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

快放假的時候，閻娜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找我有事。我說有話電話里說吧，我聽着呢。她說我在你家呢，你回來我再跟你說。我開車回家，進門一看全家人都在，我媽做了一桌子的菜。我說怎麼個意思，閻娜來了就吃這麼好！我媽說進門就臭貧，趕緊洗手準備吃飯。洗完手出來我才搞明白，原來我媽無意中說了句今天是她生rì，閻娜聽見了出門買了蛋糕，非得給我媽過，這麼著才整了這麼一出。我媽從來不過生rì，我們都習以為常，也沒想着問媽媽是那天的生rì，一對比就看出我虧欠媽媽太多。

我對媽說：“媽，要不是閻娜我都不知道你那天生rì，今天先敬您一杯。”我們全家和閻娜都祝媽媽生rì快樂，媽媽高興地不得了。我又敬了閻娜一杯，謝謝她給我媽買了蛋糕，原本是我和妹妹應該想着做的。閻娜說：“然哥哥你怎麼老跟我客氣呀，我老來，阿姨對我可好了，比我媽對我都親。你是不知道，我家可嚴肅、可沉悶了，還是你們家好，親親熱熱的，我都想喊阿姨媽媽了。”我媽說這孩子，嘴真甜，要不我認你當干閨女吧？閻娜立即喊了聲媽，我媽還答應了。

我爸對我媽說認干閨女哪能這麼隨意，怎麼也得人家家長同意，你也得給個見面禮吧。我媽站起來走到屋裏，不會兒拿出對玉鐲子來，說：“這是我媽給我的，今個高興，我多了個閨女，你和琪琪一人一個。”閻娜不敢收，一個勁的推辭。我妹妹倒是不客氣，拿過來直接一人一個套手腕子上了。“別推來推去的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妹了，瞎客氣什麼呀。”我妹說。大傢伙就笑成一團，重新坐好了吃飯喝酒。我媽摟着兩個閨女，說現在像你倆這麼懂事的孩子太少了，都不讓大人省心。我說媽我妹還讓你省心呀，好吃懶做，什麼都不會。媽媽就瞥了我一眼，說管好你自己吧，說的就是你還往別人身上扯。

我撓撓頭，低頭吃飯。閻娜說媽，然哥哥挺好的，懂事，還沒怎麼費勁就考上x大呢，多厲害呀。我說娜娜你別誇我，我會驕傲的。我媽說沒說兩句就開始貧，這麼大了說話也不知道穩重點。我說媽，怎麼老衝著我來呀，我沒惹着您吧。我媽說你呀學習上沒讓我着急，但是......。我爸說孩子的事兒，你就別管太多，他都18了，還能老追着他給他擦屁股。我說爸，正吃飯呢，文明點行不？我妹說媽您就是太cao點心，該放手就放手唄。媽媽說好好好，我就來一回大撒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還就不管了。閻娜適時的給我嗎夾了一筷子魚，說阿姨您吃。我媽就在閻娜臉上親了一口，說還是娜娜最好。我說媽，不帶這麼偏心的，喜新厭舊呀。

吃晚飯我搶着刷碗，閻娜在廚房幫我。我說有什麼事，現在能說了嗎？她說也不是什麼大事，讓你回來主要是給你媽過生rì，我就一點小事兒讓你幫忙。我說今後你就是我妹了，好說幫忙不幫忙的。她說我想寒假的時候找你給我補補課，行嗎？我說啊，這個我還真沒幹過，我怕給你教壞了反倒耽誤了你。她說你都考上x大了，初中那些還不和玩似地。我說我推薦一人，她比我厲害，要不我問問她？她說你說的是你女朋友劉紅吧，琪琪也推薦她。我說對呀，她一直是尖子生，基礎紮實，比我強。她說那你倆都來，理科歸你，文科歸她，行嗎？我說你胃口夠大的，找老師都找倆。閻娜說：“這個是我家裏一定要我寒假補習，我想找個不認識的還不如找然哥哥你呢，再說你還能掙點兒。”我說還有錢掙呢，你怎麼不早說。她知道我是開玩笑呢，真給她補習還能要她錢。

我媽要陪着我一塊送閻娜回家，說認認門，以後兩家多來往。這麼一說，我爸和妹妹都要去。我說爸，你拎上兩瓶好酒，順便把認干閨女的事兒也砸瓷實了吧。我媽說選rì不如撞rì，這樣也好。我們一大家子湧上門，閻娜家裏嚇了一跳。等說了會子話，才知道怎麼個意思。可能是當軍人的關係，她爸媽都是嚴肅嚴謹的人，但知道這事還是挺高興，非要喝兩杯。我爸媽就推辭，說剛才喝了不少，今後有的是機會。她爸說：“上次張然救了小娜一回，我就應該上門好好謝謝你們，現在小娜認了你們當爸媽，是個大好事。”閻娜說：“寒假我讓然哥哥給我補課，他同意了呢。”她媽媽說那還真麻煩小然了，這孩子學習上真得抓緊，考上本校的高中我們就踏實了。

留大人在客廳說話，我們幾個小的參觀她家。閻娜家四居室，這說明她爸媽級別不低。閻娜的卧室乾淨利落，還有一種清香的味道，我妹卻不顧形象的躺在她床上，說真舒服真軟和。我知道是現在很流行的席夢思，這個太軟，睡長了對腰並不好，但我不會隨意的表意見。我妹說你寒假乾脆搬我家住吧，咱倆做個伴。我說也是，你這裏進個門都那麼麻煩，我要是老來還不煩死。閻娜住的是軍區大院，管理嚴格，不認識的進門需要裏面的人出來接。閻娜大叫那太好了，待會兒我就和爸媽說。我說妹妹你好好跟娜娜學學，瞧人家收拾的多整齊。閻娜趕緊說我也懶着呢，都是保育員歸置的。我妹就撇撇嘴，我說怎麼著，說冤枉你了嗎？我妹說你還不是一樣，少說我。我說你一個小姑娘跟我比，我那是男人的風格。她就說了一個嘁.....

閻娜跟她爸媽說了寒假住我們家的事兒，她爸媽說那太麻煩人家了，要不補課的時候送過去得了，也不用我往這裏跑。我媽說只要您倆放心，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一家人不說倆家話。她媽說擱您那裏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小娜小脾氣大着呢，熟了少不了惹您生氣。閻娜說哪有，我多乖呀。她爸說真去了，別把自己還當成小公主，眼裏要有活兒。閻娜說知道了，臟活累活我都搶着干。她媽媽說這孩子，說著說著就露出本xìng了吧，說一句頂一句。我媽說小孩子都這樣，說話氣人，但本xìng都不壞。

回家的時候很晚了，我說待會兒我睡哪呀。我妹說沙，還能睡哪兒。我原來住的房子租出去了，這邊還真沒我睡得床，我說到時候閻娜來了怎麼辦。我妹說有什麼呀，到時候和我睡一個床。我對爸說遊戲機呢，好久沒玩了還挺想玩的。我媽說大夜裏的，玩什麼呀，都睡覺。我和老爸相視一笑，得，還是得聽老大的，乖乖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