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面具
宿舍樓的學生撤離工作出乎預料的順利，我很快就帶着在女生宿舍樓內發現的所有人與黑霧會合了。
“一共二十六人。”黑霧清點了一下人數，“為了避免蟲人跟着我們，我直接用傳送帶你們去出口。”
包括蟲人在內，在學生宿舍樓內發現的所有學生都被催眠了，因此沒有人會回應黑霧的話。
希望這件事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認證成功。”
回過神時我和這些學生都已經被黑霧帶到了一扇金屬大門前。按照學校的設計慣例，大門內應該是一個由681號合金打造的小型隔離間，等準則他們再度確認人數之後就會開門，屆時我們才算真正離開校區。
“喂，這邊已經把二十六名學生都帶來了。”為了避免隔離間的人通過入侵系統的方式打開大門，隔離間只有一個喊話喇叭，無法進行視頻通話。等隔離間的喇叭被使用后，天花板應該會伸出一個攝像頭，用於門外的人觀察隔離間內部。
……
我還是對黑霧在本次行動中如此流暢感到怪怪的，但如果想合理解釋，恐怕他又……
“黑霧，還有不笑。”準則的聲音通過牆上的揚聲器播放了出來，“這次行動變成這個樣子，算是我的責任，怪我沒跟你們說清楚。”
？
“你這是什麼意思？”黑霧的眼睛閃爍出了紅光，“要是有什麼人讓我漏了，我立馬再去找。”
“事情的發展比你想像中要糟。”準則嘆了口氣，“我之前跟你們說校區里還有二十六人……這個數字是把你和不笑也算上了。”
愛麗絲可沒跟我說會發生這種情況。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黑霧沒有慌張。
“我們對蟲人的了解太少了，而且也不確定多出來的兩個人是否和它有關係。所以……我們暫時也沒有辦法。”準則的聲音中充滿着無奈，“這件事是我的責任，但還是希望你和不笑能盡量保證學生們的安全。”
“你那邊不是有學生名單嗎？”我不禁問道。
“你們不知道這些學生的身份，就算我念出了名單也沒用。”準則突然沉默了一會，“黑霧，你可以一個一個附身這些學生嗎？”
“就是會浪費一些時間。”黑霧轉向了我，“被我附身過的學生要立馬保護起來。”
黑霧可以通過附身來讀取他人的記憶，這樣就能確定這些學生的身份。但如果蟲人也被黑霧讀取記憶，毫無疑問也會被發現真實身份。這樣一來愛麗絲會被發現不說，恐怕我也在劫難逃。
只能寄希望於那個身份未知的人會鬧出大動靜來，這樣我還有趁亂把蟲人滅口的機會。
此時黑霧已經收回了他放置的身軀，我發現他打算通過“半寄生”的方式一次讀取六人的記憶，如果按照遠近順序來看，蟲人將會在第三批被讀取記憶。
“用結界保護這六個人。”黑霧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迴響道。
我立即用念力把剛被讀取記憶的六個人轉移到了牆邊，然後設置結界護住了他們。與此同時黑霧突然放置了新的身體，然後慢步走到了一個男學生身旁。
“別裝睡了。”黑霧釋放出了一團霧氣，這團霧氣經過快速凝固，變成了一把黑色的長刀。
“如果確定這人有問題，我直接用結界困住他就行。”我裝作善意提醒道，“還有一個人沒找出來，等找出來再一起處理。”
黑霧瞥了我一眼，然後無聲地點了下頭，並把這個男學生踹到了一邊。緊接着他將五個學生用念力推向了我，示意這就是第二批另外的五個人。我將這五個人用結界護住之後，隨即為黑霧查出的那個男學生也設置了結界，但我有意將這個結界設置地更加脆弱。希望這傢伙真的是裝作被催眠的樣子，然後對黑霧發起突然襲擊製造混亂，這樣我就可以趁機滅口蟲人，還能保證不被黑霧發覺。
抱着這樣的想法，我開始觀察黑霧本體的活動。似乎是因為放置了一具身體，現在的黑霧一次只能讀取四人的記憶，蟲人要到下一批才會被讀取記憶。
“不許動！”
意外出現了。
一個還沒被讀取記憶的女學生突然勒住了身旁的女學生，然後慢慢退到了牆角。
“看來沒必要繼續了。”黑霧停止了讀取記憶的行為，開始認真操縱放置的身體。
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怎麼判斷的，但我想他應該默認剩下的學生都是人類。我便將這些學生也用結界保護了起來，但很可惜的是那個女學生勒住的就是蟲人，不然蟲人就矇混過關了。
“放開那個女學生，我就會讓你死的痛快點。”黑霧的眼睛發出了血紅色的光，“不然我就像你襲擊人類那樣，把你的肉一塊一塊從骨頭上撕下來，直到把你變成一具骨骼標本為止。”
他把這個女學生當作蟲人了？那他又會怎麼定義那個男學生的身份？
“我本來不想吃人，都是……”
“我不想聽你狡辯。我再給你半分鐘時間考慮，話說在前頭，就算你不放人我也能在不傷害那個女學生的前提下弄死你。”黑霧抬頭望向了攝像頭，“至於你到底是不是人類變的，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都該由上面的大人物去尋找答案，和我無關。”
不知道準則在監控畫面中看到了怎樣的臉。
另外我還有一個疑問：這個女學生是不是愛麗絲安排的？如果是，黑霧的攻擊有可能會被躲開。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也得有所行動。但如果黑霧的攻擊被躲開，被她勒住的蟲人說不定會被誤傷，我十分樂意看到這種情況，讓我又開始猶豫是否該出手。
“還有二十秒，給我鬆開這個學生。”黑霧開始了倒計時，但對方依舊在緊緊勒着蟲人。
算了……如果黑霧的攻擊打空，我會動手補刀的。
“還有十秒。”
“九。”
“八。”
黑霧一邊在用放置的身軀進行倒計時，一邊在進行着攻擊的準備。不過聚集地當中很少有人能捕捉到這種變化，我想即使是愛麗絲也做不到。
“五。”說完這句話，黑霧的眼睛射出了紅色的繩索。
？
怎麼會是繩索？
！
正當我對此感到迷惑時，這個女學生的人頭卻和一把柴刀一同落地了。而對準她腦袋發射出的繩索懸停在了空中，距離她的位置還有半米。
“她的屍體我就不回收了，有意見嗎？”黑霧看向了攝像頭，“醫院之前有採集到蟲人的甲殼和血液，夠你們做物種溯源了。”
“那由我回收可以嗎？”
那個被我單獨關住的男學生坐了起來，然後戴上了一張印有向日葵的面具。
我不記得聚集地中有戴這種樣式面具活動的人，那這傢伙恐怕是“面具”的分身了。
“這是誰交給你的委託？”黑霧似乎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我記得他是跟那個面具很熟，並且面具的確在接取各個勢力的委託。
話說回來，真正的蟲人還在被那具無頭女屍勒着呢。她身上沾滿了從對方脖子斷面流出的血液，按照桔兒的分析，如果沾上這麼多蟲人的血液，可是會變成怪……
我好像明白了。
“打斷一下你們兩位。”我抬頭望向了天花板，“準則，派醫療用人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