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徹底破碎

域主交代完，翻身就往城牆下落去，“你們都別跟來。”

他的身影在城牆上幾個折躍，很快就落到了地上，而後他的周身無窮的黑霧瀰漫開來，大有將整個戰場籠罩之勢，其間有點點紅色閃電掠過，猙獰而恐怖。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霧裏，隱約能聽見在其中有無數怨魂幽鬼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讓人從頭皮一直涼到腳底。

彷彿小時對黑暗的妄想在這裏都實現了一般，即使沒有進入黑霧，只聽這尖銳的聲音也讓人不住顫抖。

而悶熊面對這種情況，面色卻沒有太大變化。“區區小道。”一聲冷哼，悶熊一跺腳，一道以他為中心的能量波向周圍擴散，巨大的能量讓黑霧盡皆破碎。

而這道能量波也波及到了帝染，但隨着一道金色的護罩升起，能量波在遇到他之後都立刻往兩邊逃逸，彷彿那是無可觸碰的禁忌。

“哼，有兩下子。”悶熊張大嘴巴，伴隨着一聲渾厚的巨響，大地崩碎，沙石漫天，巨大的狂風呼嘯，捲起無數沙塵。

然帝染就像一尊佇立於寺廟的石獅一般，悠久地存在於此，不為所動，碎石颶風呼嘯而來，卻不能傷他哪怕一分一毫。

“鬧劇該收場了。”他淡淡地言明，金色的豎瞳散發出莫大難言的威嚴，垂於兩頰的黑色髮絲不斷浮動着，本為土黃色的巨蟒在此刻蛻化為象徵著尊貴的金色，隨後如雷霆般向悶熊衝去。

恐懼，悶熊不知道自己心中驟然升起的恐懼從何而來，他是萬人景仰的絕世高人，到達了無數天才不曾到達的高峰，他是三階的一員，對付二階本應如屠豬狗，但為何，現在面對一名二階的，甚至年齡比他小不知道多少年的少年的攻擊會如此的，如此的，恐懼。

他忽然驚覺，這感受他曾遇見過。

在他小時，他所修習的學院曾組織過一次狩獵，那時他還是個一階低段的小孩，連源力都無法好好掌握，更別說真的和怪物戰鬥了，那次狩獵他也和以往一樣抱着只是清理一些實力微弱的小怪物罷了的心態，卻沒想到意外真的發生了。

學院將他們分為了數個小組，每個小組都由一名老師帶隊。老師的實力雖然只有二階低段，但也足以面對絕大多數情況了。

但很不巧，他們小組遇到了絕大多數情況以外的情況，那是一隻達到了二階高段的猩猩，體型碩大如山丘，瘋狂地向他們衝來，沒人知道為什麼一個這樣等階的怪物會出現在他們初級的狩獵區里，但當時已經容不得他們多想了，老師上前費盡所有力量爭取了讓他們逃離的時間。

彼時的他一邊尖聲大叫着，一邊瘋狂地跑掉，期間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巨大的手掌將一個渺小的生物壓扁在地上，那個生物的臉上滿是鮮血，身體已經看不見之前的厚度了，柔軟的脖子讓他的腦袋一晃一晃的。

曾經以為強大無比的老師此刻卻是這般慘樣，強大的落差加上過於刺激的場景讓他忍不住一陣乾嘔，隨後喉嚨里發出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吼叫，越發不要命的跑了起來。

跑的過程中他一直不敢在回頭看，等到實在跑不動了他才終於一邊喘着粗氣停了下來，身體劇烈運動的不適加上剛才發生的事對他神經產生的刺激讓他整個人眼前變得昏沉起來，眼前的事物有些看不清，身體也一晃一晃的。

就在這時候，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虛影，此時正向他跑來，

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后，他的心徹底涼了下來，那是一隻白色的猩猩，不可能有剛才那隻猩猩強大，但也有一階高段的實力，是他絕對不能匹敵的存在。

若是在平時，老師就會在這時趕走這隻白色猩猩，因為這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應對的，但現在老師已經不在了，被另一隻猩猩踩扁了，就在他眼前，血流了好大一灘。

他也會像老師一樣，就那麼死掉嗎？

被這隻嘴角留着涎液，有着猙獰牙齒的白色猩猩一腳壓碎骨骼，讓內臟從嘴裏擠出來，在劇烈的痛苦中死去，他的瞳孔放大，呼吸困難。

對了，那時看見白色猩猩向自己跑來的時候，原來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啊。悶熊看着金色的巨蟒向自己衝來的身影，終於明白自己心中的恐懼有多麼巨大，也終於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擊。

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會這樣強大，但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用的自己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擋下這一擊。

悶熊的眼裏燃起了光芒，如困獸之鬥發出怒吼，聖域伴隨着低沉的嗡鳴在這一刻徹底展開。

沉睡於冰川下的古老生物在這一刻蘇醒，雪色的巨鱷張開大嘴，一咬輕易可以咬碎山峰，擁有三隻尾巴的難以形容長相的怪魚發出讓人耳膜炸裂的高頻音波，將途中的一切阻礙物盡皆粉碎，有一群小小的泥鰍鑽進虛空裏，眨眼又在另一個方向出現……

悶熊的底牌不可謂不豐富，每一樣都具有莫大的威力，縱使與他同階的人硬吃下這樣的一擊多半也是不死即殘，然而就是這樣的攻擊，那隻金色的巨蟒卻如入無人之境，盡皆粉碎，悶熊的魁影只抵擋了一瞬便消失不見。

一聲巨響，巨大的能量衝擊爆發，空間都被扭曲了。

而在那之後，一道被犁過的深溝里，悶熊渾身傷口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發出艱難的呼吸聲，再難有任何的行動能力。

全場寂靜無聲，自一開始，本來沒人認為帝染能衝到敵方陣營，到後來帝染竟然源力化鎧擊敗對面和域主一樣的大將，所有人都吃了一大驚，沒人想到帝染竟然強到這個地步，到現在，竟然擊敗了三階的絕世高人，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樣的實力，他究竟是什麼人，是我們這邊的嗎？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難道是上邊的人？散去黑霧的域主在心裏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