子冷笑一聲,這該死的勝負欲,朕今日非要贏不可,“秋月,點香計時。”

秋月從庫房裏取來三個小陶罐,又搬來一爐香,緊張兮兮地喊道:“三、二、一,開始!”便用火摺子點燃了熏香,一縷青煙悠悠然然地從香爐內飄出,與此同時,胤涼、劉瀲和二蛋子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胤涼採用的是人海戰術。只聽他一聲大吼:“小甲、小乙、小丙、小丁、小戊、小己、小庚、小辛、小壬、小癸!全體禁衛軍聽令,進!”

兩隊荷甲帶刀的士兵列隊而進,胤涼命令道:“聽我號令,拔刀!”

嘩啦啦一片聲響,幾十個禁衛軍同步抽刀,胤涼進一步道:“第一列隊左轉彎,第二列隊右轉彎,第三列隊前進,尋蟲!”

禁衛軍們整齊有序地一路小跑開了,其中一士兵眼睛最是光亮,率先在草叢中發現了一隻蠕動的毛毛蟲,如獲至寶地抓了起來,串在了配劍上。

劉瀲採取的是土中置瓶法,他因地制宜地取用了庭院的些許廢棄瓶子,又朝十幾個瓶中各自放了些香蜜,找了些樹底雜草叢,掘幾個坑洞,將瓶子內置其中,瓶口和地面齊,就等着一刻鐘后美滋滋地收網釣蟲。

二蛋子採用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法。他一面佯裝認真地在草叢中找着蟲蟲,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兩隻,抓入罐中,雖手法快准狠,奈何招架不住太子人多勢眾,依舊落了下風。

不過……他一個眼神示意阿香,阿香心領神會,拿着十文錢急匆匆地跑到了釣魚鋪,買了兩大包釣魚蟲,暗中丟進了附近的草叢中。二蛋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釣魚蟲進數塞進了罐中。

陳蔓:……excuseme?這三個男人在幹嘛?

一刻鐘后,秋月敲響銅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喊道:“時間到!不許再尋了!”

三人各自將所尋之蟲統一放至桌案前,只見二蛋子罐中的蟲子多得已經溢出來了……

二蛋子表面驕傲無比,內心慌的一批:糟了,不小心買多了,不會露陷吧?

“我宣佈!二蛋子獲勝!”秋月興奮地敲鑼喊道。

“慢着。”劉瀲掃視了一眼二蛋子的罐子,說道:“你至何處尋得的蟲子?這蟲子似是蛆蟲,多生在腐爛之地,相府幹凈寬敞,何來蛆蟲?此等蟲一般用作魚餌,定是你作……”

劉瀲的“弊”字還未喊出,胤涼一副痛心疾首模樣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蟲子最多之所可不就是雪隱(茅廁)!失策失策。”

說罷,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二蛋子,說道:“小兄弟為了獲勝能忍常人不能忍,在下佩服,佩服,甘願認輸!我太子說到做到,今日我便帶着另外這小子先離開了,改日再訪,改日再訪啊!”

二蛋子內心:等等……朕是作弊了!朕是想到了絕妙無雙的好主意!不是去掏茅坑了!這蠢貨太子什麼腦迴路?!竟栽贓陷害朕掏茅坑嗚嗚嗚……

胤涼說罷,絲毫不容劉瀲再說一句話,直接叫人駕着他抬走了。

“這太子,倒是說話算話。”二蛋子雖然羞憤,還是忍不住嘀咕道。

“喂,笨……本結兄弟交,死戰誓不渝。”劉瀲差點破口大罵,但想到對方可是堂堂太子,硬生生改口道。

“小弟雅緻啊,怎的忽然念起詩來了?”胤涼笑道:“是不打不相識了?想和我做兄弟了?好眼光吶,認我做大哥,今後保准你喝香的吃辣的……”

“是啊!”劉瀲欲哭無淚:“能和太子殿下成為結拜兄弟,是小的修來的福分啊!”

“好說,好說。”太子雖拜訪蔓蔓失敗,但參與了一場蟲斗,意外收穫了個小弟,心中甚是歡喜,至於蔓蔓嘛……明日再來!

翌日——

劉瀲、胤涼和二蛋子在相府庭院面面面相覷。

陳蔓:又來了!又來了!三個男人一台戲,有沒有人能管管?你們沒有自己的工作的嘛……

陳蔓長嘆一口氣,吩咐秋月道:“去廚房給我拿一碗冰粉來。多放些糖塊。”

“陳蔓,你不能吃冰的,肚子又要不舒服了!”二蛋子義正言辭阻止道。

胤涼反駁道:“我們蔓蔓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一個小小的暗衛,還敢管起主子的事情來了?來人,給我教教這個混小子什麼叫做規矩!”太子沖身後的隨從招手,那隨從便上來要給二蛋子一個耳光。

陳蔓水汪汪的大眼睛投向胤涼,一副太子你可真是個大善人的表情。對嘛!禁我吃冰者,此仇不共戴天!但又覺得教訓二蛋子實在沒有必要,正要開口阻止時……

“太子殿下,您是未來的儲君,如此行徑傳出去怕是會叫天下人恥笑,落下個濫用刑罰的名稱。”劉瀲出手制止道,太子啊太子,你為了獲得蔓蔓的芳心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連蔓蔓的身體也拿來做賭注,這波我站二蛋子!

俗話說得好,朋友的朋友就是敵人,因為阻止陳蔓吃冰這件事,二蛋子硬生生地把劉瀲給看順眼了,這混小子,也沒那麼討人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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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暴君喊我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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