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託孤
()古道西風總是會有那麼一匹瘦馬,在戰亂紛紛的時代,或多或少的總是出現這些身影!劍客一手貼緊胸口前的嬰孩,一手拉着韁繩,身後背着一把古劍,冷峻的臉盤縱橫這條扭曲盤舞的刀痕,身上再無一物,他的世界就只有懷抱前的嬰孩和背上的那把劍!孤單卻不孤寂。
瘦馬時常鳴嘯,不知是嘯東風還是西風,心想它自己不是白馬又如何嘯西風,勉勉強強瘦馬嘯東風,漫大的風沙,讓它老淚橫流,那突兀的老嘴,不停得嚼着,也許是回味前些天那還未枯死的老樹根!
風沙越來越大,劍客看着懷褓中的嬰孩,手貼的更緊些,胸前的衣襟或多或少的替嬰孩擋住風沙,兩旁的長飄飄,冷俊不禁的面龐看着熟睡中的嬰孩,總會有淡淡的笑容!
官道上行來一輛馬車,不是馬車而是牛車,因為拉車的是一頭老黃牛,有兩人在駕着牛車,左邊是一個正在閱書的儒人,手中捧着本舊黃的書,專心致致的,腰間配着把紫黑的長劍,時不時會露出解惑的會心一笑,右邊是一個頭頂高冠,鬚眉如劍的年輕人,衣襟整齊方正哪怕是再大的風沙也不能吹亂他的衣角,雙手拉着韁繩,
心無旁騖的目視前方,專心致志的駕着牛車!
“師兄的境界還是如此之高,在風沙中能淡然閱書,但閱書理應焚香,蓄jīng,養神,方為能正,老師常說書籍就是你的先生,對待先生應當先行禮,師兄不可廢禮!”右邊的高冠年輕人一本正經的喝道!
“仲由師弟,有理,是師兄的不是,忘禮而閱,是為不敬。總是難以改掉這些壞習慣,手上總是離不開書。”儒人淡然一笑的回道。
子路並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專心的駕着牛車,心想這次陪老師周遊列國,現在老師應該在車廂熟睡,總是小心翼翼的駕駛,深怕路邊的碎石子使得車子顛簸,吵醒睡夢中的老師。
“吁......”劍客單手拉住韁繩,黑sè的瘦馬不情願的停住,對着前面的老黃牛嘶鳴了兩聲!
老黃牛理也不理前面的憨貨,子路也示意它停下來,它無奈的趴在地上,甩了甩尾巴,像是在趕蒼蠅一樣,這就是對前面這匹瘦馬的態度。
“請問,孔老夫子可在?”劍客恭敬的問道。
“老師,此時正在小憩!敢問閣下找老師有何事?”子路回禮道,但心中謹慎的很,牛車旁的那把劍不知何時到他的手中,他覺得眼前的人很奇怪,無時無刻在散着殺氣,在這個時代有殺氣的殺手,沒有萬人,也有千人,然而他的殺氣時隱時現,這是劍客將劍練出氣來,不出鞘則以,一出鞘伏屍百人,每個將劍練成這樣的人都是劍中皇者。
孔老夫子曾說子路因浩然,所有觀氣感!子路天生對氣很敏感,常以氣識人,不然世間能有幾人能知道瘦馬上那個人的可怕。然而那個儒生,也就是夫子的大弟子顏回,卻是看了劍聖一眼,淡然一笑,就繼續捧着書本。因為他知道有子路在就夠了,有時也覺得自己這個師兄當的不稱職,就算自己脾氣好,不喜動武!
顏回時常感嘆,儒家勝在有子路!
子路此時哪有時間去知道師兄的心思,他只知道,每次三人行,老師和師兄的安全都是他在負責!那些像蒼蠅一樣的殺手都飲恨在他的子午劍下!
一個懷抱嬰孩的殺手,這是子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仔細想想他卻是越的生氣,他猜測這個殺手是不是想拿嬰孩當擋箭牌,然道劍客是想欺負儒家善可欺嗎!
“年輕人找我有何事?”從車廂內出來一個頭鬢白的老人,老人很高,給人的感覺向山一樣高!
“老師你怎麼醒來,路途顛簸勞累,應當多多休憩!"兩人同時向孔老夫子行了弟子之理,並用身體擋住孔老夫子全身的死角,不給這個來路不明的劍客一絲機會!
劍客看着這兩師兄弟的動作,哪能不知道他們是何意?他單手將身後的劍解下,置於馬鞍上,下馬來到牛車前,單跪牛車前,慈愛看着懷中的嬰孩懇求道:“有教無類川歸海,萬世師表是仲尼,孔老夫子推行周禮大道,提倡仁愛博學,我手中的孩子自幼便沒有了父母,在下溪風懇求夫子收留我懷中的孩子吧!”
“鬼谷縱橫天下,舉世無雙,橫聯霸絕的溪風,不應如此,為何求上我儒家?”孔夫子手撫下巴的白鬍須回道!
“這孩子是我的使命,現在我還有未完之事,此去生死不知,只是不願看着孩子跟着我過着這種生死難知的rì子,所以我才尋上夫子!本想將他交託給另一個人,只是那個人不肯,還在我臉上留下這條傷疤!”溪風說道此處,面sè一樣冷峻,只是眼神中多了點黯然!
“世間能在溪風臉上留下劍痕的人能有幾多?”此時顏回卻不在淡然,的確是難以想像劍中皇者溪風臉上留下劍痕,因為溪風本是劍,如何留痕!
“師兄,難道不知道,北隱有山,卧據盤龍,驚世三流,人稱半仙半閑的隱三流!”子路帶着敬意提到此人,驚世強者,世間
皆知北隱有個半仙隱三流,此人真名無人可知,左手佩劍,右手握刀,醫術獨步天下,當他用劍時他就是世間第一劍,當他用刀時就是
天下第一刀,刀劍並用,天下無人敢在他面前稱雄,因為敢的人最終只會被打成狗熊!
“子路先生說的沒錯,就是半仙隱三流,我擋住他的一劍,卻擋不住他的一刀!所以懇請儒家收留這孩子!”
“我年事已高,已經不在收學生,你們兩個怎麼看?”孔夫子問道
“學生專心學術,恐怕無法照顧小孩,此嬰孩與子路師弟有緣!”顏回拒絕道。
“可以讓我抱抱孩子嗎?”子路抱過劍客懷中的嬰孩,看着那正在熟睡稚幼的臉龐。
嬰孩的眉毛很濃,很直,跟子路一樣是劍眉!嬰孩睜開了澄凈的小眼與子路對視,不哭不笑,也許是子路憋扭的抱法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所以想睜眼看看是誰在抱他,兩對目光在不停得交視。子路不語,孩兒不鬧,很怪異的場景!
“五感而觀,這孩子與我的君子之道有緣!”子路淡淡的說道
“君不見子,何以為路!能拜在仲由先生門下,是這孩子的福氣!劍客釋然道,應為當今天下能讓他敬服的能有幾人,子路卻是其中之一,因為子路是屬於天下的君子!
“收他做學生可以,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先生請說?”
“我想看看你的劍有多快,橫聯劍意有多強?”
“我的劍蓄意許久,不能出鞘,如若現在出鞘,我與那人的決鬥,必然氣竭而衰!若我能活着回來,必然領教先生的君子劍子午游意!”
“鬼谷子三年前仙逝,每任縱橫之斗都是在上任鬼谷子逝去的三年後,縱與橫只能存在一人,我希望你此去能取得縱橫之意,我的子午游劍也想領略鬼谷的至高劍意!”子路感嘆鬼谷的強大不無道理,適者生存,殘酷的對決,活着的永遠是最強的!
“承先生吉言,後會有期!”劍客說完,駕馬西去!
牛車上三人望着急蹦的瘦馬,與馬上的那個人,此次西去,何時西歸!嬰孩安然熟睡,孩子的世界永遠是那麼的乾淨!
道上只剩一輛孤零零的牛車在慢慢的行駛,車廂只能隱隱約約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時代是場風沙,世人皆睜不開眼,迷茫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