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過三境
“前輩，老前輩去哪了？”
陳年小心翼翼問道。
寒山公子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
他負手而立，望着西南方向，目光深邃。
“前輩有自己的事，你不必打聽。另外，你也不要稱呼我前輩，我年紀比你大了多少。我本名安太常，你稱呼我名字即可。”
說完，也不理會陳年，抬步向外走去。
原地，陳年並未回答，不知道在想什麼。
"跟我來。"
安太常此時已經走出很遠，平淡而不帶煙火氣的聲音悠悠傳來。
陳年站在原地，腦中思緒翻飛。
末了，他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待到陳年二人走遠，麵攤前，一陣清風吹過，原地已空無一物。
接下來的幾日，陳年跟隨安太常走遍了整個離楓城。
一路上，安太常走走停停，漫無目的。
這期間，陳年多次詢問安太常，他的身體出了什麼事情情，安太常並不理會他，只說時機到了，他自然會知曉。
這讓陳年也是氣得不行，難道高人都喜歡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嗎？
只是氣憤的同時，他的心裏卻沒來由的越發不安。
這一日，安太常告訴陳年，他們即將離開離楓城。
沒有多少東西需要收拾的，陳年一早便等在城門口。
龍央江上，昨夜停靠入港的巨大貨輪，早有腳夫苦力忙上忙下，搬運貨物。汗水濕透衣裳，索性打着赤膊，古銅色的肌膚，極其晃眼。
江畔，安太常丟給陳年一本名叫奔罡拳的拳法，之後就化作一道藍光，劃過天際，瞬間消失不見。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萬妖谷，距此萬里。你現在修為太低，還無法飛遁。我希望你可以一步步走過去，在路上把這本拳法掌握，這對你有好處。我在下一座城等你。”
陳年一臉茫然，腦海中還回蕩着安太常離去前說的話。
所以你一個第五境的大能，不能帶着我飛的嗎？不能飛也就算了，還要一步步走過去，那你帶我到這江邊幹嘛？
對着遠去的虹光一頓吐槽后，陳年也只能無奈接受自己被拋棄的事實，簡單檢查了下儲物袋中的物品，陳年還是上路了。
奔罡拳是一門運用罡氣的拳法，特點是剛猛，破防。再想起要去的地方，陳年隱隱明白為什麼安太常會給他這樣一門武技。
儘管有着蠻牛拳的基礎，陳年練習奔罡拳的時候也是吃盡苦頭。
五日後，陳年再次見到安太常，後者依舊一副冷淡的模樣，只讓陳年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要繼續上路。
彼時的陳年，較之五日前，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陳年沒有多說，來到城中最好的酒樓，風捲殘雲地解決一大桌吃食后，回了住處，打坐，修鍊。
第二天，一樣的話語，一樣的藍光，一樣的消失。
不同的是，這一次，陳年沒有多說什麼。對着安太常離開的方向點點了頭后，他又上路了，眼神堅定了許多。
時間匆匆，很快，半年過去了。
......
天訸州西北，接近九成是高原地帶，其內溝壑縱橫，是天訸州州內地勢最複雜的地方。
高原南麓是一處蜿蜒不下三千里的巨大的山谷，名萬妖谷。
谷內古木參天，妖物橫行，人煙罕至。
大約五萬年前，彼時，烈玄國尚未建國，天訸州並不存在，萬妖谷也不叫萬妖谷。
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村落。每個村落都有村長一名，通常由實力最強大的人擔任。
當時的人族先祖就在一個個村長的帶領下，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只是好景不長，最早的妖族開始在谷內出沒，不斷侵擾人族村落。
因為不堪妖物的侵擾，人族祖先被迫向外搬遷。
除了一部分人不願意離開祖地外，其餘人出走各方，開花結果。
儘管分家后，留下的這部分族人人數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不到，但是人少同樣的目標也小，在幾位最強大的村長的帶領下，卻是一直頑強地生存着。
但是終究是人少，一直東躲西藏，極大地影響了族人人口的增長，只不到三百年時間，這部分族人就已經到了滅族的境地。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這話不假。
那日，天地變色，有無盡雷霆降世，精準滅殺谷內妖族。
一夜過後，谷內妖族百不存一，高階妖族更是無一倖免。
餘下人族祖先才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藉著這段安寧時光，人族祖先休養生息，人口飛快增長，頂尖戰力也是接連出現，在後來妖族的入侵下，也是終於能正面抵擋。
好景不長，妖族繁衍速度驚人，且妖物本身即使不修鍊，體質也是比人族好上不少。剛出生一年的妖族，就已經可以輕鬆纏住一個練過幾年武技的成年男子。
而人族培養一個這樣形成了戰力的成年男子，卻要花費許多時間，以及資源。
儘管前期看不出來，但是在過去不到一千五百年後，人族還是漸漸落於下風。
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人族成長周期過長，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年輕人的流失。
最初的那批人族祖先，對祖地有着極深的感情，讓他們背井離鄉卻是不能的，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背叛。
但是這種情感，隨着年代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淡。
新的人族，倒不是對於祖地沒有感情，而是他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奉行向前看的理念，不願意在一個地方死磕。
人各有志，沒有對錯之分。
越來越多的年輕族人選擇了離開，而比較早一代的族人還在頑強守護着祖地，處境也越來越危險。
最危險的時候，人族祖先只剩下區區不到一千人。
好在，人族祖先們的堅持有了回應，那一日，烈玄國的旗幟來到了這片土地。
原來，最早前被迫離開祖地的人族祖先，尋到了新的家園，繁衍生息。
經過近一千多年的發展，這部分族人已經極其強大，他們掃蕩妖魔，建立起了一個疆域龐大的國家。
本來應該更早到來的，只是正好遇到敵國神風國的入侵，花了二百多年才最終將其打退。
離去的人族祖先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根之所在，於是在打退神風國入侵后，他們馬不停蹄地向祖地趕來。
有了這股生力軍加入，人族總算是第一次勝過妖族一方。
妖族被完全逼入谷內。
為了防止妖族的再次入侵，人族祖先們在這裏修築了烈玄國第一道關隘，這就是後世極其有名的雄關，祖元關。
這處妖族聚集之地，也開始以萬妖谷之名傳開。
到得今日，已經是四萬七千多年。
這一日，陳年來到了祖元關。
某一座山頭，二人相對而坐。
“奔罡拳你已是入了門檻，接下來就是實戰，融會貫通。”
“前方就是萬妖谷，有不少妖族，雖然實力都不高，讓你練手卻是足夠了。”
“最高的都是什麼級別的？”
“不高，不過三境妖獸。”
“哥，我才脫凡，我覺得二境的凶獸已經足夠弄死我，您大可不必這麼看得起我。”
“我輩修士，大危險即大機遇。”
陳年努力抗議着，換來的是安太常平淡的無視。
於是，在抗議無效后，陳年還是被安太常扔進了萬妖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