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工
晚上白夜就和打了雞血一樣,拉着我,“北北我們去唱k啊!”
我已經被叫北北一晚上了,說實話活了十八年我媽都沒這麼叫過我,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平淡了。
一看錶都十二點了,有點糾結繼續嗨還是回去睡覺。
管為搶先說著,把白夜從我肩膀上扒拉下來,“不能唱了,你熬夜別帶壞懷北。”
白夜怨氣地瞥了一眼管為,服軟道“好吧。”
管為拽着張牙舞爪的白夜送我到樓下,我略微擔心他手裏的白夜,湊近管為悄悄問,“他怎麼這麼嗨?”
管為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開玩笑,“宅太久,我這就送他去精神病院。”
我沖他機械般的揮手告別,“那一路小心。”
他回以揮手,白夜蹦了起來,沖我喊道,“拜拜北北!”
“拜拜拜拜~”
然後兩人就瞬移回家去了。
我提着一袋子三個人一起抓的娃娃和買的小玩意兒,哼着曲兒回了家。
明天白夜說帶我一起去醫院做義工,感覺很有意思的樣子。
一覺天亮,也不需要早起,白夜也不是早起的人。
昨天他說自己宅了太久,想去醫院繼續做義工,順帶問我,“你想去嗎?”
我想了想,興奮地點頭,看向管為詢問他的意思,他說道,“想去就一起去,只是白夜可以控制他的能力,但是你現在能力……”
我接了他的話,“那我就避免接觸到他們。”管為的顧慮有道理,把病人的傷口癒合了就不好了。
“嗯,醫院都是病人,很敏感的地方。”
“好。”
管為說道,“那就去吧,明天下午我帶白夜來接你。”
他是一個什麼地方都考慮地很細的地方,既然得到了他的認可,我和白夜激動的拍手。
小的時候爸媽總是很顧慮我去做志願獻血這樣的活動,即使學校同學們都去,他們也很抵觸孩子做學習之外的東西。
但是熱情沸騰的去幫助別人不正是這個年紀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嗎?
這樣想着,我咕嚕嚕刷牙漱口,淺點了個外賣,剛收拾完管為就發來了消息。
準備好了嗎?
好啦!
下樓吧,在小區外面的巷子裏。
喔喔!準備出發!
誒,但是我下樓在平時管為送我回來的地方才想起來他這次和我說的是小區外面。
雖然有些疑惑,但我還是出去了。
巷子外停着一輛越野車,軍綠色的車乾淨的像新車一樣,我目光剛看過去,它滴了一聲,定睛一看駕駛位是管為。
嚯嚯,好帥。
他沖我笑笑,說著,“這裏。”
白夜在後座,我就也和他坐在了後座,今天他的髮型和衣服都低調的很。見了我一慣激動道,“懷北!原來你家住這裏啊。”
他回頭朝車後面看去,巷子深處就是書店,“你和管為開的店裏的好近啊。”
“很巧很巧,嘿嘿。”
管為也打了聲招呼,一踩油門,“走吧。”
推背感席捲而來,就是說非常爽。
我說道,“為哥你今天怎麼開車了?”
平時都是搭手一黑一睜眼就到了目的地,今天管為開車反而讓我不適應了。
他臉色淡定,邊開車邊說,“買的車新回來了,想試試。”
車窗都開車,周圍又沒有什麼限速,於是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在飛速的車裏我大聲在風裏喊着,“好~酷~”
管為穿了一身黑衛衣,在後視鏡里看到了我,嘴角上揚笑着。
看上去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但是開起車來真猛。
去到醫院門口,管為朝我們揮揮手說結束來接我們。白夜興奮地點頭,摟着我就去醫院。
他似乎和醫生們都好熟的樣子,拿到義工服帶着我就進了病房。
一個病房躺着四個老人,都插着各種管子,有的意識清醒看到白夜驚喜地說著,“孩子!”
白夜溫柔地笑着,在床邊和老人說話。
看起來很熟悉。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胳膊上,我知道他在悄悄減輕病痛。
聊着家庭、病情,老人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樓層還有其他的義工,大家來來往往都在幫助病人,互相鼓勵,氛圍很好。
老人看到了站着的我,
“這是新來的姑娘?”
白夜笑笑,“是我朋友,也來看看您。”
“好女孩兒好女孩兒。”老人親切地摸着我的胳膊。
佈滿老年斑的手在白嫩的胳膊上很明顯,具象化了時間的痕迹。
白夜眼神動了動,起身說著,“您先休息着,我去隔壁看看。”
老人移開了手,說道,“好好,去吧,去吧。”
出了病房白夜問道,“小心不要碰到別人,現在也不清楚你會不會就把傷口癒合了。”
我一驚,想起來剛才老人搭我胳膊。“哦天吶,我沒注意。”
“沒事,我們注意點,嘖,管為怎麼不帶着你試試你的能力啊。”
“不及丟。”我搖搖頭。
“回去就安排上。”白夜認真道,舉了一根手指頭。
我點點頭。
一下午很快過去,和很多老人聊天,有的他們已經記憶模糊,但還是對穿着義工服的人很熱情。
我和白夜放回衣服,在醫院外等着的時候,他給管為發消息說結束了。
我在旁邊看着他的手,問道,“你給他們減少了多少痛覺?”
白夜一頭及肩長發出了醫院就散開了,在風裏凌亂,他說著,“這個沒法數多少,我只是稍稍減少了一點。”
接着他又看向傍晚好看的晚霞,“要減少,就先要感受他承受了多少痛覺,然後再替他少一些,但是也只能是一點了,畢竟我們不能暴露自己。”
我聽到他說感受別人的痛覺,驚了一下,“那你豈不是會很痛?”
他眼神有一絲放空,清澈的眼睛映着如絲如卷的雲,“宅久了,偶爾體驗不同的感覺也不錯,再說了,我控制的很好,不會痛的。”
他盯着我笑,“是管為幫我摸索自己的能力,他真的很不錯。”
我點了點頭,如果是管為的話,他耐心又有時間,樂於幫助別人,簡直太好不過了。
我看向他,“我以前也很宅,但是最近發現出來玩兒很放鬆心情。”
白夜的眼睛在凌亂的髮絲中看着我,有一點悲傷的情緒在裏面,“我這樣,”他晃了晃一頭白髮,這不是染髮的那種白,而是有些偏奶黃的白化症的白髮,又看了看胳膊上的白毛,“出去所有人都會看着我,這樣怎麼會算放鬆心情呢?”
我啞然,上次一起去商場,我和白夜走在一起,人人都會注視着,走過了還會回頭看着他。
想安慰什麼,管為的車已經到了,輕輕滴了幾下,白夜揮了揮手,看着我,然後笑了,摟起肩向車那邊走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