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之屋
有一天,方有喬回來得很晚,她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桌邊等連曜端上夜宵,徑直朝房間去了。
連曜莫名其妙,還敲敲門問她要不要吃點什麼。她乾巴巴地在裏頭說:“不用。”
熄了燈躺下,連曜越想越不安。他乾脆爬起來,摸到方有喬房間門口,門沒鎖。
他躡手躡腳地進去,卻發現方有喬既沒躺在床上,也沒在其他地方。他不由地一陣焦急,首先打開了燈,檢查窗戶,確認她沒從窗戶翻走。然後開始在房間裏摸索。
打開衣櫃,他推了推裏頭,竟然開了,一條暗道出現在眼前。
連曜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鑽了進去。暗道呈毛胚式,拐了兩個彎后,止於一道關着的門。
連曜轉動門把手,門是鎖上的。但當他聽到裏頭傳來玻璃撞擊所發出的碎裂聲時,他急得快瘋了,拚命踹門,撞門。
門在他的暴力攻勢下破開了。屋內的燈是紅色,十分滲人。滿地都是碎玻璃,方有喬沒穿外褲,正坐在角落裏,從地上撿起一塊剛摔碎的酒瓶的玻璃,往大腿上划,表情獃滯。
連曜瞬間覺得血充滿大腦。他踩過一地碎片,衝到方有喬身邊奪下她手裏的碎片。她的身邊放着幾瓶沒開的酒,顯然是喝空一瓶摔一個,然後用碎玻璃作為自殘工具。
連曜抱起方有喬走回客廳,她的大腿上有許多深深淺淺的新傷舊傷,剛割的氤氳開一道道血。他拿條毯子蓋在她腿上,坐到她身邊。
見她仍沒有反應,連曜試着摟過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就這麼坐着。她的長發很好聞。
等方有喬睡着之後,連曜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床上,自己再度進了那間密室。他蹲下身來,用手電去照一塊塊玻璃,果然,每塊邊緣都有或深或淺的不同程度的紅色。
...
第二天,連曜尾隨方有喬去上班。
...
又過了一段日子,方有喬似乎又變得一切正常,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彷彿那晚不曾存在過。連曜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疑問,經過一段時間地跟蹤,他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又在家待着了。
這晚,過了11點,方有喬還沒回來,連曜急得準備出門看看。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起來,他抓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接起來,並不陌生的聲音響起:“連曜,好久沒見你了,我想你會願意來xx來見我。”連曜眼中充滿冰冷:“她如果有事,你們全都得死。”“哦?那上次抓住你的是誰啊?哈哈哈...”司馬傑狂妄的笑聲十分刺耳。
火速趕到司馬傑所說的地點,在一個廢棄的工廠正中心,方有喬坐在椅子上,雙手被反綁椅背後。雖然神情有些疲憊,但眼神淡定中帶着堅定,嘴角有血。周圍有幾個馬仔。
連曜從容且謹慎地大步進了門,徑直朝方有喬走去。那幾個馬仔又警惕又膽怯地盯着他,“急什麼啊連曜,好久不見咱得好好敘敘舊。”司馬傑從一個暗角坐着輪椅出來。
“我跟你沒什麼好敘舊的。”連曜說著,在離方有喬大概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馬仔們稍稍緩了口氣。“讓她走,我保證不逃跑。”
“啊哈哈哈哈...”司馬傑仰天大笑,“連曜啊連曜,你還是這麼天真,上次是她救的你,難道你以為每次你都會這麼好運?”
連曜動了,他猛的放倒方有喬身邊幾個馬仔,三下五除二解開方有喬身上的繩子,抱起她就往外跑。
司馬傑陰鷙地眯起了眼,剩下的人立馬追了出去。但顯然他們都不是連曜的對手,司馬傑隨手甩出一柄尖刀,直指連曜后心,方有喬眼尖手快,在連曜懷裏挺身起來,雙臂環到他的後背,尖刀撞在她的小臂上,掉了下去。
方有喬重新躺了回來,連曜見她小臂上流血不止,焦急地說:“這下我欠你更多了。”方有喬淡淡一笑:“你做的飯已經還了。”
...
回到方家,已是凌晨。幫方有喬處理好傷口,連曜準備回沙發睡覺。“陪我躺會兒。”方有喬開口道。連曜雖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地把自己的枕頭抱來,躺在方有喬身邊。
熄了燈,方有喬主動抱住了連曜。連曜手腳有些僵硬,這還是第一次。她軟軟香香的,就這樣肆意地用四肢鎖在他的軀幹上,他小心着不碰到她的傷口。她的長發溫順地呆在他領口上的肌膚上,有點癢,但還不錯。
等方有喬睡着后,連曜輕手輕腳地推開她,起身到陽台給人打電話。他要讓司馬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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