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五龍潭中

計劃趕不上變化。江南他們剛剛回屋裏，劉大嬸就過來傳話：板凳大叔通知他們明天早上到祀堂去和長者們見面，商量點兒事情。千一問商量什麼，大嬸也不知道，說去了就明白了。吃完晚飯，沒什麼事情，江南他倆便早早就睡了。

千一這傢伙學勤快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做飯。吃完飯，兩人叫上板凳大叔一塊兒去了祀堂。

他們去早了，長者們還沒到齊。江南就順便問了問半山腰五**潭的事。在座的幾個長者一聽他們要去水潭，頓時臉sè都變了。紛紛勸他們不要去，很危險，會死人的。千一再追問他們有誰去過沒有。一個個都不說話了。一會兒其中一個長者說：劉板凳去過，你們可以問問他。

“那個地方我倒是聽我爺爺說起過。”門口進來一個叼旱煙的大爺，他應該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大爺一進門就徑直走到江南面前的座位上做下來，慢悠悠的磕了磕煙袋鍋，又點上一口，邊抽邊說，倒是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看他做的位子就知道他是這裏的村長了。

“我爺爺在世的時候，給我講過這個地方。那裏原本就是一個水潭，很大，很深，沒有名字的。後來，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個人，在那住了兩年。還在峭壁上刻了字，叫五龍潭。還說以後這坐山就叫五龍山，這個島就叫五龍島。”說了沒幾句，老人家又磕了磕大煙帶，慢悠悠的填起煙葉來。

“後來呢，就這麼簡單幾句！”千一着急的追問道。

“年輕人，急什麼嘛，”老大爺瞄了千一一眼，“我又不會飛掉，你還怕我不跟你們說。”說著點着煙袋又抽了幾口，看樣子煙癮還不小。

“說來都一百多年了，我就把我記得的跟你們說。”

“那時候，我爺爺不大，也就15.6歲的樣子。有一天他到林子裏去打獐子。嗖的一下閃過一個影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就沒影了。把他老人家下了一跳，撒丫就跑回來了。也沒敢跟我太爺爺說。後來有一次，因為貪玩，不知不覺就跑到了湖邊，覺得尿急，就對着湖裏撒了一泡，這一尿不要緊，驚動了湖裏的魚神，一個三四丈長的怪魚從湖水裏衝出來，就要要他的命。一瞬間，一個影子飛過來，只三兩下就打倒了怪魚，救了我爺爺一命。原來那個飄忽不定的影子是個人。後來那個人還帶我爺爺去了湖上面的水潭，那就是他的家。又把他送回了村子邊上，讓他把見到的不要告訴村裡人，連家裏人也不要講。只說湖裏有大水怪，讓大家都不要上來。村裡不讓到湖邊玩就是從這開始的。不過我爺爺在臨死前還是告訴了我。”

“你爺爺就沒說那人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千一插嘴問道。

“你這孩子也太心急了嘛，時間那麼久了，大爺我不記得了嘛。”大爺沒好氣的瞄着千一說。

“大爺別理他，您接著說。”江南趕緊把大爺拽回來。他這種年紀脾氣最倔，問急了可能就不說了。中間再打打岔，很可能就真的忘了。

“不要叫我大爺嘛，你應該叫我村長。”

“好的村長，您繼續說，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嘛，就沒有後來了。”

“那個人呢？”江南接着問。

“走了嘛，在我們這待了兩年就走了。這個人也奇怪，從來不進村子，不與人來往，只跟我爺爺見過幾面。也沒聽村裡其他人提起過。”

“你說走了，是說他一個人離開了這個島？”

“是嘛，”

“他是怎麼走的？做船嗎？”

“聽我爺爺說是飛走的。人怎麼會飛嘛，可能是他老人家逗我玩吧。哦，對了，那地方你們可不能去，真的有水怪。”

江南和千一聽到這裏，互相看了一眼。看來兩個人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個地方不管是不是龍潭虎穴，不管有沒有水怪，一定要去看看。

“年輕人，我看你們是我們村百十年來第一個來的陌生人，我才告訴你們的，他們都不知道，”說著用煙袋鍋指着在坐的長者們點了點，“如果不是你們來，我本打算帶進棺材的。”

三個人說話的功夫，長者們66續續的都到齊了。

“人都到齊了，我們說說正經事吧。”村長把煙袋鍋砸乾淨招呼大家說起來。

原來板凳大叔辦事效率還挺高，已經通知了村子裏的人了。大家都覺得讓孩子們學識字是個不錯的主意，最起碼家裏老人死了樹碑的時候可以寫上名字，不像現在，零零碎碎幾個字掛在墓碑上，時間一長，都分不清是誰的了。村裏的祀堂騰出幾間來當課堂，儘快開課，越快越好。至於江南他們兩個要大家幫忙蓋房子的事，只要他們挑好地方，村長就讓村民們去幫忙干。

江南順便請村長幫忙讓大夥給做條打一點兒的船，好讓他們過幾個月能離開這裏回到老家去。村長一個勁的磕煙袋鍋子，讓他們死了這條心。外面茫茫大海，除非能造出十幾丈的大船來，否則就只能去大海里餵魚。村裏的人去深水區打魚也沒技術造那麼大的船。

該說的都說完了，統計了一下村裏的小孩子，從6歲到十幾歲的有百十號人，看來教書的事，千一是躲也躲不掉了。不過他們剛剛看到了希望，又被澆了一瓢冷水。命名五龍潭的人可以在這個島上來去自如，就一定有辦法離開。聽村長的意思，那人是飛走的，應該是用的召喚術，召喚出一隻非常大的鳥類出來，駝他出去的。可惜江南他們兩個誰也沒學過。這個大字都沒人認識幾個的村子裏，也不會有人教他們的。

老人們都散了，村長領着江南他們看了看準備當做教室的幾間屋子后也回家去了。只留下江南他們倆在祀堂里。

“你可真是大善人，隨口就應承下來了。要教你自己教，我可不幹。沒那閑工夫。”千一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不幹點兒什麼事，村民們是不會幫我們蓋房子的。”

“蓋房子幹嘛，我們應該想辦法出去。你還想在這過一輩子啊。”

“你要是有什麼辦法出去，我們立刻就走，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句話問的千一啞口無言。

“你說什麼都行，反正我不教書。看見一群小孩子就煩。”

千一嘴上說煩，可離了他這麼多學生江南怎麼忙的過來。再說千一的xìng格，最適合當孩子王了。

“這樣吧，你不用教他們識字，教字的活我幹了，你就課餘領着他們玩。想怎麼玩隨你。“

“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吧，答應你了。不過咱們說好了，我只領着玩。”千一算是半推半就應下來了。

“我們先穩定下來，時間長了再讓村民們幫忙造條船。造船可不是一兩天的事。就你那脾氣，太急了。我們得耐着xìng子，慢慢來。回頭等破壺大叔他們回來了，每次打魚我們也跟上，學學怎麼在海上行船。”

“你想的太遠了，先看看眼前吧。這裏沒桌子板凳，沒有黑板。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是沒有紙筆，沒有墨，我看你打算怎麼教。”千一有點兒幸災樂禍。

江南笑着敲了敲千一的腦袋，“知道你這裏裝的是什麼嗎？”千一機械的搖搖頭。“全他媽是烘乾的雞糞。桌子板凳讓學生家長自己做。島上有很多不同顏sè的岩石，找一塊大的黑岩石打磨好后當黑板。用灰白的在上面寫字。學生嘛，島邊上到處是沙灘，讓家長們做一個正方形或長方形的盒子，有1公分高就夠了。攤上沙子就能寫字。”

“我靠，這你都想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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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劉大嬸家。因為明天就動身去五龍潭，估計要去三四天，就早早的準備些東西。主要是吃的。大嬸聽說他們去五龍潭，極力反對。她不想江南他們像他的兒子一樣，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江南讓大嬸不要擔心，他們是要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這個島嶼的辦法，非去不可。大嬸拗不過，雖然不放心，卻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