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機老人
李尋歡說道：“靳忠，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要抓我，可有刑部公文？”
靳忠說道：“我們錦衣衛辦事，何需向刑部交代。”
李尋歡說道：“是不是李浩然的命令，你讓他來見我。”
靳忠說道：“李大人並不在保定府，小李探花不會連自己親大哥也不相信吧。”
李尋歡露出絕望的神情，錦衣衛要抓自己那肯定是得到了大哥的同意。那可是自己的親大哥，沒想到會與自己走到這一步，權勢真的比親情還重要麼？
龍嘯雲說道：“靳大人，我以身家性命擔保尋歡不是梅花盜，大人能否先讓他留在我興雲庄，我保證不讓他逃走。”
靳忠說道：“龍嘯雲，我知道你是念及你們的兄弟之情，可是國法無情。一切真相等審過後才知道。”
龍嘯雲看事已無可挽回，仰天長嘆。只見他聲淚俱下，真呼對不起兄弟。
在場江湖人士不由交口稱讚龍四爺仗義。十年前救了李尋歡一命，十年後還為了他賭上身家性命。
靳忠從龍嘯雲手中接過李尋歡，正準備把他帶走。這時場中不知何時又來一人。
只見此人一身藍色飛魚服，雙腿看起來長短不一，但相貌俊秀，眼光中透着冷雋寒傲。他朝李尋歡微微一笑，這笑容真好看，透着幾分凄美。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指節深明秀氣，這秀氣靈巧的手指，給人的一種很有勁感覺。
靳忠冷冷對他說道：“無情，你來做什麼？”
無情更冷，用好似從冰窟窿里擠出的聲音說道：“我六扇門查案，哪裏不能來？”
場中眾人聽了他們的對話，馬上就知道了來的這人竟是當今皇上御賜為“天子御前四大名捕”之首，人稱“大捕頭”的無情。
靳忠說道：“你當然可以查案，不過請不要擋住我錦衣衛的去路。”
無情說道：“梅花盜一案一直是我六扇門在查，既然這裏出現了線索，我當然要把人當走。”
靳忠的臉陰沉下來：“你六扇門也管得太寬了吧，人是我們抓到的，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無情說道：“梅花盜的案子我們六扇門可是奉聖上的口諭查辦，就是鬧到聖上面前，這人也該交給我們。”
靳忠說道：“他現在是不是梅花盜還說不清楚，一切要等到審完才知。”
無情哈哈笑道：“靳大人，你們真是好膽。既然李探花並不是梅花盜，你們為什麼把他抓起來。他可是我們六扇門偵緝司的人，就算有什麼問題，也輪不到你們來管。當年他可是皇上欽點的探花，沒有皇上的口諭，你們竟敢對他動手，這事我會向皇上報告。”
靳忠沒想到居然被他倒打一耙，這卻是自己的疏忽。李尋歡沉寂數十年，大家都忘了他的官方身份。當年他並未入朝為官，而是加入了偵緝司。現在無情這話倒也沒錯，他就算犯法也該由六扇門自己處理。要是把他交給六扇門，肯定就審不出問題來。
他於是說道：“錦衣衛也是奉命行事。”
看到靳忠與無情對峙，龍嘯雲站出來說道：“兩位大人都是為朝廷辦事，為了抓住梅花盜為江湖除害，千萬不要因為尋歡傷了和氣。草民在江湖上頗有些薄名，兩位大人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如先將尋歡交給我看管，我保證他就在興雲庄一步也不會出去。等二位大人查明真相在處置可好。”
噗的一聲，李尋歡吐了一口血，臉色白的嚇人。
龍嘯雲說道：“尋歡，
你是不是中毒了？”
李尋歡看着他那虛偽的面孔，淡淡說道：“還死不了。”
最終靳忠和無情還是達成了妥協，李尋歡被封住修為住進興雲山莊，由龍嘯雲和眾多武林名士負責看管。等少林寺的心湖心眉心鑒大師到來后再押往少林寺接受審問。一時之間，江湖上傳出了李尋歡將被押往少林寺的消息。
與此同時，阿飛和郭大路幾人正朝着興雲庄而來。
西凌城離興雲庄有七八百里路，幾人一路快馬加鞭，第三日終於終於趕到了保定府。
阿飛和林仙兒的身份敏感，所以都作了易容。阿飛變成了一位滿臉絡腮鬍的邊外漢子，林仙兒則成了一臉雀斑的中年婦人。他們二人是夫妻，來保定府做生意，郭大路和王動是他的兩個夥計。
雖然扮成了中年婦人，可林仙兒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還是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一路上很多武林豪強想上來搭訕，最後都被她那滿臉的雀斑嚇退。
入到城內，幾人都被這保定府的繁華所吸引。西凌城雖然商賈雲集，可畢竟是邊關，不管是城池還是人口文化都遠遜保定府。
林仙兒說道：“這保定府最好的酒樓是天香樓，最大的青樓是醉仙樓，都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阿飛，你們說我們去哪一家？”
阿飛本想直奔醉仙樓，可感覺到仙兒隱藏在笑容下那銳利的目光，趕緊說道：“這還有什麼可選的，咱們去天香樓。我這人最不喜歡青樓那種地方。”
這種不要臉的違心話一說出口，郭大路和王動都朝他投來鄙夷的視線。
郭大路說道：“阿飛，咱們可是在怡紅樓認識的。你在西凌城的時候，除了城主府就是住在怡紅樓。怎麼到了保定府這口味就改變了。”
林仙兒聽得咯咯大笑。她雖然知道阿飛說的是假話，可想着他還是在意自己的看法，心裏就美滋滋的。
阿飛卻是臉不紅心不跳，他對郭大路說道：“那一會你去醉仙樓吧，反正你有白嫖的習慣。我和仙兒動哥去天香樓。”
郭大路老底被揭，也不惱怒。他說道：“我倒是想去，你先借幾百兩銀子給我。”
阿飛說：“滾！”
王動聽出了他們這是有什麼故事，就拉着阿飛問道：“阿飛，大路這腦子還能白嫖？”
阿飛就將他與郭大路最早認識的時候的事告訴了王動。饒是平時不愛說話的王動也忍不住咧嘴直笑。
幾人一路打趣來到了天香樓。此時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天香樓已坐滿了客人。他們照例上了二樓，剛好有桌的客人吃完，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桌子。
等小二收拾好桌子，阿飛點了滿滿一桌子好菜。
等小二走了之後，林仙兒小聲說道：“阿飛，你看我們這身打扮還這麼鋪張浪費，要是有心人仔細看就能看出破綻。”
阿飛說道：“謝謝仙兒，下次記得早點提醒我。”
中午幾人都沒有喝酒，只聽樓上一位老先生帶着一位小姑娘在說書。阿飛隱隱約約聽到在說小李飛刀，趕緊走了過去仔細聽。
只見那說書老人已接近七十，滿頭的白髮。那小姑娘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滴溜溜的一雙大眼睛，大概一米六八左右，雖然衣不完采，素麵朝天。可那古靈精怪的樣子還是能看出是位美人坯子。阿飛腦海里閃過賈靜雯的身影，難道是他們祖孫二人？
只聽那白髮老人說道：“小李探花知道這杯酒里盡然有毒，可他不願讓這敬酒的孩子傷心，抬起酒杯連幹了三杯。”
那大眼睛的小姑娘問道：“他既然知道是毒酒，為什麼還要喝這麼多？”
白髮老人說道：“他以為這酒是他表妹讓這孩子帶給他喝的，他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她要自己喝自己就滿足她好了。”
小姑娘問道：“那這毒酒真是他表妹想讓他喝的么？”
白髮老人說道：“當讓不是，她表妹是一位善良的女人。她心裏還惦記着她表哥，怎麼可能讓他喝毒酒呢？”
小姑娘問道：“那這酒是誰準備的呢？”
白髮老人說道：“當然是那興雲庄莊主，-他知道李尋歡來找他報仇，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他的飛刀。可自己又沒有實力殺了他，他便利用自己的兒子來給李尋歡敬毒酒。他了解李尋歡的性格，李尋歡一定會喝下去的。”
小姑娘說道：“這龍嘯雲兒子真是卑鄙，可惜李探花的義薄雲天。那李探花中毒了沒有？”
白髮老人說道：“當然中毒了。這毒酒是有人專門找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梅大先生製作的毒藥放入酒內製作的。李尋歡雖然重情，可他不傻，他藉著酒意把喝進去的毒酒吐了出來。可以這毒太厲害，只要酒入口那毒素就跟着進了血脈。”
小姑娘說道：“那李大哥豈不是危險？”
白髮老人說道：“他中毒后就不能使用內力。那龍嘯雲和秦孝儀還一左一右把他的兩隻手抓住，他就算想發飛刀也無能為力。所有才被錦衣衛制住。”
小姑娘說道：“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付他？”
白髮老人說道：“他不該回來的，龍嘯雲早就想除掉他。他又太重情，早晚也要中龍嘯雲的詭計。”
小姑娘說道：“那他現在在哪裏？”
白髮老人說道：“他被拘禁在興雲庄。還被他那好大哥看守着，真不知他怎麼面對他的表妹。”
小姑娘說道：“他們為什麼不把他帶走關入大獄呢？”
白髮老人看了阿飛一眼說道：“聽說他有位好兄弟叫阿飛，是快活王的孫子，他知道快活王的寶藏在哪裏。如果他知道李尋歡有難，一定會來救他，到時候就可以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