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徐老太太
聽到這話后,二房的陳氏,只笑不語。魏姨娘低着頭,一副溫馴的模樣。徐若語兩姐妹,皆是有些摸不着頭腦,徐瑤為什麼要刻意提起這茬。
高雁然只覺得徐瑤傻,二房的人都對此事避而不談。反而她深怕不把事情鬧大。“你四妹妹落了水就不好再出門吹風了。”
徐老太太高坐在台上。此地她一覽無餘,各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原是這樣,母親果然是最疼四妹妹的。不像之前我落水,沒幾日母親還讓我帶李家的二位公子遊園呢!”徐瑤語調輕快,就似不經意說出的這些話一般。
陳氏倒是沒想到,徐瑤在這挖坑等高雁然跳呢。高雁然仗着自己是個嫡夫人,平常也沒少作威作福的給她擺架子。沒想到有一日還能看見她吃癟。想着,陳氏對徐瑤反而升起了一絲好感。
“老大媳婦,這又是怎麼回事?讓丞相府的嫡女帶人遊園,我們徐府還需要這樣趕着趟兒的去討好人家嗎?”徐老太太斥聲道。
一旁的徐明朗被嚇着了,淚水在眼裏打轉。他不明白祖母為什麼要吼母親啊。
“阿喜,把六少爺帶下去。”
徐瑤是想過徐老太太會維護她,但也不至於明面上對着高雁然發這麼大火。
“母親,兒媳也只是想着他們小一輩的有話聊,而且後來瑤兒稱身體不適,便讓迎兒代勞了。”
話至,徐老太太臉色終是緩和了不少。而後,徐老太太遣散完眾人,卻單單把高雁然留了下來。
自從回府後,徐瑤總覺得徐老太太對她很特別,彷彿是……縱容。這不該是對一個七年未見的孫女該有的態度。徐瑤幼時對徐老太太的記憶真是少之又少。她想要仔細思索,卻總抓不着頭緒。
……
今日徐瑤葉家的表哥表姐就要抵京了,她還得去城門口迎接呢。
就在徐瑤回清淑宅的路上,一人靜靜的坐在游廊的長椅上。
“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三姑娘了。”那人神色疲憊,卻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來。
“魏姨娘不是在等我嗎?這樣的話就去我院子裏坐坐吧。”
徐瑤給魏姨娘沏了一杯君山銀針。
其茶形緊實挺正,芽身金黃色澤亮潤,湯色杏黃清澈,葉底嫩黃明亮。茶芽頭茁壯,長短大小均勻,茶芽內面呈金黃色,外層白毫顯露完整,而且包裹堅實,茶芽外形很象一根根銀針,故得其名。
“魏姨娘該多喝些君山銀針,氣色會好很多的。”徐瑤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君山銀針,雖久置而其味不變。沖泡時可從明亮的杏黃色茶湯中看到根根銀針直立向上,幾番飛舞之後,團聚一起立於杯底。茶是如此,人亦是如此,哪有一成不變的,你說是吧魏姨娘?”
我都還沒說找她是什麼事呢,莫非她這就發現了?在徐瑤回來后府中總是出事,但這個三姑娘總是能把自己擇的乾乾淨淨。更何況,今早還看見她給嫡母挖坑呢。是以,魏姨娘才來找徐瑤探探口風。
徐瑤接着道:“姨娘是個聰明人,知道我這話什麼意思。我可以同姨娘合作,就看姨娘答應與否了?”
魏姨娘面露難色:“三姑娘,可容妾身考慮一二?”
徐瑤頷首。讓綠蘭送了些上好的君山銀針去魏姨娘住的寧蘿居。
……
而後徐瑤吹響了玉骨哨,就在綠蘭、青竹眼皮子底下院中驀然出現一人。
“都是自己人。”徐瑤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接着她問:“適才你可有聽見祖母跟高雁然說了什麼?”
“是,少夫人。”接着黑衣便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老大媳婦,你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腌臢事我都不知道,我雖上了年紀,但人還不糊塗。”
“母親,你冤枉兒媳了。”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最後再告訴你一遍,不要找瑤丫頭的事。瑤丫頭和葉雲一樣是個吃不得虧的主,別到時被人牽着鼻子走還不知道。”
聽完后,徐瑤也沒能發現什麼,暫且這樣吧。
“黑衣,你是何時來徐府的?府中還有其他人嗎?”
“回少夫人,府中還有與我接應的人,那人是九年前就在的,屬下是去歲末進的府。”
九年前,舒晏也才十歲吧。這麼早他便派了眼線過來。着實不簡單。
“這幾日,你去查一查之前七少爺從假山上摔下來的具體情況。另外——”徐瑤稍作停頓:“不要再叫我‘少夫人’。”
“是,少夫人。”
徐瑤:……罷了,就這樣吧。
青竹、綠蘭:自家姑娘怎麼就變成了別人的少夫人了?
寒霜剛從外面回來,進門只覺得安靜至極。一看徐瑤坐着喝茶與平常別無一二;青竹、綠蘭卻傻眼般的站在原地。
日側時分,徐瑤來到了城門口。天邊雲捲雲舒。山嵐拂過,幾片樹葉離梢飄落。
遠遠駛過一輛馬車。綉着墨竹的門帘掀起。
“表妹!”女子莞爾一笑。葉綰綰忙跳下車跑着過來抱她。葉溯黎緊隨其後。
“表哥表姐,我先帶你們去葉府吧。”
早在徐瑤回京前,葉家就把置在定京的宅子拾掇好了。
幾人讓車夫先一步去了葉府。路上葉綰綰對定京好奇極了,拉着徐瑤一間間鋪子的逛,葉溯黎則是跟在後頭,幫她們提東西。
他們不知道,醉仙樓的上層,有人正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