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葉葉笙歌35
“我不覺得丟臉!”
“以後不準再別的女人面前唱歌!只能唱給我一個人聽!”她霸道地說。
肖南笙不禁失笑,上車后,葉歌要他再唱一遍,肖南笙死活不肯,她就矇著他的眼,不讓他開車。
他投降,又哼唱了起那首很老很老的歌兒。
“走在街上人們都在看我,羨慕我的身旁有你依偎,陷入愛情中的我不知疲憊,為了伴你左右與你相隨……”
肖南笙放聲地唱着,葉歌邊拍着手,邊跟着哼,內心脹滿了感動!
這一期的孕檢報告出來,確定一胎是男孩,另一胎還不清楚,因為關鍵部位被小男孩擋住了,葉歌奢望地想它是個女孩。
等30周的孕檢報告出來時,果真是女孩!
她激動地抱着肖南笙說,她怎麼那麼幸運?
就好像之前的十幾年一直在倒霉,忽然之間,就柳暗花明了,不僅得到肖南笙的愛,還有了一雙兒女。
葉歌生日這天,肖南笙喝醉了,睡覺時,他枕着她的腿,撫摸着她的肚皮,“葉歌,我現在也很幸福,和你過着細水流長、柴米油鹽的日子,不想漂泊了,一點都不想。”他醉醺醺地說。
“你,和孩子,就是我的歸宿,原來,我肖南笙,也是個俗人……”他笑着說。
“你要好好的,聽到沒?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有任何危險,我承受不起,失去的痛苦。那一次,你差點,把我嚇死了,你知道嗎?我差點退縮了,差點不想愛你了,害怕哪天,你突然像,像瑤瑤那樣,離開……”肖南笙苦笑着說。
“但是,我沒法退縮,心已經被你勾去了,我退縮的話,就只剩下一副軀殼了。”他接著說,葉歌撫摸着他的頭,心跳和他的是在同一個頻率上的。
原來,他掙扎過,心裏一點都不吃味兒,反而覺得很幸運,很幸福。
“我會好好的,好好地愛你!愛你,是最幸福的事!”她笑着說,將他拉過,讓他在自己身側躺下。
她的話,讓他很滿意,昏昏地睡去。
當錢勇駿告訴我,他要和金娣結婚了時,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爆了粗口,“錢勇駿,你丫的眼瞎了!”
他是眼瞎了,才會和金娣那樣的女人結婚!她花心、風流,喜歡傍大款。健身俱樂部,無人不知。
他是眼瞎了,才會看不到她這些年,一直愛着他!
他愕然,深遠的眸光里散發出的,警告、疏離的眼神告訴我,他沒瞎,對我,不過是裝瞎。
他說,“小北,我愛上金娣了。”一句話,把我徹底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我認識了十二年的男人,就快成別人的老公了。
關鍵是,他愛上別的女人了。
“愛一個人,是不是可以將她一切的優缺點過濾掉?”我看着他那成熟的俊臉,笑着問,心裏的怒火已經冷卻,像有塊冰堵在那。
他笑了笑,低沉的帶着質感的好聽男聲傳來,“小北,你還小,感情的事,其實你根本沒弄明白。”他像以前那樣,大手輕輕地撫了撫我的後腦,就是這樣溫暖的動作,曾讓我為之着迷,享受到了一份關懷。
可惜,我在他的眼裏,不過是個孩子。
錢勇駿,我22了!不小了!
我在心裏吶喊。
我後退,躲開他的觸碰,“以後別這樣摸我的頭了,被你妻子看到會誤會。”我冷淡地說,萬念俱灰的感覺,吞噬着我。
我知道,以後和錢勇駿,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金娣是個大方的女人,小北,這麼多年我也算是你的親人了。”
“是嘛,我好榮幸。”我笑着說,那笑飽含了嘲諷,“祝福你了,別忘了給我發一份請帖!”聽到摩托車的引擎聲,我朝右後方看了一眼,阿九已經來接我了。
“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錢勇駿拉着我的手,明顯不悅地問。
“你管不着。”我笑着說,甩開他的手,快速跑開。
阿九的機車剛好在我身邊停下,他拉下頭盔上的玻璃罩,將一隻頭盔遞給我,我迅速戴上,“怎麼才來啊?”我抱怨地問,阿九的手撫摸了下我的後腦勺,和錢勇駿一樣的動作,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瀟洒地跨上阿九的機車,親密地抱住了他的腰,用行動對錢勇駿說:你有什麼了不起,你不喜歡我,自然有別人喜歡!
可我知道,面對我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他根本無動於衷,他只要考慮,這男生靠不靠譜。
“拜拜!”我沒有回頭,揚起右手,用力地揮了幾下,大聲喊,拉下了玻璃罩,和阿九一起揚長而去。
我讓阿九送我去了酒吧,放縱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烈酒,時不時地看着門口的方向,嘴角揚起凄然的笑,我知道,錢勇駿再也不可能把我從酒吧拎走,然後,像一個父親教育叛逆的女兒那樣,將我數落一頓!
腦子昏而沉,腦海里不停地浮現着和錢勇駿在一起的一幕幕,儘管我不停地拍着腦子,那些畫面也碎不了。
我並不算個孤兒,起碼,童年時是幸福快樂的。
五歲的時候,爸爸出車禍死了,六歲時,媽媽改嫁,為了她的榮華富貴,她拋棄了我,嫁給了一名富豪,我跟奶奶過。
奶奶死的那年,我才十二歲。
我從那時起,成了一個孤兒。
有人把我送去了孤兒院,我很討厭那個地方,那裏的小孩,各個都有缺陷,殘疾、先天性心臟病、白化病、腦癱……
唯我,一個正常的孩子。
那天,放學,剛回到孤兒院,還沒進門,就見着門口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很帥,拎着公文包和院長在一起。
“小北!快過來!”戴着近視眼鏡的中年女院長沖我和藹地揮手,背着書包的我,走了過去。
西裝革履的帥叔叔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臉頰有點發燙。
“錢律師,她就是你要找的方小北。”
這個帥叔叔是找我的?
律師?
我犯罪了嗎?
在十二歲的我的認知里,律師和警察叔叔沒什麼區別。總之,就是做了不好的事了,才會需要他們。
我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又看向院長,帥叔叔對院長說,有些話需要單獨跟我談,院長說,那進她辦公室吧,帥叔叔說,不用。
院長走了,孤兒院門口就剩下我和他,我低着頭,看着他的皮鞋。
“我們去那邊的樹下說話,好嗎?”他很有耐心地說,而後,帶頭走去了不遠處的梧桐樹下。
我踟躕地跟了過去。
“你是要抓我坐牢的嗎?快抓我吧。”我雙手握拳,伸在他面前,仰着頭看着他,說。於我而言,坐牢也比呆在這裏強。
他顯然一愣,皺着眉頭,蹲下了身子,“我不是警察,抓你幹嘛?”他好笑地說,笑起來的樣子很帥很帥。
“再說了,就算是警察,也不會抓你啊,你犯什麼錯了嗎?”他笑着問,我連忙搖頭,不會告訴他,今天早上,我不小心地把丫丫的瓷娃娃摔碎了。
“小北,我叫錢勇駿,是你奶奶的遺囑執行律師。”他蹲在我跟前,撫摸着我後腦勺,和藹且耐心地說。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遺囑執行律師。
“說白了,就是幫你的奶奶料理後事的人,也是幫她照顧你的人。”他又說。
“照顧我?我可以跟你離開嗎?我不想呆在這裏!”我連忙說,甚至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臉上的笑容僵硬,眉頭又皺了起來,“你不喜歡這裏?”
“不喜歡!”我篤定地說。
他似乎猶豫了下,然後,說要帶我走,我欣喜若狂。
我真的離開孤兒院了,錢勇駿幫我租了房子,找了一個陌生的阿姨照顧我,幫我做飯、洗衣服,而我,還是一個孤兒,每天自己去上學,放學,放學后寫作業,吃飯,睡覺。
阿姨很少和我交流,每個月,錢勇駿都會給她開工資。
錢勇駿也很少來找我,每個月大概會來三次,問我學習情況,看我過得好不好。
後來,我漸漸地大了,知道,他每月來三次,只是他的工作。
他是奶奶的遺產執行律師,奶奶的那棟四合院賣掉了,賣了一筆錢,都是留給我的,律師樓幫我保管,等我成年了,才會給我。
等我成年,錢勇駿也就不管我了。
我十二,他二十四。
我十六,他二十八。
十六歲,和大部分同齡人一樣,我進入了青春期,叛逆期。
我沒父母,沒親人,沒人讓我叛逆。
我就和老師對着干,和學校的校規對着干。
不愛學習,常逃課,去網吧,玩網游,抽煙,打耳洞,燙髮,文身,什麼都來。
有天,錢勇駿在網吧找到我。
“別來煩我!讓開!”他動作粗魯地把我耳機摘掉,摔在桌上,引來很多人的目光,我幾個好哥們已經站起身,他們以為我遇到麻煩了,準備罩着我。
那是我第一次沖錢勇駿吼,燙着爆炸頭,嘴裏嚼着口香糖的我,挑釁地看着錢勇駿,他表情慍怒。
他二話不說,一把抓起我放在鼠標上的右手,粗魯地拽着我,強行拽我起來,他很用力,我卻不覺得疼,反而暗自得意。
他在乎我的吧?
我的好哥們圍了過來,“你們讓開!我沒事,馬上回來!”我沖他們大聲命令,他們立即讓開。
一身慍怒的錢勇駿拽着我出了網吧。
“錢律師!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外面,驕陽似火,蒸發著我身上腐敗的味道。
他的路虎就停在不遠處,他鬆開我,“方小北,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兒了?!”
“你管得着嗎?!”雙臂環胸,一副小太妹的樣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