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進屋喝水的時候,嚴康笑眯眯地對方梅娘說道,「梅娘,有個閨女的確是不錯啊,比養小子要貼心多了。」
「嗯?」方梅娘不解地看着他,「你說啥呢?」
「嘿嘿,萱萱還挺關心我,說我拉車送貨去太辛苦,她說她來想辦法呢。」嚴康灌了兩杯水,抹了抹嘴。
方梅娘愣愣的,「她想辦法?」
灶房裏,杜萱已經把肉燉上了,又隨手腌了一些爽口的小菜,其實就是大蘿蔔和捲心菜,用一些鹽殺出水分來,洗過之後再用糖腌了,最後加上醋和小尖椒。
非常開胃,酸甜爽脆,又辣。
杜萱自己嘗了一塊,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這可真浪費啊。」方梅娘瞧着杜萱用鹽和糖來做蔬菜。
杜萱笑道,「沒事,殺出來的鹽水和糖水都留着了,也能用來做菜。」
也的確是在燉肉時都用上了,還不錯。
得到了他們的一致好評,主食是杜萱用一些白面混着一些粗面和了之後,烙的餅。
散發著糧食的香味,用來裹上燉肉,或者沾着燉肉的湯汁,非常好吃。
他們都吃得很香,而且在吃過肉之後,夾一筷子酸甜可口的爽脆腌菜,大虎二虎眼睛都滿足得眯了起來。
可憐巴巴地對方梅娘說道,「娘,姐姐能來和咱們住么?我想和姐姐一塊兒住……」
「我也想。」二虎小聲說。
杜萱在一旁笑了起來。
方梅娘看着她,無奈嘆了口氣,「上回你走之後,他倆一直念着,然後嫌棄我做的東西不好吃呢。」.z.br>
杜萱笑道,「那往後我有時間,過來給你們做。或者你們有空,也能去我那兒。等開春吧,現在天冷了。」
方梅娘想到開春,皺眉道,「是了,你拿到田地了吧?」
「拿到了。明年就能種上。」
「你得趁着現在休耕期,先把肥鋪上,養一養地。明年的收成才能好些。」方梅娘說道。
杜萱倒是也知道這個,畢竟從原主的記憶中不難搜尋出相關記憶,因為以前在杜大家的時候,原主一直就干農活兒。
所以還是知道要怎麼做的,但她就是……不想做。
鋪肥。
聽起來簡簡單單兩個字,但是要說得更通俗易懂些,可以用另外三個字來替代——挑大糞。
她不願意。
但是方梅娘這麼說了,杜萱為了不讓她擔心,還是點了點頭,「放心,我曉得的。」
方梅娘瞧着時間不早了,就開始擔心她回去路上不安全,勸道,「萱萱,你是早點回去嗎?現在天黑得早了,回去晚了不安全。」
杜萱想了想,說道,「我今兒可能沒法走。」
「沒法走?」方梅娘聽了這話,愣了愣,反應過來,「你是說要住這兒嗎?」
杜萱點了點頭。
「住這兒當然不是問題。」方梅娘認真道,「但你得和我說實話,你和戚延是不是鬧架了?」
杜萱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不是。本來沒打算住一晚的,但是臨時有了些事情,我就順路過來看看你們,然後正好明天還能讓人把我的床給拉回去。」
方梅娘原本還想要說什麼的,可是想到女兒已經是大人了,已經嫁人了,做事情總歸是有自己的分寸,所以也沒再多問。
也願意相信她的話,相信她的確和戚延沒有鬧架。
然後就去給杜萱收拾床鋪去了。
晚飯依舊是杜萱做的,杜萱給他們烤了肉,隨手調了一些醬料,然後再配上蒜和辣椒。
連嚴康都吃得說自己快站不起來了。
晚上,洗漱過後,杜萱躺在偏屋的床上。
床不大,但因為嚴康是木匠的緣故,所以很是穩紮。
被褥都是方梅娘才換上的,都是乾淨的,但因為放在柜子裏的緣故,有一種在柜子裏放久了的那種獨特的味道。
杜萱躺在上頭,莫名的……卻沒有什麼睡意。
明明自己每天都早早就開始犯困的,睡眠好得不得了的,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杜萱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裏惦記着今晚有事呢,還是因為……這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土坯房的環境,懷裏沒有摟着那個暖呼呼的小孩兒。
旁邊床上沒有躺着那個男人。
然後這個環境,就不是自己心安的環境了?
杜萱輕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意識索性進入了桃源空間,開始幹活。
其實沒什麼活好乾,無非就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菜地。
又餵了喂小雞,杜萱還覺得,這雞長得好像有點太快了?
「你們也吃慢點長慢點,你們這個樣子,我到時候怎麼好把你們拿回去啊?買雞仔和買雞,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啊……」
買雞仔通常不算貴,因為養雞其實並不容易,雞和鴨不一樣,鴨每天只要放出去,自己就會去找吃的,河裏的小魚蝦,田裏的螺螄,地里的蟲子什麼的,就能長得不錯。
雞要是不吃糧食,長得就不好,可能也不怎麼下蛋了。
所以買雞仔是不貴,但是買雞貴得很!因為要把雞仔養大成雞,得費不少的心思和糧食。
「長慢點,知道嗎?」杜萱伸手輕輕在一個小雞腦袋上摸了摸。
這些小雞都不怎麼怕她,嘰嘰叫着朝她手上湊。
等到忙活完這些,杜萱就聽到了牆外的動靜。
然後是屋頂上的動靜,然後一個落地的腳步,落在了自己的門口。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杜萱睜開了眼睛。
一個黑影朝床邊靠近,她坐起身來,在她坐起身的同時,一柄冰涼的利刃,貼到了她的頸邊。
「杜姑娘,聽說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杜萱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聲,「究竟是誰想吃罰酒?」
「什麼?」他皺眉。
杜萱的拇指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食指指根的暗紅色指環。
「唔——!」床邊站着的黑影頓時低聲悶哼一聲,他手中原本還貼着杜萱頸項的利刃,頓時換了方向,拄到了地上,穩住他的身體。
杜萱這才淡淡抬眸看着床邊的男人,「我既然沒有隱藏行蹤,敢在這裏等着,就代表我沒在怕的。所以將軍,我個人建議你,說話做事,最好客氣一點。」
「你就不怕我對你家人下手?!」姜淮聲音里壓着冷怒,也難掩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