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端

一個月前。

我是白樺，白是黑白的白，樺是樺木的樺，今年16歲。我是我錄製的第一個視頻，我想記錄一下這一年裏的故事。

只見一年輕人面對着屏幕，徐徐地說出以上簡單的開場白。

我本來也是一個普通的人，出身平民，喝着奶水，吃着五穀長大。本以為我來到高中，踏踏實實地學習，高考畢業，上大學，工作，娶妻生子，就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有一天，我的命運變軌了。

我，得了癌症！

2018年，學校課堂上。

“白樺！你在幹什麼？！！”炸彈式的聲音從前方砸過來，一雙犀利的眼光牢牢盯住某人的課桌。

只見白樺把頭坑在課桌下，十分可疑的樣子。不過據老師這麼多年的教學經驗來說，不是在玩手機就是看閑書。一想到這次物理考試所有人都不及格，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班上鴉雀無聲，安靜得有點滲人，周圍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白樺抬起頭來，無辜地朝着講堂望去。只見一張黑沉沉的臉鑲嵌兩顆冷亮烏黑寶石般的眼睛，彷彿能撕裂一切溫暖的東西，平時溫柔和藹的形象蕩然無存。

“白樺！你上來把試卷的運動軌跡題在黑板上解一下!”說罷，便在堂下溜達了一圈。

白樺不敢怠慢，信步來到黑板前，幾行公式便結束了，但是他卻不曾走，又另起一列勤快地寫了起來，這次夾雜着文字，卻有十幾行。這時下面傳來不斷的討論聲。

老師仔細地瞧了瞧，首行赫然寫着簡解和詳解兩個詞，很明顯白樺是把詳解過程和簡解都寫了出來，心想：“這孩子平時學習也認真，這次考試結果卻不盡人意，總得找個機會敲打一下。”老師點了點頭道：

“不舒服要去醫院，悶在書桌下有什麼用？下面是有葯還是怎麼的…”

這是藍嶺一中，是中南六校的一所區高校。只是一座普通的高中學校，雖說比不上那些市一中，但也遠遠比那些垃圾高中好的多了。正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物理老師道：“這次六校聯考，大家都沒過及格線！”於是叫課代表把手邊一疊答題卡發了下去。

白樺收到自己的答題卡，只一眼看到“81”紅色數字，激動地跳起來了，嚷道：“老師，你一定是忘記統計我的分數了。我考81分？我及格了哩！”。

同桌聞聲，側過頭瞟了一眼，發現明顯的不對勁，拽着白樺的衣服輕聲道：“哪來的81，你的答題卡倒過來了！”

白樺一聽，心頓時就涼了半截，不敢看自己的答題卡，81旋轉過來就是18！急忙道：“看錯了，看錯了！”

老師道：“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這次物理試卷的難度係數為0.5，屬於難度較大的。雖然都是新題，不過類似題型我都講過。怎麼就不會做了哩！”

只聽見前排班長李荷說道“難度係數不應該越低越簡單嗎？怎麼還反着來了？”

老師解釋道：“0.5的意思是100個人里大概只有50個人能做出來。所以0.8的難度係數是100個人里有80個人能做出來，1即難度最低，0代表最高的難度。”

同桌馮石吐糟道：“難怪，0.5這也太離譜了，都說答題要思考出題者的意圖，我看他分明是想讓我掛哩！。”

白樺的心思在課堂話題之外，他的目光里閃着星光，他看着這些題，前一秒還是張牙舞爪的魔鬼，

亦或是懷冤抱屈的罪犯，倏忽間，像翩翩起舞的舞者，跳動着，閃爍着。

他忽然明白，世界是由曲線構成的，直線是一種特殊的曲線，是那麼呆板。曲線代表着運動，正如世界是運動的，靜止是相對的。世界的美正是由曲線勾勒體現出來的！

“曲線多美啊！”白樺感嘆道。

同桌馮石道：“哥哥呀，又說傻話了。你這18分學了跟沒學一樣。答題卡放地上，腳踩一下沒準都比這分高哩！”

白樺羞得不答。

這時程雪回過頭，-小聲打探到：“你多少分，說來我聽？”馮石道：“這等沒臉之事我沒法說，姑且你先說來？若你比我低，我再告於你！”程雪翻了白眼道：“你這姿態莫不是守財奴？我知與不知，你的分數又不能憑空增加哩！”李荷見他倆聊了起來，參與道：“全班都沒能及格，這難度比蜀道都難！”程雪道：“怎個就比蜀道還難？”李荷道：“俗話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今青天上得了，蜀道也去得了，而物理及格線卻無人問津，可不是個比蜀道還難么！”馮石道：“這分數不忍直視，我們索性回爐重造好了罷！投個好胎，從娃娃學起。”程雪笑道：“娃娃尚且不識字，你學還得先把語文數學學好，你豈不是都要重學一遍哩！”馮石道：“剛才樺樺還說胡話哩！說什麼曲線優美，那麼多彎彎繞繞，拐彎抹角，我的腦袋就是裝上渦流電動機，也猜不透它的規律！”

正當他三人暢談打趣之時，白樺卻另有心事。

白樺仔細查看了自己的答題卡。字寫的東倒西歪，畫畫塗塗，如鬼畫符一般，也只有老師企圖從裏面拾起得分的點。實際上這種卷面，鬼都不願看！

白樺有種將它揉捏，撕碎的衝動，索性將其扔在一旁，臉色看起來很焦慮的樣子。在課堂上，這種老師在上，學生在下這種場景，他不由自主地左顧右盼，扭扭捏捏。身體裏彷彿有一種［熵］，急着爆發。

他獃獃的坑着頭，在課桌之下，企圖穩定自己的情緒。心中打算前往醫院做一次全面的檢查。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