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蘭
“這次不打算走了？”莫亞看向木製書架旁的黑暗角落。
萊特妮絲之上，學院實力第一，人氣第一，白蘭，從黑暗裏走了出來。
步伐並沒有多麼端莊優雅，但有着少女的輕盈與柔軟。
黑色的長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袖口露出來的肌膚卻與她的衣服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近乎病態的蒼白，如冰雪似冷玉，眼瞳是異於常人的鮮紅，顧盼之間，給人以奇異的感覺，神秘且迷人，薄唇似雨後的粉櫻，嬌艷中帶着魅惑，小小虎牙更讓她增添了不少魅力。
如果讓莫亞在以前的世界給她尋找一個相似的比較物的話，大概只有經過不斷美化后的吸血鬼吧，要麼俊雅，要麼美麗，總是帶着神秘的氣息。
其實這個世界之前似乎也有吸血鬼來着，但莫亞記得他們在很久之前已經徹底消失了。
白蘭一步一步走到坐着的莫亞面前，少女的溫度帶着奇特好聞的淡香，莫亞心裏莫名產生了一絲悸動。
白蘭整理了一下袍子，修長的白玉一樣的手指格外顯眼，隨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微微歪頭，“你好像在為什麼事煩惱着？”
聲音輕柔，讓人想起柔軟的白色鵝絨輕輕落於細膩的絲綢，不驕不躁，只是聽到她的聲音就有讓人安定下來的奇效，
“一些小事。”尚不清楚白蘭的目的與為人，莫亞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和別人推心置腹的習慣，哪怕她好似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並不是小事哦，我知道的，我看得到。”白蘭紅色的視線移向了莫亞的胸口，輕輕地說道。
雖然不明白她怎麼知道的，但莫亞清楚，繼續狡辯只會讓自己難堪，所以他索性不再嘗試隱瞞。
“那麼，你的目的是？”
“別這麼充滿敵意嘛，雖然我也並不意外來着，”白蘭繼續說道，“你經常一個人嘛，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你，你的身邊都是空蕩蕩的。”
“你不是看到了嗎？”
“為什麼呢，要知道，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是很難活下去的，要依靠他人才能走的更遠，那句話你聽過嗎？一根樹枝易折，一把樹枝卻難折。”
“可我怎麼樣，怎麼選擇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莫亞疑惑，白蘭來找他難道只是為了跟他說教一番？
“……”白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好像想到了什麼，眼裏出現了迷茫，嘴唇閉合，許久才輕笑一聲，“是啊，你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好了，不談這個，”明明是她自己挑起的話題，現在又由她自己草率的結束，“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我幫你解決你傷口的問題，作為交換，你告訴我你要去哪所學校。”
“那麼在這之前，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之前為什麼要偷窺我。”
“不能說哦，不能說，這是一個秘密。”白蘭輕輕晃了晃小手，認真的說道。
“……”
這個少女全身都是迷，不論是過於出眾的外表，還是平日的行事風格。
莫亞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在少女面前也是這個印象，總是一個人，總是在想着什麼事，總是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如果你真的能解決我的問題，那麼我答應了，”不管怎麼樣，莫亞在剛剛的思考中並沒有得出哪怕一個能百分百實現解決自己問題的方法，現在如果這個迷一樣的少女能幫他解決的話那自然再好不過，“不過你為什麼想知道我要去哪所學院？”
“因為我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學院，
你想去哪所學院，我也許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去那裏。”
“為什麼？”
“秘密。”白蘭即答。
莫亞無語，她還真就什麼也不跟他說。
“集中你的思緒，不要去想着排斥那個漩渦，而是試着去接納它，將它當做自己的一部分，”在莫亞告訴白蘭自己要去哪裏后，白蘭如是講道，“去領會它的每一個周期循環，去知曉它的意，當你徹底了解它的一切后，化掉它就很輕鬆了。”
“現在我幫你體會一下這個感覺，之後就靠你自己去領悟了。”說完，白蘭將手舉起，隔着衣服貼在了莫亞的胸口。
“閉上眼睛，感受它的變化。”莫亞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同時按照剛才白蘭所說的去做，去試着不再將漩渦當做敵人。
但排斥異物的本能不是那麼好戰勝的，莫亞的源力一遇到那個漩渦就像貓咪忽然看到旁邊多了根黃瓜一樣，直接炸了開來，即使莫亞一次次的嘗試跟它們引薦那個漩渦，但源力們就跟鬧脾氣一樣，誓死不從
好在胸口那隻溫暖的小手散發出一種奇特的力量，一次次的把那些源力的毛都撫順了，最後終於走進了那漩渦里。
但漩渦的態度並不友好，幾次三番的讓莫亞的感化無功而返，就像陷入了拉鋸戰一樣，莫亞一次次的嘗試，漩渦一次次的拒絕，不過雖然失敗了，但莫亞能清晰的感受到漩渦並不像一開始那樣油鹽不進了，他開始能感受到一種旋轉，一種莫大的吸力，以及暴躁的燃燒和破壞慾望。
再近一點，再深入一點，莫亞覺得自己很快就能了解這個漩渦的一切了，如果這個漩渦現在能化成一個少女的話，那莫亞就快能知道她的顏色了。
而就在這時，那些本來已經溫順聽話的源力忽然又炸了開來，一切又回歸了最開始的模樣，貓和少女再次開始互相敵視了起來。
莫亞正遺憾，耳邊卻傳來了微小的聲音，“剛才有人路過，看了一眼我們，我，不好意思。”
莫亞轉頭看向白蘭，卻發現她的臉色有一絲紅潤，不過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但應該也差不多了吧，記住這種感覺，你之後自己去嘗試的話，應該能解決了。”白蘭問道。
“嗯。”莫亞點頭。
“那就好，”白蘭鬆了一口氣，隨後站了起來，“那再見了。”她向莫亞揮揮手，離開了。
莫亞凝視着她離開的方向，腦袋有點大，怎麼想，都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雨仍在下。
裹着黑袍的少女將一顆散發著紅光的種子丟進了泥濘的土裏，種子如水滴般浸入，少女的紅色的眼瞳里無喜也無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