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回 擲斧戲耍新文禮 遇高僧苦練金錘
上回說到,尚師徒死活不樂意獻關歸降,虹霓關總兵、八寶將新文禮帶領人馬為其助陣。這時,徐懋功一聽,咳,這賣私鹽的嘴還真能說。秦瓊聽罷,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是略有道理。”程咬金道:“略有道理?就是有道理。您別聽這牛鼻子老道的,他凈坑俺老程,準是他讓您跟我瞪眼,要整治俺,這辦不到!”
秦瓊問道:“據你之言,這呼雷豹當真回虎牢關了?”程咬金回答道:“那沒錯呀!”秦瓊道:“那好,亮開大隊,我見對方陣中要是有呼雷豹,本帥就將你饒恕,要是沒有,本帥還得接茬重辦你。你起來吧!”
“好嘞,就這麼著吧!”說罷,程咬金退到了一旁。
正在這功夫,只聽對過“咚咚!”炮響連天,金鼓齊鳴,人聲吶喊,探子進來稟報道:“啟稟元帥,虎牢關城門大開,尚師徒帶着人馬撞出來了。”
秦瓊下令點兩千人馬亮亮隊迎敵。這邊也是三聲號炮,人馬湧出。兩軍對圓,程咬金看了又看,急忙喊道:“哎,二哥您看,尚師徒胯下呼雷豹,俺老程這事可完了。”
大傢伙看了看,嘿,果真是呼雷豹,老馬識途,回了虎牢關。徐懋功道:“四弟,還真有你的。二哥您看,今天對面尚師徒旁邊多了一員戰將,看樣子像八馬將新文禮。”
秦瓊道:“就是他。”
這時,那邊尚師徒對新文禮說道:“新將軍,我跟你講過,上陣對敵,千萬要留神這個程咬金,他那斧子胡掄亂砍,其實攏共就五招數:掏、削、劈、撈、杵。上回我擒他,是他這五招數使完了,我一走先手他就暈了。只要躲過程咬金這五招,我敢說他們就是秦瓊出來也不是你的對手。”
新文禮道:“尚將軍,我曉得了。給我擂鼓!”說罷,鼓響三通,新文禮抬腿摘槍,一拱襠這馬就躥出去了。
西魏軍眾將越看越真,對面出陣的果然是虹霓關總兵、八馬將新文禮。想起當初靠山王楊林頭打瓦崗寨,秦元帥使了個馬後炮,羅士信棍退新文禮,沒想到大軍未到虹霓關,他搶先到虎牢關迎敵來了。新文禮力大無窮,上回一見仗就死了兩位副先鋒,今天誰要出陣都得先掂量鑽量。秦瓊也在琢磨派准出去好呢?一想,有了。“程先鋒聽令!”程咬金一激靈:“在!”秦瓊說:“雖然說呼雷豹回了虎牢關,你這死罪已免可是活罪難容。”
“喲!二哥呀,這事還沒完哪!”
“當然完不了。”
“那怎麼才能完哪?”
“今天你撒馬一戰,勝了新文禮,可以將功折罪,若勝不了新文禮,還要重重辦你!”
程咬金心裏這一想呀,好在新文禮不知道我這斧子的絕招兒,就對他道:“好吧,我認了!”秦瓊命人給他擂一通鼓助陣。鼓響過後,馬到疆場。新文禮往對面看,啊!來的這員戰將披掛一身鸚哥綠的盔鎧甲胄,靛臉朱眉,錛頭往出探,眼珠搭於框外,通貫鼻子,高顴骨,咧腮額,大嘴岔,紅鬍子,胯下花里胡峭的一匹馬,掌中一口八卦萱花斧。換個別人提斧上陣,都要於擺個姿式,什麼太公釣魚呀,停鋒獻纂呀,青龍提水呀,程咬金上陣這姿式可特別,他扛着大斧,就跟死了人出殯扛那個引魂幡似的。到了當場,吆喝一聲“我來了!”
新文禮喊道:“站住!”程咬金扣鐙勒馬站住,新文禮又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程咬金道:“你家爺爺是大魔國讓位的皇上程咬金,人稱神斧將。”新文禮怒喝道:“好你個神斧將,休得誇口,你我撒馬一戰,讓你知道知道總兵爺的厲害!”
程咬金道:“你不就是那個胡吹亂謗愣說橫排八馬倒、倒拽九牛回的新文禮嗎?”新文禮道:“正是你家新爺爺!”程咬金道:“好小子,俺老程杵你!”說罷,往前拱襠,搬斧頭,獻斧纂,迎面叭的一斧,這叫點。
新文禮說了聲“走”,合大槍打斧纂。程咬金記斧纂撤回去了,喊道:“劈腦袋!”斧頭一轉彎,就從上邊劈將下來。新文禮橫槍,用中心桿一擋。程咬金喊了聲道:“削手!”斧刃順着槍扦划拉。新文禮抬起右手,“再削手!”斧刃又回來了,趕緊再抬左手,也讓過去了。“掏耳朵!”
新文禮在馬上大低頭,心裏想道;他這裏招數可來得真快,若不是早有防備,哪一招數碰上也不輕程咬金看了看,哎呦!沒掏上啊!二馬錯頭,他這斧子海底防月:“抹!”新文禮趕緊把槍桿往前這麼順,護住了馬脖子,噹啷一聲,這斧砍到槍桿上了。二馬衝鋒過鐙,程咬金說聲:“走!”用斧纂愣杵馬屁股。
新文禮這兒留着神呢,一掰鐙,馬躲了過去。程咬金看哪招數也沒弄上,登時腦袋就暈了,心裏想着,怎麼這招數都不靈了呢,乾脆我跑吧!
程咬能撥馬要回本隊。新文禮圈回馬,大槍一擺怒喝道;“程咬金,你不就這兒招數嗎?掏、削、劈、撈、杵,啊,一下沒弄上。今天我要你的殘喘性命!”
程咬金一看不好,撤馬就跑。新文禮斷喝一聲道:“哪裏走!”攔住了他的退路。程咬金見沒法歸隊了,就往西跑下去了。一直跑到虹霓關西北們,上了往西北的一條大道。他一邊跑,一邊沖胯下這匹斑豹鐵驊騮念叨道:“我說黑兒呀,快點跑,後邊那人托着大槍追我呢!”
新文禮在後邊喊道:“程咬金,上天追你到靈霄寶殿,下海追你到水晶宮,今天你跑不了啦!”這兩匹馬老是相隔着丈遠,程咬金跟新文禮聊起天道:“我說新文禮呀,你要是趕盡殺絕,可小心程四爺拿法寶取你!”新文禮一聽,怒道:“什麼?你還有法寶?這叫胡說八道!”程咬金道:“瞧俺的!”說罷,抽冷子一回頭,“嗖”的一聲,大斧撒了手,直奔新文禮去了。新文禮用槍一打這飛斧,叭噗!斧子掉大道上了,喊道:“程咬金,你這法寶就是撒手扔大斧呀!”
程咬金喊道:“俺老程還有法寶呢!”說罷,馬往前跑着,他順手把裏手鐙解下來了,猛一回頭,又喊道:“小子,看法寶!”嗖!這新文禮看了看呀,馬鐙過來了,一閃身躲過去了。跟着程咬金一摳摟海帶把盔摘下來了,托着這盔,喊道:“小子,着盔,嗖!新文禮急忙閃身,叭!這盔也掉大道上了。“你還有什麼法寶?都拿出來吧!”程咬金又喊道:“俺還有呢!”說罷,程咬金把外手鐙又解下來了,猛一回頭,喊道:“小子,看法寶!”這回他學機靈了,光喊沒仍。新文禮猛一低頭,什麼也沒過來,抬頭看,這時,程咬金回身把鐙撒手了。
新文禮二次低頭稍慢了一點,嗖的一下,把他盔頂的尖和纓子掃去了,震得他腦袋直嗡嗡。他喊道:“好傢夥!你還仃個二來來,打了我的盔頭。這回你還有什麼可扔的呀?”
程咬金道:“這回俺老程沒轍了。我說新文禮呀,你要是追我可是自找麻煩。你知道我是誰的徒弟?”新文禮喊道:“我哪裏知道你是哪位的徒弟呀!”程咬金道:“俺老程的師傅乃是南極仙翁。俺師傅掐指一算,就知道俺老程遭難了。俺要大喊三聲,他准派出我一個師弟前來救我。我這倆師弟一個是自鶴童子,一個是金鹿童子,甭管他們哪位來會會你這八馬將,今天你准有個樂。”
新文禮一聽,哈哈大笑道:誰聽你這胡言亂語,程咬金,我看你跑不了啦!”
這倆人跑來跑去,天到正午了。順着往西北的大道,拐了胳博肘似的一個彎兒,足足跑出去七八十里地。程咬金瞧見西邊有個村子,村子北有片松林。忽然,聽得松林里鼓響咚咚,連聲喊道:“殺呀!別讓他跑了呀……!”說罷,程咬金心裏很納悶道:莫不成這裏有戰場?不能啊!他拐了個彎想把新文禮甩開。跑到松林頭裏,往裏注目一看,哈哈!心裏想道,萬沒想到我在這裏遇見親人啦!
這松林里非是別人,原來,是裴元慶在這兒練睡。在前文《四平山》中已經提起過,裴元慶跟秦元帥賭頭爭印,要戰勝李元霸。不想他胯下這匹蹄血玉獅子被沙子打了腰,疆場比錘,這才被李元霸三錘擊走,迴轉原籍龍虎庄。裴家祖上有不少遺產,在村裡稱得起是首戶財主,站着房子躺着地,在南邊集鎮上還開了一座好大的德升店。
裴元慶回到了家,管家看了看,道:“喲,三公子,聽說全家人都在瓦崗寨,您怎麼個人回來啦?”裴元慶就把大戰四平山的經過對家人們說了說。家僕們問道:“三公子,您打算怎麼辦哪?”裴元慶回答道:“我先在家裏忍着,好好練錘。我跟李元霸約定各砸三錘,他砸了我明三錘,暗五錘,我還沒砸他呢。對機會我得給他砸趴下,爭回這口氣,這才有臉回瓦崗寨前來見秦元帥。”家僕道:“那就是啦!”
裴元慶於是每天在村北松林里練錘,當庄的、鄰村的總有人來看熱鬧,少則幾十號人,多則百八十號人。
話說,這一天,來的人真不少,裴元慶抖擻精神,這錘耍起來掛着風!大傢伙齊聲稱讚道:“好啊!”越叫好,裴元慶練得越高興。正在這時候,只聽西南角上有人高聲念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大傢伙注目看了又看,念佛的是個老和尚。裴元慶也看見了,當下把錘止住。就聽這老和尚對他道:“施主,雖說功失不虧有心人,可是照這樣練法,恐怕這臉面找不回來呀!真叫老衲好笑?”
裴元慶一聽這番話,將錘放在就地,道:“諸位借光!諸位借光!”分開人群,來到西南角,打量這位老和尚。只見,他平頂身高八尺開外,細腰扎臂膀,雙肩抱攏,頭戴五佛冠,身穿黃錦緞的僧袍,高靿兒白襪子直套到磕膝蓋,腳上穿的是一雙開口僧鞋。面如白玉,皺紋堆壘,看樣子是過六十奔七的人了。兩道劍眉直美鬢,這對眼睛閃閃放光,如同朗星一般。準頭端正,四字闊口,大耳有輪。寬天庭,重地閣,頦下一部燦白髯。肩上斜插柳兒挎着一個褡包,左手拄着一條方便禪杖。
裴元慶上前作了個揖道:“哎呀,這位老前輩,晚輩裴元慶這兒給您行禮了。”說罷,跟着就要跪倒磕頭。這位老和尚急忙攔住道:“公子,請起,不要大禮參拜。”裴元慶起身問道:“老前輩,方才您說的這句話打動了我的心,您怎麼知道我要找回面子呢?”
“三公子呀,你的事情,老衲盡知,在這裏不便細說啊!”
“這麼著,敬請老前輩到我家坐坐,我願拜您為師,好好學藝,不知您肯賞我這臉嗎?”
“哎,施主你既有誠意,這有什麼。來呀,拿你的錘,頭前帶路。”說罷,裴元慶領着老和尚來到家門把門叫開,對家僕們吩咐道:“這位長老,你們都叫師傅。”說罷,家人們過來行禮,老和尚道:“諸位都免禮吧!”說罷,到了正房中間,裴元慶請老和尚在正居中太師椅上落了坐,自己接過禪杖,放在一旁。家僕送上茶來,他斟了一杯道:“師傅,您喝茶。”這才面朝西坐下,二人喝茶敘話。
裴元慶問道:“師傅,承您垂教,學生感激不盡,敢問您在哪廟出家,敢問法號?”
這位老和尚究竟是誰呀?原來,他正是落髮為僧的雙槍將丁彥平。在前文書中已經提起過,他見當今聖上煬帝荒淫殘暴,寵信奸佞,濫殺無辜,於是便放棄曹州大帥的官職隱居麒麟村。後來他被靠山王楊林請到瓦崗山前擺一字長蛇陣,途中巧遇義子羅成,被羅成套去了雙槍破法。羅成幫助大魔國破陣,單槍波雙槍,生把擠對,這才得到北平府報國寺出了家。報國自安主持賜他法號叫自然和尚,又稱雲龍僧,命他到虎牢關正西百花山上三教寺做主持。他變賣了家財,帶了十名小和尚到三教寺整修佛殿,加高廟牆,防備狼蟲虎豹。這土木之工破費很大,等正殿和兩層院子的房屋都蓋齊了,藏經樓也起來了,輪到蓋方丈院可就沒錢了。怎麼辦呢?雲龍僧到處化緣,化來化去,可就來到了龍虎庄。他打聽着了李元霸三錘擊走裴元慶的事,趕裴元慶練錘的時候,特意前來拿話打動於他。來到裴家,聽裴元慶問他廟宇和法號,
雲龍僧一聽,哈哈笑道:“三公子,老衲是百花山三教寺自然和尚,又稱雲龍僧。”裴元慶道:“噢,師父,您不是幼小出家吧?”雲龍僧道:“三公子,你要問哪,我就把我的來歷說明。”這位雲龍僧把自己經過的事情一說。裴元慶聽罷,高興地道:“呵呀!我當是誰,原來,是丁彥平老將軍。當初我父親鎮守上馬關常跟我提起您,說您是九老興隋中的第九老。如今您退居林下,萬沒想到讓我遇見啦!哎,不客氣了,徒弟裴元慶我這裏給師傅磕頭了。”說罷,跪下就磕頭。雲龍僧道:“阿彌托佛,沒想到到晚年遇着你這麼個好徒弟。你若真心拜我為師,我必拿你當親生兒女一樣,起來吧!”
“是啦!”說罷,裴元慶站起身來。
雲龍僧道:“徒弟你甭着急,這錘的招數交化無窮,什麼展力之法,用氣之功,為師都重新教導你,必得讓你把這面戶找回來。”
裴元慶一聽,心裏非常喜歡,道:“師傅,咱們說話功夫不小了,來人哪,預備齋飯,要素席。”雲龍僧道:“且慢,我這和尚跟別的和尚不一樣,不戒酒肉。”裴元慶道:“那更好了,速速準備。”說罷,家僕們領命下去,一會兒的功夫,拉開桌椅,羅列杯盤,酒菜擺好。師徒倆人吃着,聊着。酒過三巡。
裴元慶問道:“師傅,這錘您怎麼重新教我呀?”
雲龍僧道:“為師要讓你換一對龍頭錘。為師這對龍頭錘在三教寺里擱着呢。這種錘帶兩條鏈,每個錘柄後頭有個環,把一條七尺長的小鏈兩頭扣在兩個環土,就可以當鏈子錘使。馬鞍叉子這兒還有條三丈長的大鏈。比如說敵人逃走,他的馬快,你追不上,就可以把大鏈這頭扣在錘柄上,那頭有挽手,帶在腕子上,撒手一扔錘,就能要他的性命。”
裴元慶一聽,道:“師傅,那敢情太好了!”雲龍僧道:“要是你打敗了,敵人追你,看看追上了,你耳聽金鈴聲,知道敵人到了身後三丈以里,猛一回頭,撒手扔錘.他勒不往馬,閃不開身,也得命喪錘下!”
裴元慶道:“是呀,那他是准活不了。”雲龍僧道:“哎,這對龍頭錘又叫龍頭鏈子錘,還叫飛龍奪命錘,為師把使這種錘的奧妙指點給你,你把它練純熟了,敢說是走遍天下無人能敵,丟給李元霸的面子,何愁不能挽回,這道理你還不明自嗎?”
“師父,我太明白啦!“說罷,裴元慶給師傅斟酒布菜。
雲龍僧接着對他道:“元慶,聽說你在四平山跟李元霸比試,各砸三錘。你是大仁大義,讓他先砸你。頭兩錘你都接過去了。第三下,他使了個蓋馬三錘對不對?”
裴元慶道:“對呀!李元霸這小子不地道,明三錘,暗五錘,我還一錘沒砸他呢!我把這飛龍奪命錘學會了,一定到太原府拍門找他去,必得挽回這個面子,不能讓天下武夫的舌頭壓找一輩子。”
雲龍僧道:“元慶,你不必到太原找他去了,當初他不是當著十九路反王戰將,給你砸跑的嗎?”裴元慶回答道:“不錯呀!”
雲龍僧道:“我聽說煬帝下了一道旨意頒行天下,自稱隋朝無德要讓與有德,已然給天下各路反王發下請帖,邀他們轉年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到楊州聚會比武奪玉璽。又聽說唐王李淵不久在太原城扯起反旗,晉陽起兵,自立大唐英主武德神堯,到時候李元霸必定跟着他父親赴揚州會。你到揚州,當著天下英雄的面,把李元霸砸趴下,這面子不就挽回來了嗎?”
裴元慶一聽,簡直沒法再高興了。道:“這機會太好了,我一定擱心練錘。”吃完喝完,雲龍僧道:“明天你跟為師回廟,為師給你這對龍頭錘,在廟裏指點你幾天,回家再接茬練。
“是啦!”說罷,當天雲龍僧就在裴府住下。
第二天,雲龍僧丁彥平領着裴元慶來到三教寺,給小和尚們一引見,對他們道:“徒兒們,這位公子,你們都管他叫師弟吧!”裴元慶一拱手道:“諸位師哥好!”眾小和尚道:“師弟你好。”
雲龍僧從庫房裏取出這對龍頭錘,問裴元慶道:“你那對八卦梅花亮銀錘多大分量?”裴元慶道:“我那對錘是八十斤一隻,兩隻一百六。”雲龍僧問道:“你掂掂這對錘多大分量?”裴元慶拿起錘掂了掂道:“哎呀,比我那錘沉得多。”雲龍僧道:“告訴你說,兩隻錘二百四十斤,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一種軍刃,你住幾天,我教你這錘的招數。”
裴元慶在廟裏住了下來,他本來就是使錘的,這招數一點就明,學了半個月,大致掌握了要領。他瞧這廟裏的工程沒完工,方丈院還沒錢蓋,就跟師父道:“師父,我回趟家,變賣一些田產,怎麼著也得幫您把廟修齊,就不必再勞您四處奔波化緣啦!”
其實雲龍僧丁彥平訪察裴元慶,本來就有讓他出點錢修廟的意思,可是不好說。現在他自己提了出來,就道:“阿彌陀佛!徒弟,你對佛祖的孝心不小啊!”就讓你破費一些,做件善事吧!”裴元慶回到龍虎庄,變賣了些田產,幫助雲龍僧把三教寺整修完畢。他還是天天到松林里練錘,把師父教的招數練得純熟。
過了沒有倆月,雲龍僧來到龍虎庄找徒弟。裴元慶看了看,嘿,師父今天騎了一匹馬來。這匹馬好看,馬頭的點象虎頭,渾身橙黃,相配着各種顏色的花點兒,紅、黃、蘭、白、黑、藕荷、淺綠等等,足夠十幾色。雲龍僧下了馬,對他道:“元慶,這馬你愛不愛呀!”裴元慶道:“我太愛啦!”
雲龍僧道:“為師知道你那匹蹄血玉獅子傷了腰,不能再上陣了。在馬販子手裏,踅摸到這麼匹北地來的寶馬,就給你買了下來。我給這馬取個名兒叫斑點疙瘩虎。這是匹生馬,你可得排練它。”裴元慶問道:“師傅,應當怎麼排練呀?”雲龍僧回答道:“你在松林里騎在這馬上練錘,找幾個人在周圍擂鼓打鑼,口中吶喊道:“殺呀!別讓他跑了呀!”讓這馬聽慣了金鼓喊殺之聲,將來到了戰場上它就不至於驚了。”裴元慶道:“師傅,我明白啦!”
自打那以後,裴元慶每天到松林里苦練金錘,就一併排練這斑點疙瘩虎他讓人買了幾面鑼鼓,糊了各色綢於的小旗,找了四五個小孩子,在他旁邊擂鼓敲鑼,搖旗吶喊。排練了十幾天,對金鼓喊殺之聲,這馬果然聽習慣了。
忽然,這一天這兒正喊着道:“殺呀!別讓他跑了!”程咬金被新文禮追的上氣不接下氣,聽見喊殺之聲,撥馬來到松林這裏一看,敢清是裴元慶在練金錘呢,心裏這個樂。
他高聲喊道:“三弟,姐夫來了,你倒好啊?”裴元慶往正南一看,哎呀,姐夫來了。他趕緊下馬,說“諸位借光!”趕緊過來跪倒磕頭道:“想不到姐夫您來!元慶我這裏給您硫頭啦!”程咬金道:“三弟呀,快起來!”裴元慶站起來,周圍鄉親們都問道:“三公子,這位是誰呀?”
裴元慶道:“這位是我親姐夫,就是我常跟你們提起的瓦崗山大魔國皇上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啊!”大傢伙一聽是混世魔王程咬金,都跪下叩頭道:“原來是魔王萬歲,草民見過魔王萬歲,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程咬金在馬上一抱拳道:“諸位,都請起來。俺老程這裏給諸位還禮了。如今俺老程不是大魔國的皇上了,俺這皇上寶座已經禪讓給西魏王李密啦!”大傢伙這才知道他這皇上不幹了。程咬金把右腿涮到裏手裏,出溜了下馬。
裴元慶一瞧,他不但盔沒了,斧子和馬鐙也不見了,連忙問道:“姐夫,您怎麼這麼狼狽不堪啦?”程咬金問道道:“三弟,俺這是從虎牢關敗下陣來。三弟呀,怎麼你這馬也改了?錘也改了?”
裴元慶道:“姐夫,那回在四平山,我跟李元霸對錘,要不是我那蹄血玉獅子讓沙子打了腰,往前跪腿兒,我決不會輸給池。十九路反王兵將都當我被他打下馬來,這事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啦!我跟秦元帥賭頭爭印是您的保人,我輸給李元霸再回去,咱們寒磣!”
“是呀。”
裴元慶道:“所以,小弟我這才回到原籍龍虎庄,又投了名師。我師傅讓我改練這龍頭錘,又給找來這匹寶馬叫斑點疙瘩虎,我正這裏排練它。聽說轉年八月十五揚州會,奪玉璽,我要當著天下英雄的面砸這李元霸,把丟的而子找口來。”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