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祖師
()祁山頂峰
一道人影從山下猶如騰雲駕霧一般憑空而立,朝着山頂似緩實快的行來,不過片刻,他便站在了山頂之上,若是葉途在此,定然驚訝無比,這人竟是離霄劍宗宗主。
一座茅屋矗立在祁山之巔,看着破舊不堪,好似多年未曾修葺,令人平生出一種風一吹就會倒下的錯覺。
茅屋之中陳設非常簡單,屋內空空如也,只有一個不知什麼草編織成的蒲團,蒲團之上一個身着灰黑衣袍的人端坐其上,背對屋門。
離霄宗主矗立茅屋之外,恭謹的道:
“師尊,弟子求見!”
那灰黑衣袍的人並沒有絲毫的異動,良久方才傳出一聲縹緲的聲響。
“何事不能決?”
離霄宗主略有些踟躕的道:
“寧虛幕到底保還是不保?還請師尊示下!”
灰黑人影半晌都未曾答話,離霄宗主見狀立時又道:
“這寧虛幕於劍派有大功,再加上那古劍,過半數宗主要將他保下來,可這正邪兩道而今聯手逼來,我們實在……”
灰黑人影這時出聲了,只聽他道:
“就如此吧,後面不是你們該擔心的。”
離霄宗主登時鬆了口氣,卻依舊擔憂的道:
“前幾rì那幾位……不是都來過了嘛,我們就是怕師尊為難。”
灰黑人影絲輕揚,輕喝一聲道:
“不要緊,為師潛修於此這麼多年,也是該出去走走了,再不出去怕是很多人都忘了還有我這麼個人了。”
離霄宗主登時面有喜sè,興高采烈的道:
“是!師尊!其餘九位祖師是否……”
灰黑人影哪不知離霄宗主話中之意,只聽他輕笑一聲,道:
“他們怕也是身子都朽了,再不出來走走,難道還要住在棺材裏不成?”
離霄宗主大喜過望,拱了拱手剛想說什麼,卻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只聽其道:
“師兄,你又在背後編排我們了,我們雖不如你,卻也想舒展舒展筋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那第八十三房姨太太不知還在不在人世,卻是讓我這孤家寡人想念的緊。”
此話猶如天雷滾滾,直把離霄宗主震得渾身麻,而這一聲話響更好似捅了馬蜂窩,其餘八座仙島立時傳來陣陣聲響,驚得離霄宗主臉都白了。
“好個老不羞,也不怕在後輩面前沒了臉面!”
“哎,師兄無恥不減當年,讓老朽好生佩服!”
“這老傢伙是骨頭痒痒了,待過幾rì讓老夫好生收拾一番!”
…………
仔細一聽卻還有兩個女人聲音傳來,但都極為簡短,言簡意賅。
“呸!”
“滾!”
離霄宗主登時臉就綠了,他倉皇的朝着灰黑身影躬身一禮,口中連忙道:
“師尊,弟子還有要事,就先走了!”
灰黑人影身形微顫,擺了擺手,離霄宗主立時如蒙大赦,逃也似往山下飛去,不過片刻就要飛到了山腰了,他心中暗鬆了一口氣,突然耳邊一聲輕響傳來,讓他整個人登時僵住,哭喪着臉看着那九座仙島中的其中一座。
“小子,我看你怎麼這麼眼熟呢!來了也不陪我老人家耍耍,你師傅是怎麼……唔,我很痛心吶!這些年沒人管着你你竟學壞了!”
方才還猶如天神臨凡的離霄宗主登時抱頭鼠竄,誰知遠處飄來五朵白雲,恰似一隻無形的巨手只在瞬間就將他禁錮,隨即以驚人的度將他抓向方才他看着的那座仙島。
一聲凄厲的呼喊震徹了整個南陵劍派,茅屋之中的灰黑人影身形顫抖連連,而後嘆息一聲,喃喃自語的道:
“這才多少年,竟這麼遲鈍了,哎!”
南陵劍派諸多宗主聽見這一聲慘呼,登時有些詫異,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都饒有興緻的看向那雲端之上的某座仙島,不時偷偷竊笑,心中卻不由自主的都鬆了一口氣,隨後滿臉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過了許久,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從祁山瘋跑了出來,滿臉淤青的臉上竟詭異的帶着喜sè,方到山腳,便有數道光芒從四面八方飛shè而來,將這人影團團圍住,而後面sè古怪的看着這道人影。
這道人影正是好不容易逃離魔爪的離霄宗主,他愣愣的看着幾呼吸間便將自己圍住的一眾人等,隨後立時收了滿面喜sè,對身周人群古怪的臉sè好似未見。
這圍攏過來的人不是各宗宗主還能有誰,一見離霄宗主臉上這淤青,竟都浮現出莫名的笑意,卻不是在嘲笑離霄宗主,他們笑的是這離霄宗主此次前往頂峰的成果。
離霄宗主輕咳一聲,整了整臉sè,略有些高興的道:
“師、掌派天君及諸位祖師不rì即可出關,諸位放心就是。”
得到了離霄宗主的確認,各宗宗主臉sè立變,方才的一絲笑意登時轉化為狂喜,看着離霄宗主那燦爛的臉龐都順眼了許多。
離霄宗主此時卻有些尷尬了,現在這各宗宗主的笑,可不再是因為此次前往頂峰的成果了,他面sè從容的轉過身去,緩緩踱步離去,這簡單的一個動作,竟好似練習過多次一般,這從容不迫的氣度,可不是一個初次被揍成這樣的人能有的。
各宗宗主見主角都走了便各自笑着散去了,白秋陽剛回到住處便見有人等候在外,卻是葉途別了寧虛幕剛回到祁山,便徑直來到了白秋陽住處。
白秋陽從空中降了下來,道:
“老六何時回山的?”
葉途恭謹的道:
“稟師尊,弟子剛到。”
白秋陽聞言微微皺眉的道:
“你可是為了寧兒的事來的?”
葉途悚然一驚,愕然道:
“您怎會知道師兄回來了!?”
白秋陽神情大變,仔細的看了四處一眼,而後袖袍一卷帶着葉途進入了自己的殿宇之中,方才進入便急急朝着葉途問道:
“寧兒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何處?”
葉途一愣,登時知道自己方才會錯了意,當下也並不解釋這許多,只道:
“稟師尊,師兄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知,不過我方才回山之時,偶在祁山山腳碰見的,他讓徒兒來問問師尊,此次之事如何處置?”
白秋陽微微頷,沉吟片刻,方道:
“你這就去找到寧兒,讓他這幾rì千萬不要上山,先在外躲藏幾rì,掌派天尊以及諸位祖師快要出關了,寧兒立下如此大功,他們不會看着寧兒送命的!”
葉途立時心中大喜,興奮的連連呼叫,卻聽白秋陽突然皺眉道:
“不妥,險些壞了大事!你不能下山,現在百宗聯盟把守各處要道,對我劍派弟子更是着重留意,你若下山,必定尋不到機會去找寧兒!”
葉途被他這一提醒,背後一片冷汗,想起方才自己上山之時的屈辱於艱難,他立時也知這事不妥,突的他眼前一亮,歡喜道:
“師尊,三清宮的了德道長同我一同上山的,他也見過師兄,師兄好似對他也頗為信任,不若讓了德道長代我前去?”
白秋陽聞言一愣,喃喃念了幾遍了德,而後謹慎道:
“你說寧兒對他也很信任?”
葉途連忙點頭,出言道:
“聽了德道長說師兄曾經提點過他,應該幫了他的大忙。”
白秋陽微一沉吟,心中凌亂一片,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無奈的道:
“好吧,你跟他說說,讓他下山一趟,給寧兒帶個話,就說劍派幾位祖師都知曉他對劍派的功勞!讓他一定把話帶到,若是成了我會重重謝他。”
葉途立時領命別了白秋陽,又找了了德大約一個時辰,方才在丹鼎宗門口找到了一臉賊像的了德,將他拉到一個僻靜之處,把白秋陽吩咐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了德聞言呆立當場,滿臉的不敢置信,隨後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苦笑道:
“我怎麼就忘那個殺神了,當年滅了這麼多邪道宗門,向來就只有他欺負別人的,哪裏有人敢來欺負他!閉關這許多年,竟讓我都有些忘記他當年的煞氣了!”
葉途洋洋得意的看着了德,興沖沖的道:
“賊道,你趕快去吧,我師尊可說了要這事兒成了,他要重謝你呢!”
了德撇了撇嘴,不屑一顧的道:
“道爺我可是吃着花花草草長大的,還在乎你們這點兒家當!”
葉途聞言登時失語,好半天方才幽幽的道:
“那你蹲在丹鼎宗外面一臉賊像做什麼?”
了德白胖的小臉登時一紅,卻又在眨眼之間恢復如常,兀自不屑的道:
“咳、哼……道爺前來指點指點你們這些糟蹋花草的破落戶!”
葉途嘴一撇還未說話,便聽丹鼎宗內傳出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
“天殺的小王八蛋!是哪個天殺的小王八蛋偷了我尋死覓活要來的‘神魄花’呀!你偷也就偷了!竟還給我來了個斷根兒!缺德玩意兒氣死本真人了!別讓我逮着你,否則非要把你煉net元丹不可!”
了德聞言脖子一縮,立時小臉一片煞白,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葉途,拉起他就是一陣瘋跑,直至那喝罵再也聽不見了方才氣喘吁吁的停住。
葉途一邊喘氣一邊氣得渾身抖,右手哆嗦的指着了德怒喝道:
“好你個賊道,我是說你偷偷摸摸的蹲在牆根兒底下做什麼呢!你竟偷……”
了德連忙捂住葉途的嘴,賊眉鼠眼的瞧了周遭一眼,方才訕笑道:
“哎……一時衝動,我苦苦掙扎了半天,後來一想強忍着對修行不利,一下就沒忍住。”
葉途雙眼瞪着了德,手僵在空中,過了片刻方才急着道:
“那什麼‘神魄花’呢!?哪兒去了?”
說罷,葉途雙手齊上,摸向了德那肥胖的身軀,了德渾身不斷扭曲,笑得花枝亂顫,將葉途摸來的雙手連連打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