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來客
“嗯,就說說府上的新鮮事兒吧!或者近來發生的事。”
“新鮮事是鮮有的,不過奴婢剛聽說,二房中魏姨娘的兒子,也就是府中的第三位公子,前些天不下心從假山上摔下來了。額頭都磕破了,不過好在,沒有傷着根本。”
原來府上還有個七少爺。回來那天只看見徐明朗一個男子,還以為二房沒有男丁。
“但說來也奇怪,平日七少爺都是和六少爺在一起,唯那日六少爺早早回了院子,而且假山離春和院稍遠,平常婢子們也不會帶七少爺去那兒……”
從假山上摔下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好,我已知曉了。你先退下吧。”徐瑤回過頭思量着。
“是的,姑娘。”
出了門,連荷忙着把徐瑤賞的玉鐲子拿在手上摩挲。
“連荷,你鬼鬼祟祟幹嘛呢?”迎春領完活兒,回到院子裏。
乍然,肩上被重重一拍“啊?噢,沒…沒什麼,走吧。”
連荷走後,徐瑤又開始深思:兩位少爺一直在一起,唯那日徐明朗早早回了院子。看似巧合,若深入去想……總感覺不對勁。若說誰想置七弟於死地,那定是沒有兒子的二嬸嬸,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必要這時才出手,何況她是如何確認徐明朗不在,這於理不合。那不是二嬸嬸,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還是得去探探魏姨娘的口風才行。
……
一連過去幾日,由着同徐瑤講府中的事,連荷已賺了一匣子的首飾。
這日,連荷又賺了一支步搖。起初以為徐瑤會忌憚她是高雁然選來的,處處提防着她,沒想到才幾日工夫就賺了這麼多。三小姐果真是個傻的。
“姑娘,奴婢已安排好讓迎春察覺連荷從您這得了賞。”青竹道呢。
都是一日來的清淑宅,僅僅只連荷一人得了那麼多首飾,論誰心裏也不平衡的。狗咬狗,才最有看頭。
青竹將碾好的藥粉遞給徐瑤:“姑娘葯好了。您是要制七潰散?”
所謂“七潰散”則是,服用或是長時間接觸沾有這藥品的衣物、用具的人,身上、臉部則會起紅疹。就連宮中太醫也會誤診為過敏。少量並不威及性命,日日用艾草熏衣、物等三日便好。若是多量而不得其解藥,七日內便會全身潰爛而死,所以名之“七潰散”。
“不錯,將前幾日收集的露水加進去,再晒乾。”
若得藥方是什麼差錯都看不出的,醫者只會覺得此葯毫無章法,卻也達不到置人於死的地步。而七潰散的主要藥效就在這露水上,清晨純凈至極的露水,能將碾磨好的藥粉的藥效散開融合,晒乾后和平常藥粉一般別無一二。撒在濕物上會立即變得無色無味。
現在就等魚上鉤了。
……
不日,丞相府迎客了。
來人是戶部侍郎李豫才和他的兩個兒子李恕、李彥。
這幾人中,李恕和李彥徐瑤是見過的。事情還得從她回京那日說起。
那晚,徐瑤一行人是在城門落鎖前最後一刻進來的。長纓街燈火通明。遠處,小販擺着攤,竹制的攤子掛着新奇玩意兒,有的是些零嘴兒。最別樣的還得是瑤筱河上的月橋,它嫻靜幽遠的立在月下,嫣然娉婷……在喧鬧的街市,出塵之姿難掩風華。果然配的“盛京”二字。
可就在徐瑤放下車簾,馬車準備起步時。一人跌跌撞撞擋在車前,正是李恕。他從金水坊來,那兒是風月之地。顯然的,李恕喝了不少酒還在發酒瘋。
“小娘子,下來陪哥哥喝杯酒啊。”說著,還走上前來,拉開車前的帷布。
入目的女子,眸若星辰,月白色衣衫襯的她膚若凝脂。
正當李恕欲言時,徐瑤一腳蹬在他面上,將他踹了出去。李恕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嗷嗷”叫。
不遠處,正來尋大哥的李彥目睹了這一幕,趕到他身邊憤憤道:“何人竟如此無禮?敢欺傷我大哥!”
車內幽幽的聲音傳了出來:“其一,是你大哥無禮在先,我這般做也算是為民除害。其二,你身為官宦子弟竟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人,這恐怕有違公子所讀的聖賢書吧!其三…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
“車夫別管擋路的過街鼠。”話畢,馬車直直的朝前駛去。
只留下二人呆在原地。
她這話說的也不錯,大哥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道,這個當弟弟的能不知道嘛,李彥如此想着。
……
正如徐瑤料想的,不一會兒便有人請她去了前堂。
李彥是個聰明人,自不會因那日的事找上門。無論怎樣,被下面子的都會是李府。不過李恕這個登徒子今日也來,到讓人有些意外了。若說徐府和李恕有些關聯的,徐瑤也只能想到高雁然了。
果不其然,徐瑤到前堂掃眼一察,府中的四位小姐,只請了她一位。而高氏端的一副慈母的樣子:“瑤兒來了,這位是吏部的李大人和李大公子、李二公子。”
“見過李大人,兩位公子。”行完禮,抬頭便見着李恕的直勾勾的看着她。徐瑤只覺得反胃。
一陣子過去,高氏提出讓徐瑤帶着二位公子逛逛徐府。在民風開放的大縉朝這並無不妥。
不過高雁然可不會做無用功。徐瑤勾唇一笑:“母親,我風寒尚未愈,剛看見四妹在院中,四妹長得這麼可人,定會替我好好招待二位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