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物,強者得之!
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也。
北冥蘊鯤!
《北冥至尊功》,便是以此典故所創。
所謂“一沙一世界”。
以荷塘為世界,可養魚蝦。
以北冥為世界,可孕巨鯤。
以天地為世界,可證仙神。
所謂修鍊之法,便是將天地間所存在的“氣”,納入自身。
普通的凡級功法,只能引動方圓一丈內的天地之氣。
功法越是強大,能引動的範圍便越大。
楊善尚且還摸不透《北冥至尊功》的極限。
但以他現在納氣三段的修為,依舊能引動方圓百丈內的天地之氣!
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楊善特地去往靈耀宗以北的長耀嶺之中進行修鍊。
不過一天時間,楊善的修為就往上躥了一段。
照理來說,境界的修鍊,是越往後越難,越往後越慢。
但隨着楊善對於《北冥至尊功》的運轉愈發熟練,他的修為反倒躥升得越快!
第三天,楊善突破了納氣境六段。
第七天,納氣九段!
七天時間的收穫,已經遠超他之前三年苦修。
同門弟子,辛辛苦苦修着凡級或者基礎功法,十天半個月才能將周遭一縷天地之氣納入體內。
放眼整個靈耀宗,宗主秘傳也不過靈級上品。
而擁有《北冥至尊功》,起步就可以吸納方圓百丈天地靈氣的楊善,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個異類!
這就像是在武俠世界裏修仙。
武者一抬手碎一塊磚,修仙者一抬手碎一座山。
又是三天過去,楊善做好了準備,開始嘗試衝擊鍛氣境!
納氣、鍛氣、凝元,俗稱“凡三境”。
作為修者入門的前三個境界,哪怕修鍊到凝元境巔峰,其壽命,依舊被限制在“凡人”的範疇。
一百之數。
凡三境后靈五境,一境可增百年命。
可就算只是靈五境的第一境“化靈”,就已經將數之不清的修者拒之門外。
靈耀宗,也只是在最興盛的時期,出現過化靈境強者,而如今的宗主姜勝,已經年過六十,依舊停留在凝元境巔峰。
十年之內,再沒有突破,姜勝的修為便會抵不住衰老,修為逐年下滑,直至老死。
“嘶!”
楊善正是突破的關鍵時刻,心口突兀的劇痛讓體內原本積蓄起來的真氣回歸於平靜。
楊善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算是緩過勁兒來。
突破失敗了!
不是因為真氣不夠,而是因為楊善現在的身體,禁不起折騰!
作為天級功法,哪怕楊善現在已經是納氣境九段,《北冥至尊功》的效用,他也發揮不出一成。
可哪怕是一成不到,以《北冥至尊功》所修鍊來的真氣,不管是質還是量,都非同一般。
以楊善目前的體質強度,根本無法長期運轉《北冥至尊功》。
心口的疼痛就是最好的證明。
楊善必須要想辦法增強自身的體質。
服用天材地寶洗筋伐髓,以及修鍊獨特的煉體法門,都是增強體質的直觀手段。
楊善揉了揉胸口,站起身來。
他準備找些草藥熬制,先把身子調理一下,緩一段時間,再尋求突破。
這長耀嶺,有山川連綿百里,雖然天地之氣相對貧瘠,卻依舊可以孕育出不少天材地寶。
至於尋常草藥,那就真是隨處可見了。
“誰!”
修為提升,楊善的感知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發現有人靠近,楊善當即拔出了放置在腿邊的長刀。
“萬幸,是我靈耀宗的師兄!”
林中,有一位身穿靈耀宗外門服飾的弟子,跌跌撞撞走了出來。
靈耀宗外門弟子近萬,楊善可記不得這麼多人的面孔。
看來者這模樣,受的傷不輕,而且似乎並非尋常野獸所為。
十有八九,是遇上修者了!
不過楊善並沒有放下刀,反而冷聲道:
“往前一步,死!”
來者見狀,急忙掏出令牌證明身份:
“師兄,我叫張義,我們是同門吶!是同門吶!”
楊善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同門,又如何?
前世在地球,楊善學到的是“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恕勇讓”。
可今世,楊善所在的玄修大陸,是純粹的修鍊世界。
資源勝過一切,強者支配弱者!
修者界殘酷的主旋律,在小小的靈耀宗內,依舊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詮釋。
在靈耀宗三年,若不是他機靈些,多留了些心眼,怕是早就曝屍荒野了!
這三年,他學會了很多,其中就有兩條:
別輕信他人!
別多管閑事!
仍記得他最初進入靈耀宗時,滿懷着憧憬和熱忱。
結果入外門第一個月,宗門賞賜的“入門禮”就被外門老生給搶了去。
第三個月,見同門“好友”被欺,仗義相助,隨後被打成重傷,卧床一月,“好友”卻未曾來探一面。
第七個月,同期入門弟子,為防楊善超過他們,特地在楊善突破的關鍵時刻前來打擾,讓楊善險些走火入魔。
........
前些天,當楊善拿出陰寒玉時,外門第一美人許宣媚一口一個“楊哥哥”,可激發冰靈體后,許宣媚說的卻是:
“你我沒有眼緣”。
面對許宣媚善變的嘴臉,楊善心中其實沒有太大的起伏。
對於許宣媚來說,楊善是“冤種”,而對於楊善來說,不過也是將許宣媚看作“薅羊毛”的工具。
一切只是“系統的任務”罷了。
這張義如何受傷,被誰所傷,楊善不想知道,也不想管。
楊善:“我正在突破的關鍵階段,若你不是同門,剛剛就已經被我斬殺!”
張義急忙解釋道:
“擾了師兄修鍊,實非師弟所願,師弟原本與六位同門一起在山中採藥,偶然間發現一株八十年份的蘊玄芝,不料被金刀門的內門弟子王猛發現,師弟雖逃離,但卻身受重傷,還請師兄回去稟告宗門,不能讓金刀門佔了便宜啊!”
長耀嶺面積廣闊,自然不會只有靈耀宗一個勢力。
長耀嶺以南,除了靈耀宗,還有一個金刀門。
資源,永遠是勢力之間,人與人之間,繞不開的矛盾點。
所以兩大勢力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差。
若不是兩大勢力的實力相差無幾,恐怕早有吞併之舉。
楊善心中回憶着關於“蘊玄芝”的信息。
天材地寶分九品,九為極。
蘊玄芝,屬一品靈物,修者服用,可洗鍊真氣,助長修為。
雖然只是最低等的靈物,但對於納氣境的修者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仗義相助,楊善沒興趣。
可天材地寶,楊善興趣可就大了。
楊善這才放下刀,臉上頗有些義憤填膺的神情:
“原來是金刀門的畜生,那王猛什麼修為?”
張義:“納氣境八段!”
楊善:“什麼方位?”
“啊?師兄你.......”
張義打量了一下楊善,猶豫道:
“師兄,雖然您修為比我高些,可那王猛不是你我這等外門弟子可以抗衡的呀!”
楊善身上也是穿的靈耀宗外門服飾,納氣境七段才能入內門,張義自然不會認為楊善會是王猛的對手。
“說!”
楊善的態度很堅決。
張義吞吞吐吐道:
“西北,差不多十里。”
楊善:“你且先回宗里,我去會會那王猛!”
說完之後,楊善順着張義所指的方向,快步離去。
天材地寶,取之有道。
蘊玄芝的根入土不算太深,但根部是蘊玄芝靈氣的“封口”,若是有損壞,會使得蘊玄芝的靈氣逐漸消散,所以挖掘起來,需要費一番功夫。
人高馬大的王猛正趴在地上用手小心翼翼扒着土,生怕將蘊玄芝的根給傷到。
而這周遭,還躺着六具身穿靈耀宗外門服飾的屍體。
血腥味刺鼻,但王猛挖得忘我,絲毫沒有顧及。
突然,王猛扒土的手頓住,呵斥道:
“何人鬼鬼祟祟?”
回應他的只有一道刀光。
王猛跳起身來,大喝一聲,竟是在手上凝聚真氣,一掌拍在刀身之上。
刀身傳來的巨力讓楊善的手腕有些刺痛,連忙後撤拉開距離。
“納氣境巔峰,修為倒是不錯!”
王猛盯着楊善,獰笑道:
“可區區基礎刀法,也想傷到老子?”
楊善收刀入鞘,揉了揉依舊還在發軟的手腕。
這三年,他重點放在修為的提升,用於攻伐的武訣,他花費的時間並不多。
所以當前的楊善,空有一身修為,但卻沒有足夠的手段來發揮力量。
而且讓楊善沒想到的是,這王猛的體質如此之強,掌法如此之剛。
恐怕所修的武訣,不是靈級,也得是凡級上品!
見楊善沒有要離去的意思,王猛詫異道:
“不打算滾?別以為修為比我高一段就能與老子抗衡。”
楊善不喜歡在打鬥間隙嘮嗑。
刀劍無眼,交手危命。
若是不指望用言語直接影響到對手的心境,那麼言語,在打鬥中就是累贅。
楊善渾身一發力,再度朝王猛殺去。
王猛沒料到楊善在一交手就吃了虧的情況下還敢主動朝他殺來,怒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殺靈耀宗內門,老子還能回去領賞!”
王猛雙掌齊出,威勢比起剛才更甚一籌。
朝着王猛襲來的楊善,眼中寒意一閃而過,同樣雙掌齊出!
見此,王猛心中輕蔑更甚。
與他對掌?
金刀門真傳之下,就沒幾個能跟他在掌法上抗衡的!
掌法對轟,王猛站於原地,而楊善,往後退了十來步,才止住。
這王猛的蠻力的確遠超同境界,恐怕已經接近納氣境的極限了,不然也不可能從氣力上壓制他。
不過楊善也只是甩了甩有些酸痛的雙臂,臉上的淡然依舊不改。
相比之下,看似優勢的王猛,眼下卻驚恐地吼道:
“我的真氣!我的真氣呢!你幹了什麼!”
《北冥至尊功》作為天級功法,除了修鍊之法之外,自然還附帶有一些特別之處。
北冥蘊鯤,而以北冥也,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
《北冥至尊功》所修鍊出的北冥真氣,具備吸納其他真氣的特性。
楊善沒有學過掌法,以掌對轟,劣勢盡顯。
但憑着北冥真氣,楊善在與王猛的接觸中,將王猛體內的真氣給強行吸了出來。
所以楊善所承受的,只有王猛單純的掌擊蠻力而已。
剛才對掌,雙方接觸不過兩個呼吸,王猛體內的真氣直接被楊善給吸走了九成,這還如何應敵?
楊善往前踏一步,王猛就往後退了三步。
楊善再往前踏一步......
“小子,你有種!這筆賬,老子遲早跟你算得明明白白!”
還不等楊善繼續有什麼動作,王猛就已經轉身悶頭跑路了。
靈物事大,命更大,王猛不是個愣頭青。
楊善沒有貿然追擊,一來是王猛體質強,跑得快,二來.......
楊善轉過身來:
“還打算繼續躲?”
“嘿嘿,嘿嘿,師兄果然厲害!果然厲害!”
張義躡手躡腳從林中走了出來,滿臉的諂笑。
楊善:“我不是讓你先回宗么?為何跟來?”
張義誠懇道:“我擔心師兄一時衝動,不敵那王猛,萬一有什麼不妙,也好接應師兄!”
楊善淡淡看了張義一眼:
“你可以走了。”
說完,楊善不再理會張義,去往蘊玄芝所在,蹲下身,開始挖掘。
這蘊玄芝生得和普通靈芝沒有太大的區別,唯有其冠上,生有數道金色紋理,看着倒是貴氣。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后,楊善總算是將這蘊玄芝給連根挖了出來。
“叮!獲得機緣蘊玄芝(一品靈物),該機緣可贈送。”
系統的提示讓楊善放下心來,能贈送,那就是血賺!
張義一直站在距離楊善十丈之外的地方,見楊善起身,他立刻熱絡地跑了過來:
“恭喜師兄得到蘊玄芝!”
楊善掏出布袋將本體只有巴掌大,根須卻有半丈長的蘊玄芝塞了進去,這才問道:
“你一直未曾離去,究竟想要幹什麼?”
張義支支吾吾道:
“我,我想跟着師兄回宗里,我現在受傷不輕,真氣用不得半點,若是遇上什麼野獸,這條命興許就交代了。”
楊善上下打量了一下張義,略微點了點頭。
張義狂喜:
“多謝師兄,多謝師兄,師兄,您剛才挖了老半天,渴了吧?來,師弟這兒有山泉水,甜着呢!”
說著,張義拿出腰間掛着的水袋,遞給楊善。
楊善撇了眼水袋,隨後緊緊盯着張義,那冷冽的眼神,看得張義渾身發毛:
“師,師兄,怎麼了?”
楊善:“你到現在也沒有跟我說,為什麼那六位師兄弟都死了,你卻活着。”
張義:“啊?我,我忘了,是......”
楊善打斷道:“你也不用解釋,這水,你先喝兩口我看看。”
張義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楊善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什麼嗜殺的人,若你不遞水給我,應該是能活的,可惜呀你,貪,貪得不知死活。”
張義嚇得癱在地上:
“師兄!師兄我錯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