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城郊茶館

不知過了多久，凌南祈正騎着馬穿梭在樹林中，揮舞馬鞭的動作變得有些機械起來。他的思緒在雨水的沖刷下，並沒有變得比先前冷靜，他發覺不管如何揮舞馬鞭，馬似乎沒有先前快了。他看了看左右陌生的樹木，他意識到了可能是馬跑了太久沒有休息，頓時一陣疲憊感向他襲來，他似乎比之前冷靜了些。他看向前去，不遠處有一家茶館，他減小了馬鞭抽下的力，馬的步子也因此漸漸放緩，他左手中拽着的韁繩也放鬆了些，一人一馬，向前方靠近。

他側身跳下馬，將馬牽到一旁的樹下，將馬繩拴在樹上，向茶館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茅草和木板搭起來的一個簡易的棚子，棚子前掛着一個木牌，上面用墨寫着四個大字，“五文一壺”。邊上一根杆子，上面掛着一個白色的牌坊，上面用墨色寫着一個大大的“茶”字。杆子在雨中已經被沖刷成了深棕色，還是可以看出因為使用了有些年頭，微微褪去了些木色。棚子裏擺着幾張簡易的桌子，裏面坐着一些人，他們的衣服上皆有被雨水淋到的痕迹，應該是些躲雨的過路人。他身上的油衣往下滴落着雨水，他找了一張空桌子邊坐下，也顧不得椅子上有多臟，重重地坐了下去。

店小二看到他，走了過來，操着一口非南方地區的口音，“客官，來壺茶嗎？”凌南祈緩了一會，方聽得店小二說的是什麼。

“一壺碧螺……”他看了看店小二身上的灰色短衣上佈滿的補丁，店內老舊的桌椅，殘破的裝潢，他想起這裏不是姑蘇，遂改口道，“來一壺茶吧。”他緩緩地說出。

他看向一旁，桌邊坐着幾人，正說著些什麼。

一人說道，“你可知道，那陽關城已被圍了多久？也不知道如今戰況怎樣。”

另一人回道，“金，遼，梁三國聯軍幾十萬，聽說已經將那陽關城圍了一月了，我估摸着如今城內守軍也沒有幾萬人了，不然為何要被圍這麼久？”

又一人問道，“那梁國，不是向來與我大越交好，為何這次反幫着金遼二國打我國邊境？”

那人答道，“你是不知道，那梁國新上任了位皇帝，似乎野心不小，咱們越國現如今在實力最強的幾個國家中，又不像金，遼喜歡連年征戰，就被盯上了。聽說那小皇帝剛登基就把咱們兩國交好的文書給撕了，還是在登基大典上。”

“只是可惜了凌宣邢將軍與那些將士，唉……”說罷，他皺起了眉，擺了擺手，拿起茶喝了起來。

聽到父親的名字，凌南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向外跑去，眾人轉過身看去，那桌上已沒了人影，只見偌大的桌上放着半錠銀子。

店小二提着茶壺走來，見桌上的半錠銀子，以為是客人不小心落下的，他從桌上拿起那錠銀子，向前跑了幾步，至棚子前面的邊緣，喊着，“客官，您的錢！”

響起的只有雨點打在棚子茅草頂上的響聲和越來越遠的急切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