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過橋米線
()“麻煩,兩位小哥開下門,這是小小心意!”賈員外對牢門外的獄卒說道,並將一些銀錢塞到兩人手中。
兩人一見賈員外是個懂規矩的人,頓時眉開眼笑,說道:“這怎麼好意思,賈員外放心就是,兩位在這最對會享受最好的照顧!”
未見獄卒有哪點不好意思,手中的錢銀還是毫不客氣的收入衣襟中,一臉訕笑!
正在出牢門時,沈浪向賈員外問道:“賈員外,你能否為我準備一匹快馬,我要趕到帝丘一趟!”
“沈少俠為何要去帝丘?”賈員外不假思索的問道。
“就是李兄吩咐了點事,我這做兄弟的,不管多遠,總得跑一趟吧!”沈浪笑道。
“沈少俠你儘管放心,商隊裏好馬不少,我絕對幫你挑匹夜兒肥的好馬!”賈員外說道。
“那就勞煩賈員外!”沈郎說道。
“沈少俠哪裏的話,小事而已,要是能對李少俠的案情有幫助,就是讓我去賣身家都可以!”賈員外說道。
短短的對話,卻引起了兩名獄卒的注意,兩人低頭那轉溜的小眼對視,不知在思索什麼!只是無人現臨走時,沈浪臉龐上那詭異的笑容!
庭院內,剛剛守牢的獄卒,來到吳亞面前,這兩人是吳亞的心腹,心裏頭有時都在感嘆,培養這兩人,跟養豬有什麼區別,個xìng貪婪就算了,重點是蠢如豬。
吳亞不給好臉sè的問道:“什麼事?”
“三哥,我們聽到一個消息,覺得對您有用?”兩人使了眼sè,話到深處又停住不講!
吳亞哪不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從懷中掏兩塊碎銀,用大拇指頭彈了過去,淡淡道:“最近你二人挺辛苦的,這是賞你們的酒錢!”
兩人接到了碎銀,在手中摸了一把,現有點兒大,頓時諂媚的笑道:“還是三哥知道疼人!”
“快說吧!”吳亞有些不耐煩說道,對於兩人小xìng子厭惡不已,但只有這樣人才能為他所用,他很欣賞那個叫小高的青年衙役,為人正直,肯上進,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烏風山三當家的,不知他會如何厭惡自己,心想這世道哪來是非之分啊!
獄卒說道:“是這樣的,那個姓李的小子好像讓那個漂亮小子去帝丘一趟,三哥,你說要不要做掉那個漂亮小子?”
“蠢貨要是能做掉,那還會搞出這麼多手段!”吳亞說道。
“那會不會影響我們?”獄卒說道。
吳亞沉思不語!
獄卒又開口道:“要不我去烏風山一趟,給大哥通通風,然後讓大哥在去帝丘途中,做掉他們,聽說大哥素來喜歡白皮嬌嫩小子,有可能捨不得殺呢!”
“你兩人不得亂說,再說現在趕去肯定來不及,有可能那人都已經連夜趕路!”吳亞說完,進屋提筆蘸墨,在白布上書寫!
沈浪很容易的在賈員外打聽到吳亞的屋舍,在縣衙朝東面,數過去第三,便是!他早早守候在這,在院牆外圍的yīn暗處候着,果不其然便望見守牢獄卒,那兩人並無多大jǐng惕,二人並無多想,他們兩人雖說三更半夜去頭的住所,但應當沒人會注意,這很正常,他們平常就是如此!
院牆內,飛出一隻信鳥,沈浪自嘲一笑道:“看來逮不着人,就只能捉鳥了,無趣啊!”
拾起地上的石子,如風隨影,幾個連步,藉著眾多屋舍的屋檐,他追上了信鳥,沒錯他就是在追鳥,心裏頭又是在鄙夷自個,大半夜漫天星空的追鳥,要是被道上的人看見,必定英明盡毀;又自我安慰道:“這是為了兄弟啊!”
紅瓦與紅瓦之間並未濺起一絲細響,腳尖輕輕的點點紅瓦,下一刻便出現在另一片紅瓦上,由可而知,沈浪在輕功上的造詣有多麼的高!
從指縫中飛濺的石子,猶如炮彈般擊打在信鳥身上,空中散落幾片潔白的羽毛,那急墜落的信鳥,已經被沈浪捏在手中,信鳥的腳上有着銅環,銅環上面刻有字樣是“衛.禾.三一”,這是官家的編號,經過長期飼養和訓練,這種鳥兒飛得不遠,只有幾里地距離,用於緊急較短的信息傳遞!
沈浪不急不緩的從鳥兒腿腳處解下白布,閱完白布上的內容,臉上露出那令女子都會觸目驚心的笑容,說道:“看來沒有白忙活,李曲直那傢伙真是有頭腦,雖說小爺也是個聰明人,就是個懶啊!”
誇別人時,還不忘誇一下自己,這就是沈浪,這是多麼要強的自尊!然後眉頭微皺,一副苦惱的可憐樣,自言自語道:“這到帝丘還有三十里地,物證有了,但畢竟這是他的地盤,算了,誰叫我是個這麼有情有義,當做練長跑得了!”
在黑夜中漫漫長跑的沈浪,不知清晨來得如此之快,天際邊上太陽好似背着沉重的包裹,吃力地爬出了地面;現在是net末,離初夏很近,但畢竟只是net季,這個季節的天公好似多愁善感的花季少女,總是哭哭啼啼;淅瀝瀝微薄細雨,在瀟瀟地風中顯得搖擺。
沈浪略顯疲憊,這一夜不知跑了多少里路,net雨打濕了衣裳,白衣上打濕的部位,看起來像是灰sè的,潔白的衣衫變得那麼的不幹凈;沈浪一向很注意自個的形象,此時此刻他沒有因為這場net雨而變得煩躁憤怒,因為他沒有這個心思去考慮;長和如漆般的眉毛沾滿了雨珠,他的身體不禁顫了顫,雖說現在離初夏很近,但畢竟下得是net雨,來得突然和凄冷!
橋邊,有個木篷,沈浪遠遠的就能望見帳篷的橫木下吊著一塊木板,上面是個“茶”;心想要是快馬加鞭,兩天一夜才能趕到,自己卻只需一天左右,休息片刻應該無礙,好想喝口酒,暖暖身!
沈浪進了木棚,甩了甩身子,試圖將身上的雨珠甩掉。
店家是個年歲已高的老頭,佝僂着腰,看見沈浪如抽羊癲瘋般顫抖,笑道:“這位小哥,我去取塊干布吧!”
“有勞老丈了!”
沈浪擦拭着臉龐,脖頸,然後開口道:“老丈給我來壺酒,暖暖身子。”
“小哥,對不住,這隻有茶,沒有酒!”
“還有我自己糧的,小哥要是不嫌棄,我這就去拿!”老丈又道!
“只要是酒,小爺都不會嫌棄的!”沈浪道,心想這雨都不是能選擇的,這酒也就只能將就將就,自從攤上這兩個朋友,小爺我最近怎麼那麼的不順心啊!
老丈將系在腰間的竹筒解下,取了個大碗,篩子拿掉后,竹筒中的酒咕嚕咕嚕的倒進碗中,沈浪着急地拿起大碗,灌了幾口,喉嚨辛辣之感,血管中流淌着暖意。
身子微暖的沈浪,再無剛才那般灌酒,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不時地吧唧嘴巴,此時他更像是在品酒,欣喜道:“好酒。老丈你這酒中有股果香,入口時有點甘甜,到喉處如火燒般!”
“這酒是採摘山上的名叫粟果的野果,山腰上的清泉釀製而成的,平時小老兒就是喝着意思的,沒想到小哥喜歡,下次我多釀點!”老丈見沈浪喜愛自個釀的酒,心中難免歡喜。
“那可說定了,老丈有什麼吃的沒?”沈浪這酒鬼有點饞了,他已經喝完碗中的酒。
老丈見沈浪這饞樣,哪不知他要如何,拿起竹筒又給沈浪滿上一碗,開口道:“小哥,這隻有過橋米線。”
“過橋米線是什麼米線,我怎未聽過?”沈浪道。
老丈笑着指了指邊上的那座石雕小橋,開口道:“那座橋叫做過橋,而我這做的米線,便是過橋米線。”
“有意思,老丈倒是個妙人,給小爺來上一碗。”沈浪笑道。
沈浪看着桌案上熱氣騰騰的過橋米線,濃稠的豬油湯麵上鋪滿許多的蔥花,裏面有兩個荷包蛋,心想老丈倒是慷慨之人,不僅給酒喝,連這麵線都不像吝嗇的攤販般偷工減料。
腹中飢餓之感難耐,沈浪幾下就解決了過橋米線,老丈收拾下桌面,一時興起哼起山村水調,手頭洗着碗塊。
酒飽飯足的沈浪,見外面的雨還未停,便與老丈閑聊,開口道:“老丈為何面無焦容,心情如此之好?”
“人啊,如果把每一種臨到他身上的憂愁都容納進他的心裏,他就要鬱鬱不樂!”
“希望小哥不要覺得小老兒倚老賣老。”老丈又笑道。
“老丈哪裏的話,您說得對極了!”
“現在世道都不安穩,老丈不怕山賊來洗劫嗎?”沈浪又道。
“這年頭做山賊強盜的也是有野心的人,哪會覬覦我的麵攤,他們又不準備開麵館!”
“哈哈......”沈浪大笑,覺得這老頭甚是有趣。
“老丈,雨停了,我也該走了,這是酒錢和面錢!”沈浪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丟給老丈。
老丈哪見過這麼大的銀子,連忙道:“小哥,這可使不得啊,哪能要這麼多錢!”
“老丈你就收着,就這酒也值了,尤其跟老丈閑聊,勝讀十年書啊,記得幫我釀酒,下次我來取,後會有期。”
老丈剛想說什麼,便現沈浪已經沒影了,便知這次遇到貴人了!
衛國南面是兵營,夜幕降臨得如此之快,空曠地上的新兵終於可以長長的舒一口氣了,魔鬼般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帳篷的帆布掀開,進來三人,中間那名三十而立的男子器宇軒昂,身披輕甲,跟身後兩名副手討論事情,其後生氣道:“什麼,竟有這麼多的新兵不達標,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解決!”
“是,公孫大人!”兩名副手低頭道。
三人由於太過投入,直到此時才現帳篷主座上有一人在拿杯飲茶,兩名副手誤以為是敵國的刺客,抽刀而起,護在男子身旁,問道:“你是什麼人?”
沈浪不徐不疾放下茶杯,笑道:“外面風沙有點大,所以進來討杯茶喝!”
兩名副手絲毫不敢放下jǐng惕之心,能悄無聲息的進入兵營營帳中,此人絕對是個高手,男子示意兩名副手將刀收起,副手有些遲疑,但在男子一個眼神下,萬般無奈地將刀歸入鞘中。
男子打量這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子,尤其那兩撇小鬍子猶如天造之功,平添些許氣度,心想自己要是女子,絕對為之所迷,於是笑道:“哪能讓先生喝茶呢!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讓底下準備些酒菜。”“儒家的人就是講禮貌!”沈浪笑道。“我們儒家不止講禮,更講道理!”男子回答道。“你不怕我是敵國派來的刺客嗎?”沈浪又道。“其一我觀先生不像,其二若你是刺客,便不會如此將自己擺在明處,這是刺客忌諱。其三,先生武藝高強,不需隱匿一擊,那我也只能生死有命!”
沈浪讚賞道:“好氣魄,公孫啟良不愧是衛國司馬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