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準則
在經過五個小時的磋商之後，身為學校負責人的準則回到了家中。
“喂……醒醒……”但他卻發現本該在香風街的水星，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唔……”水星被搖醒后坐了起來，“你們開完會了啊……吳和是什麼意見？支持開戰嗎？”
“他的意見是……不對，你先回答我，你怎麼回來了？”準則從一旁拉過來了一張椅子，然後面對着水星坐了下去。
“黑霧回來了，我讓他變成我的樣子在那邊獃著……”水星用念力為自己倒了杯水，“應該說是他主動請願的，他和我都覺得蟲人不可能再回來，不如把阿金他們都撤回來，用阿基米德去查蟲人的下落。”
“他沒說什麼嗎？”準則也為自己倒了杯水，不過他將水的溫度調低了一些。
“黑霧有暗示……幾乎是明示了吧，達姆不是真的引咎辭職，他是想跟其中一家的負責人職務對換。不過作為提出這個選項的人，他會讓空翔選由哪一個負責人跟他職務對換。”
“我們剛剛交流了一下意見，包括冰在內都支持開戰。”準則開始回想開會時的情形，“不過卡迪多雖然已經有驅逐地球移民的行為，但至今還沒爆發流血衝突，開戰沒有正當理由。再加上達姆本人不在，是否需要派人前去天蠍座作戰等問題目前無人解答。後面這會開着開着，我發現空翔和輝一直都在關注天蠍座局勢，冰甚至今天剛跟達姆打過星際電話，我跟吳和兩個人對天上的消息太落後了。”
“先睡吧，都快四點了。”水星為準則讓出了位置，“等你們跟達姆溝通過了，再把大家叫到一起商量這件事吧。”
“唉……”準則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身上的西裝就跟衣櫃裏的睡衣完成了對換，他隨即躺在了水星的身旁，短短几分鐘就進入到了夢鄉。
一個小時后。
水星被門鈴聲吵醒了。
她在通過監控確定了來者何人之後，直接瞬移到了大門外。
“啊……你醒了啊。早上好……雖然現在天還沒亮。”不笑被水星的突然出現嚇到了，但由於他沒有表情，水星似乎沒有發現這件事。
“打擾了……”不笑身旁的金桔兒有些緊張，雖然她和多位五虎及多位四家要員相識，但不代表關係好到會在這種時候打擾負責人休息。
“現在可還沒到五點。”水星打量着兩人，“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還請回吧，準則這幾天睡得都比較少，你們倆等中午再來也不算遲。”
“是很重要的事情，最好能讓準則立馬起來。”不笑沒有離開的打算，“我參與了香風街的數據統計，數據不對勁。”
水星聽聞后顯得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讓兩人進屋。
“是不太方便嗎？”金桔兒不禁問道。
“跟我去附近的無人區聊吧，準則醒后我會一字不差地複述給他的。”水星開口了，“他真的需要休息。”
“也行……”不笑答應了下來，“但務必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給準則。”
“如果事態很緊急，我會立馬把他叫過來一起商量的。”水星應允了，“讓我看看哪個無人區最適合……哦，金桔兒，我知道你也參與了數據統計，但如果這件事是不笑一人就可以說清楚的，那你還是先回家吧，我正好還要找不笑聊點私事。”
不笑的神經已經緊繃了起來。愛麗絲之前現身的時候可是說過，他會和金桔兒一起前往準則的家中。可現在他們被水星攔在了門外，這和愛麗絲的描述不一致。而不一致會發生什麼，是不笑無法想像，更是不敢想像的。
就當不笑打算瞬移到準則身旁時，準則家的大門卻打開了。
“既然是比較重要的事情，還是進來談吧。”換好正裝的準則走了出來，“我希望你說的事情會和蟲人的下落有關，另外我也有點私事要找你聊聊。”
“先進屋再說吧。”不笑鬆了一口氣。
“好。”準則說完望向了水星，“沒事的，今天周六。”
水星見準則自己都這樣說了，便瞬移回了房間，將自己身上的睡衣換成了常服。
十分鐘后。
準則聽完了不笑的講述，不過整件事既是真實發生的，也是愛麗絲等人聯手偽造的：蟲人導致眾多遇難者的遺體只有殘肢，但其中一位被認定已死亡的遇難者，在事件發生后卻毫髮無傷地趕回了家。
“你的意思是，這個正在家裏睡覺的姑娘，是蟲人逃跑之後冒充的？”準則將卧室內的平板傳送到了自己的手中，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沒有直接召集自己的手下。
“沒有dna樣本我也不敢確定。”不笑伸手示意了一下金桔兒，“桔兒之前協助我對蟲人進行了分析，所以我這次帶上了桔兒，她可能有其他確定的辦法。”
“桔兒……金桔兒是吧？”準則想起了金桔兒的全名，“你有確定對方身份的方法嗎？”
“可以測體溫。”金桔兒給出了一個方法，“但是對方如果是蟲人，近距離進行觀察的話肯定會暴露，需要軍艦進行協助。”
“人的體溫本就沒有固定數值，你的這個方法真的可行嗎？”水星提出了質疑。
金桔兒沒有立即回答水星，而是先望向了不笑，不笑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將除了愛麗絲告知之外所有掌握的蟲人數據都發送到了準則和水星的手機上。
“我是通過正常渠道發給你們的，不用擔心我會入侵你們的手機。”不笑又向金桔兒示意道，“不過這只是桔兒昨天幫我分析的，她現在得出了一些新的數據。”
“根據樣本分析，由於蟲人體內現在混合了兩種以上生物的dna，蟲人目前的體溫應該只有30攝氏度左右，甚至可能會更低。”金桔兒拿出了一種裝置的設計草圖，“這是高德爾教我設計的溫度計，可以獲得三十米外的準確溫度。但如果對方真的是蟲人，應該只有軍艦用才能避免被發現。”
“獵戶座人的高科技設備么……”準則接過草圖瀏覽了起來，他原本以為金桔兒會在草圖裡抹去一些關鍵部位的設計，但設計圖卻沒有這樣的痕迹。
“你覺得我們能做到量產這個溫度計么？”準則將草圖遞給了水星，同時用心靈感應向水星問道。
“這當中很多零件都是我們現在的工藝難以製造出的，想做到量產恐怕要花很長時間。”水星搖了搖頭。
“獵戶座人的科技不是你們現在能掌握的，而且正如桔兒所說，這東西只有軍艦用才能避免對方發現，連我都不行。”不笑的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迴響了起來。
不笑從金桔兒掏出設計圖的時候就在關注兩人了，沒想到還真的捕捉到了兩人無聲的對話。
“不笑，我不知道你具體會怎麼想我和水星剛剛的對話。”準則直接開口說道，“但你有沒有考慮過蟲人可能不止一個？有沒有考慮過明天會不會出現貓人，後天會不會出現鳥人？有沒有考慮過或許我說的狀況已經發生了？呵……我是和你不一樣，你接觸過那麼多星系的文明，對這樣的玩意兒恐怕見得多了，可能覺得我們這樣科技不夠發達的文明，會對一個溫度計都顯得着迷。但正因為我們不一樣，你只需要保護友人們免遭於難就夠了，我要考慮的是聚集地內，甚至是這顆星球所有人類的安全！光一個蟲人就造成了這麼大的傷亡，如果不量產這樣的裝置來排除這種潛在的威脅，我要眼睜睜地看着聚集地的人死絕嗎！”
不笑沉默了。
“請回吧，我就不送客了。”準則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我有的是辦法確認對方的身份，用不着這種高科技。”
水星也站了起來，她將那張草圖還給了金桔兒。但金桔兒此時緊張到了極點，竟然愣在了原地，一時不敢去接。
“我不會吃了你的。”水星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笑，雖然我和準則是一個態度，但確定對方就是蟲人後，負責幹掉它的任務還得交給你。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因為剛剛準則生氣推辭掉。”水星將草圖塞到了金桔兒手上，“好了，請回吧。”
但見兩人還沒反應，水星直接使用了傳送，想要將兩人送到大門外。但不笑反制了水星的傳送，然後將金桔兒傳送到了兩人前來時乘坐的車中。
“準則，沒必要演戲了。”不笑坐回了沙發上，“不是說還有什麼私事要聊嗎？出來吧。”
“呵……還是瞞不過你……”準則又走回了客廳，“我上次見到金桔兒得是六年前了，我比較擔心她會不會泄露什麼，只好整這麼一出了。”
“桔兒的人品比你想像中好。”不笑輕輕嘆了口氣，“你是想找我聊什麼‘私事’？蟲人還是天蠍座？”
“天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