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把劍三文錢!
“炊餅~炊餅~剛出爐熱乎乎的炊餅~”
“糖葫蘆嘞~賣糖葫蘆嘞~”
“鐵器處理了啊!全都是三文錢,您買不了吃虧,您買不了上當,三文錢的鐵器嘞~”
今天是源文村趕集的日子,這源文鄉雖然是個小鄉,一共就兩條街,但地攤依舊是把街邊擺的滿滿當當。
賣的東西也很全乎,吃喝穿戴樣樣齊全,農具鐵器也有賣的。
一個身穿粗麻布衣的中年男人,在兩條街上徘徊着,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左手提着一條還在亂動的鯉魚,右手拿着一袋包裝樸素的糕點,時不時還飄出一股甜味來。
不管他再怎麼轉悠,一共就兩條街,溜達了好幾圈,還是走到了一開始去的那個地攤旁。
“處理鐵器啦!三文錢一件啊,您隨便挑,都是三文錢。”
小販看着中年男人兜兜轉轉的又回到自己這裏,嘴角不由上揚。
“知道了,知道了,剛才不是來過了嗎,這轉轉悠悠也就你這東西可以的,我得好好看看,你這鐵器咋說!”
中年男人看着小販那得意的神情,也不想理他,俯下身子仔細挑選着眼前為數不多的鐵器。
鐵鍬、鐮刀、斧頭、釘耙,農用的鐵器都是齊全,不過中年男人想要的不是農具,看了好幾遍也沒個自己想要的。
“我說,謝真,謝老哥,你這是想要個啥了,扒拉我這堆東西都幾遍了,就是沒有個心儀的物件?”
小販看着謝真一直挑,就是不選,怕他猶猶豫豫的,一會兒又走了,就有點不耐煩的問了謝真一句。
“劉飛龍,你小子這一堆東西摞在一起,我不得把它們扒拉開了,看看這下邊有沒有我想要的啊!”
謝真見小販還催自己快點,他秉承着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把自己合理的要求講課出來。
“行,行,行,謝老哥你慢慢挑,挑好了告訴我一聲啊。”
劉飛龍身子往後一靠,也不管謝真了,看着街上的其他人。
在鐵器堆里左右的扒拉,再怎麼小心,這全是開刃的東西,也難免被划傷。
謝真哎呦一聲,把劉飛龍給嚇了一跳,就差跳起來了。
謝真先看了一眼手上的被划傷的口子,傷的雖不算深,但血也是流出一些。
他這第二眼就看向划傷他的鐵器,也難怪謝真會被划傷手,他扒拉的都是鐵器沒有刃地方,好巧不巧正好它是反過來的。
劉飛龍看謝真被自己家的東西划傷了,怕謝真再來個什麼賠償,別鐵器沒賣出去,自己先賠一堆錢。
“哎呀,謝老哥,真對不住你,把你手給划傷了,真對不起,老哥你手沒事吧?”
謝真好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似的,就盯着划傷他的那把鐵器。
這鐵器看上去就好像根燒火棍子,黑不溜秋的,一點也不好看,謝真用沒受傷的手摸了摸,弄的一手黑。
“嘿?真怪啊,我用手摸就弄了個一手黑,划傷的這塊倒是乾乾淨淨的。”
謝真把好似那燒火棍的鐵器,從一堆鐵器里拿了出來,才發現這燒火棍是一把劍。
劍長三尺,劍寬三指,劍柄三寸。
劍身之上好像隱隱的能看到一些紋路,可劍身上的鐵鏽似乎有點多,根本看不出是個什麼圖案。
整個劍柄得樣子倒是可以看出一點模樣,一條什麼東西盤繞在劍柄之上,頭在劍格,尾在劍首。
可惜的是整把劍都是黑色,還滿是鐵鏽,現在想仔細看看,也沒有辦法,只能是把鐵鏽去了之後,才能細細欣賞。
“有別的劍沒了?這把劍的劍鞘呢?”
“啊?”
“我問你有別的劍沒了,沒有我就拿這一把了,明白了沒?有沒有劍鞘,有了我好放起來,懂了沒?”
“謝老哥,我這堆東西里主要是農具,應該就這一把劍,你要是想要,就拿去。至於劍鞘我是收到這把劍的時候就沒有。”
“這不就行了,給你這三文錢,我不和你多說了,眼看的中午呀,回去給我兒子把這條魚燉了它。”
謝真在劉飛龍眼前,抖了抖左手的那條鯉魚,魚受到抖動,它身體也跟着抖了一下。
“哎,好嘞,謝老哥你慢走,這魚這麼新鮮,正好給咱孩子補補身體。”
劉飛龍收好謝真遞過來的三文錢,陪着笑臉,揮手寒暄着說道。
謝真不想再寒暄,揮揮手就算是和他道別了,接着便是快步走向家的方向。
“娘親,父親他什麼時候回來啊,我肚子餓了娘親,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
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坐在灶台旁,一邊往裏面放着柴,一邊看着他一旁的中年婦人說道。
“快了,你爹肯定是又給你買糕點去了,趕集的地方就那麼大,馬上就回來,你看,那不是你爹回來了啊。”
中年婦人伸出手,指向剛走進院中的謝真。
“啊,真的!父親你回來啦,父親你買啥好吃的的了?”
少年站起身一看,果真是他的父親回來了,右手上還提着那眼熟的袋子。
“有你和你娘都喜歡吃的酥糖糕,還買了條鯉魚,煜兒你看,還活着了。”
“娘親,父親買酥糖糕回來啦!”
謝煜接過謝真右手的酥糖糕,蹦蹦跳跳的好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似的,進屋找他娘親去了。
“這孩子,都是十八的個大人了,還好像個小孩子似的。就看見這甜食了,我手裏這把劍是看也不看。”
謝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看着自己孩子如此純真心裏覺得挺可愛的,也就沒多說什麼。
“孩子娘,李平,平妹,快來把這條魚處理一下,晚上給咱孩子燉鍋魚湯。”
“孩子娘,就孩子娘,平妹還是咱倆結婚前的稱呼了,你今咋想起來叫我這個。”
“因為我高興啊,鎮子上的大戶溫家,這幾天要來咱們村找個陪讀的書童,煜兒這年紀正合適,你看我還給煜兒弄了把劍呢。”
謝真把剛買的那把黑不溜秋的劍,拿起來給他的平妹看了看。
“就這啊,黑不溜秋的,要不然有個劍柄,我還以為它是根燒火棍了,難看死了。”
李平看着謝真手上的那把劍,嫌棄的眼神是一點都不隱藏。
“哎呀,我這不是從劉飛龍那淘回來的嘛,洗一洗打磨打磨,說不定就好看了呢。”
謝真其實也是沒辦法,他也想給自己兒子買把好看點的,這要買就得去鎮上買,鎮上的刀劍但凡好一點,都得好幾兩銀子。
源文村和附近村子的打鐵鋪子,都只打農具,刀劍啥的根本就沒有,這次能遇到一把劍就是大運氣了。
“行吧,行吧,聽你的,看看你拿劍的那個手,滿手的黑,快把東西放好,洗洗手吃飯了,來把魚給我,先放盆里養着。”
李平也明白淘到這把劍的不易,但是她嫌棄劍丑的心情,不會這麼簡單就消失。
“父親,娘親,咋還不進來吃飯啊,我都快餓死了。”
“來了,來了,煜兒你把碗筷擺好,馬上開飯。”
李平從謝真手上接過鯉魚,就往家裏走去,謝真也沒多說什麼,跟着自己的媳婦走就對了。
農村的午飯時間總是很快,農時為了不耽誤幹活,往往是用不了幾分鐘就解決了。
謝真家也因為這個習慣,不一會兒父子倆便坐在院子裏,開始研究買回來的那把劍。
“煜兒,你也知道鎮上的大戶溫家,要來咱們村找個陪讀的書童,你年紀正合適,這次可是個好機會啊。”
“父親,這算啥好機會啊,哪裏有人爭着搶着去給別人當奴才的?”
謝煜對於他父親的這個想法,是不敢苟同,說好聽點叫書童,說難聽些就是人家讀書你陪着,有啥需求你得伺候着人家。
“孩子,這你就不懂了,你最多陪讀三年,三年之後留不留是看咱了,這一年就給二十兩銀子啊,你還能跟着去見見世面多好。”
“父親,那我這去的三年裏也得是低聲下氣,老人家眼色做事,這多不自在啊,還不如在家種地了。”
謝煜聽了謝真講的去做書童的好處,他也提不起興趣,找上門去聽人使喚和在家種地,謝煜還是想選擇後者。
“行吧,煜兒,那等他們來了,咱們就去看看,試着參加一下,能不能選上還不知道了,對不。”
“好吧父親,父親你都這麼說了,我再拒絕也不好,那就去試試,不過父親你可別想讓我多努力的去爭取啊。”
“行,行,行,你能去就行了。”
謝真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啥性格,十八了也還好像五六歲,天天就想的吃喝玩樂,不過時不時也會幫家裏乾乾活。
讓謝煜幹啥事情,也不能說是你必須去干,這麼一說就和你撂挑子了,之後就是打死他也是倔的不給你干。
鐺!鐺!鐺!
謝真尋着聲音看去,看到從村長家走出一伙人,村長身後跟着幾個穿着富貴的男人,一出來就開始敲打他們手裏拿着的大鑼。
“鄉親父老,出來幫忙啦,溫員外家的千金小姐在赤道山走丟了,誰家能找到溫小姐,誰家就賞錢五十兩!”
鐺!鐺!鐺!
村長和身後的幾人,挨家挨戶的叫人,臉上那慌着的神情可以看出事情緊急。
“走吧,煜兒,咱就算不為賞的五十兩銀子,也得去幫個忙,你拿上這把劍,爹拿個鐵鍬,赤道山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謝真把劍遞給謝煜,轉身挑了把稱手的鐵鍬,便跟着村長的步子走去。
謝煜對於這種事情,也是能幫就幫的態度,他也知道赤道山的危險,就算是不想去給溫家當書童去,也不能不去救人。
謝煜父子倆跟着大部隊一起浩浩蕩蕩的,向著赤道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