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見自己
“加油！少年，我們相信你！干翻詹姆斯你就是我們清湖最靚的仔！”
帶着黑色邊框眼鏡的記者低頭看了眼相機中的成片，笑意怡然的同時為江南大聲喝彩。
場邊觀眾聽聞，心頭也是悸動。如果勒布朗詹姆斯在清湖這條陰溝裏翻船，那說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觀眾支持對象有些許人選擇倒戈，但有依舊搖擺不定，幾位記者見狀當然不讓的為此添一把油：“少年加油！帶上我的那份夢想一起到美職籃！”
隨着呼聲江南的呼聲越來越大，那些許搖擺不定的觀眾也被周邊人們感染，短短十幾秒間便一度有將勒布朗詹姆斯粉絲壓群體下去的勢頭。
“現場越熱鬧越好。”
場邊觀眾越加激動，人流中的記者也樂開了花。毫無疑問，這些記者們的獎金又有了着落。
四面響起的加油聲像一雙推手，推着江南一步步走向深淵。
勒布朗詹姆斯見過大場面，可卻沒見過今天這般情況。
一個名不經傳、二十不到的少年，歡呼聲比他還高！
勒布朗詹姆斯欣賞江南，願意給江南一些機會，但是現在，勒布朗覺得有必要控制一下現場氛圍。
好吧，其實說白了，就是必須要打壓一下支持江南的呼聲。
美職籃聯盟第一人在中國小城鎮裏，呼聲被一個無名少年壓過了頭去。這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該死！”
儘管場邊的人是在為江南加油喝彩，可江南卻是想要罵娘。
勒布朗詹姆斯臉本就黑，可江南還是察覺到了前者的臉色變化。
這是要教他做人了！
江南重心壓低，沒等勒布朗詹姆斯靠近，主動邁起腳步如橡皮糖一樣粘了上去。
見江南身體靠上來，勒布朗詹姆斯身子一側，將橘紅的籃球保護起來。
對於江南這樣的對手，只要用身體推土機似的碾壓過去，勒布朗詹姆斯相信，就算此刻靠在他身上的是兩個江南，也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都不會有什麼大作為！
但是，勒布朗也知道，自己此刻並不是站在美職籃賽場上。如果自己靠着兩米有餘的身體去打一個少年，那他在世界，甚至是在歷史中的聲譽，只怕是要被掃落一地。
“砰砰！”
勒布朗詹姆斯背靠江南，毫無徵兆的來了兩個背後運球。
江南被嚇了一跳，雖然想到勒布朗詹姆斯不會靠身體素質強吃自己，但卻沒想到勒布朗詹姆斯會在他面前玩這些花哨動作。
“詹姆斯這身體素質若真要攻，防定是防不住了，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江南凝視着勒布朗詹姆斯手中的籃球，只忽然間腦海空明，眸中所有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球旋轉着回到勒布朗詹姆斯手掌，而後勒布朗詹姆斯身體一動，指尖猛然發力。
“砰！”
籃球被狠很擊打在水泥地上，江南向後敗退一步，於突然間身形暴起，如虎口奪食般向籃球襲去。
見江南襲向手中籃球，勒布朗詹姆斯身體一側，想要將球給護住，卻是看到江南整個人撲來。
如果自己再繼續側身，那麼勢必會撞到江南。可是不護球......在勒布朗詹姆斯猶豫瞬間，江南成功將勒布朗詹姆斯手中的籃球給奪走了去。
與勒布朗詹姆斯接觸，江南只覺一股強大力量襲來，
身體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倒下。
腳步落地瞬間，江南果斷將籃球丟出以防帶球走違例。調整數次腳步，江南穩住身體，手中籃球跳動依舊。
“只是碰到一點，居然有這麼大力量！”
回想剛與勒布朗詹姆斯身體接觸的瞬間，江南背上驚起一片冷汗。如果勒布朗詹姆斯不顧自己安危，非要將手中籃球護住。那麼後果……
“謝謝！”
江南發自內心的道謝。
“你自己小心一點。”
勒布朗詹姆斯回應江南，隨後想到江南英語不是很好，便轉頭將目光看向了黑人翻譯。
勒布朗詹姆斯短暫與翻譯交流后，黑人翻譯用一口純正中文說道：“勒布朗先生說這是你最後一次戰勝他的機會，如果你這次投籃失手，那麼一切就此結束。”
輕風舞動衣襟，江南思緒萬千。
耳邊吵雜漸遠，周邊萬物寂滅。
周深幽藍涌動，江南猛然驚醒。
“又是這裏......”
看着幽藍盡頭涌動着的粼粼波光，江南內心平靜而又疑惑。
不等江南多想，其周身空間一變，一道熟悉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那身影一米七三，明明不高，卻愣是給了江南一種高大的錯覺。
“叔......”
鍾凡，是在籃球場陪伴江南數十年的男子。
江南邁步向前，但不論江南如何吶喊，都沒能得到鍾凡回應。
“叔好像......看不到我......”
江南收回想不斷舞動的手，口中正喃喃，卻是忽然發現了另一道身影。
殷紅夕的陽下，那道身影拿着一顆橘紅色籃球，凌立於籃球場中央。煞爽輕風拂過，籃球場周邊草木搖擺，那身影的衣襟也隨之飛舞，好似與世界容在了一起。
江南走近，看得親切，那道身影，是他自己。
“又是夢嗎？”
想起前天午睡時所見，江南對這一切感到疑惑。自己此時正在籃球場上和勒布朗詹姆斯鬥牛，怎麼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裏？
打着打着睡著了？江南搖搖頭，顯然不覺得這是正確答案。
鍾凡從江南面前走過，在籃球場邊上的台階坐下。場中江南投出一個超遠三分球，而後坐落在鍾凡身邊。
江南微一思索，向兩人走過去，坐到鍾凡身邊。
“江北告訴我，他想把他的名字寫在歷史長河裏。”
“他說這是他的籃球，也是他活着，所做一切的意義。”
“那麼江南，可以告訴我你的籃球是什麼嗎？”
鍾凡從階梯旁拿起一根，也不管江南，自顧自將香煙點燃。
青煙縷縷，江南百無聊賴地撥動籃球，對鍾凡的深沉早已習慣。
但當江南仔細想來，對於鍾凡的問題，自己真給不出答案。這十年手中環抱籃球，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自以為籃球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大概，是贏吧……”
江南的聲音低到塵埃里，甚至連自己都聽不清。
鍾凡將手中香煙放入嘴中，長長吸允一口，而後將煙頭丟在地上：“你不曾真正了解過籃球，如何談贏。”
什麼是真正的籃球？面對鍾凡的話語，江南陷入沉思，直到地上煙頭熄滅也沒能得到答案。
“拼搏、勝利、遺憾......它們都是籃球的一部分，但又不全是。”
“每個人都有一個相似的答案，但每一個人的答案卻又都不盡相同。”
“你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但，絕不是你現在所認為的......”
夕陽餘暉照映在男人臉上，為其輪廓添上一抹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