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名屍體
話說兄弟倆個追着兔爺下到山谷,不知不覺行的遠了,待醒過神來已是紅rì西下。山谷本就rì照較短,眼看太陽西下,黑暗如霧般蔓延開來。薛三少知道今天是走不出去了,沒有照明想在這山谷中走出路來當真是難如登天。
三少招呼胡大頭檢查隨身攜帶裝備,看有沒有用得着的應急物品。眼看天就要黑了,當務之急是要生一堆火,一則為了取暖又兼照明,二則還可以烤了兔肉充饑。兩人目前有一把獵刀,一柄鋼叉,兩個水壺,胡大頭又翻遍全身變戲法般摸出半盒火柴,兄弟倆相視大笑。
原來,兩人平rì里就喜歡上山打獵,抓了山雞或野兔便就地烤了大吃一通。往常兩人都是有目的的上山,隨身帶着鹽巴,辣椒粉,有時還會偷着帶了老爺子的烈酒。這次出來本是尋人的,能有半盒火柴已是意料之外了。
當下,兩人分頭撿拾枯枝生起火來。胡大頭駕輕就熟就着火堆收拾兔子,稍一衝洗便拿鋼叉穿了架在火上烤起來。
‘我說三少啊,咱這要有鹽巴,辣椒粉該有多好,你看這麼肥的兔子這樣烤了多可惜’,胡大頭一邊翻烤着兔肉,一邊流着口水,‘要是再來口老酒,你覺得像不像山大王啊’。打小這山大王的故事聽多了,胡大頭一直嚮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生活,又自詡身手了得,哪個山頭一蹲都坐得頭把交椅。‘你小子就別做你得大頭夢了,要不是你為了只兔子追到這裏,咱們能在這遭這份罪’,薛三少皺着眉頭,‘明天要是尋不着路出去,我看咱哥倆就真的佔山為王了’。
三少往火堆上添了幾根柴,接過胡大頭扯下的兔腿啃了一口:‘咱哥倆上山尋人,反倒把自己丟了,等老爺子回家找不見人,還不知該急成啥樣’。胡大頭體胖心寬,接過話頭:‘都到這份上了,你也就別多想了’,大概是餓的急了,大頭狼吞虎咽的啃完一隻兔腿,又扯了一大塊抓在手裏,嘴裏含混不清:‘你別說,沒了鹽巴,這烤兔肉還真他媽的別有一番味道’。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加上山谷chao濕晦暗,雖然抬頭能看到星星,也是朦朦朧朧。想必是山谷內濕氣升騰,火光周圍三五米開外便什麼都看不見了。三少對這吃貨實在是無可奈何,想想也是,這黑燈瞎火的想了也是白想,既來之則安之嘛,天大的事也得等天亮了再說。
夏夜的山谷yīn冷的厲害,草叢裏到處是窸窸窣窣的聲音,蚊子在周圍盤旋,只因點着火堆熱氣升騰進不得前來,否則也真夠這哥倆喝一壺了。三少和大頭有一打沒一打的聊着,不知不覺便都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三少感覺好似有個人就伏在自己臉前,一雙無神的灰濛濛的眼睛就這麼定定的盯着自己看,三少大驚,揮拳就照着那人臉上打去,打中的一瞬間,三少似乎覺得自己的拳頭穿過了一片yīn冷的霧氣,毫無觸感。當下大驚,一個激靈坐起,四顧觀望,只見天光放亮,哪裏有半個人影。
‘怎麼了’大頭也翻身坐起,揉着眼睛問。三少添了幾根乾柴,火堆立馬旺了起來。‘剛才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看着大頭茫然的眼神,便把剛才的夢說了一遍,最後又說:‘我也分不清是真實生過還是在做夢,那感覺太真實了,明明感覺拳頭打上了什麼,卻偏偏像是打在了一團霧氣上,四下尋找,卻又半個影子都不見。’
大頭聽罷,撓了撓亂糟糟的頭:‘你說,我們是不是遇見鬼了。’三少擺了擺手,雖然打小常纏着村裡老人講些鬼狐jīng怪的故事,但故事一開頭就是聽老一輩講之類的,講者津津樂道如同親歷,聽者津津有味。但要問起誰真正見過了,卻是個個搖頭,但又誓賭咒的說是真的,是某某人親眼見過的。三少不是不信,但此類事情太過詭異,若不是親身經歷實難讓人信服。
說話間,太陽已升起老高,三少也不再多想。四下望去,只見山壁高不下百米,較之初下山谷之地已不知走出多遠了。
‘不對呀,’三少茫然四顧‘後山那條山谷是南北走向,怎麼這條山谷卻成了西北走向’。見胡大頭一頭霧水,茫然不解,又道:‘你看,此時太陽初升方位是正東,依山谷走勢太陽卻是在東南方向,這說明山谷走勢已偏向西北。’胡大頭連連點頭:‘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來時有沒有大的轉彎’?
胡大頭晃了晃大腦袋,表示不記得。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胡大頭抬頭看看前面,又轉身看看後面,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你,,,你,,,’薛三少原地轉了兩圈,最後也攤了攤手:‘我也沒記住’。
胡大頭一下來了jīng神:‘都說你比我聰明,現在看來咱哥倆也就半斤對八兩。’然後得意地晃了晃腦袋,走了兩步,轉身向著薛三少吼道:‘走啊,愣着幹啥,走一步算一步咯’。
‘你說什麼’。
大頭一聽聲音不對,轉頭又見三少黑着個臉,嚇得一縮脖子“我,,,我,,去撒尿”。說罷提着褲子,哆哆嗦嗦的遠遠跑開了。
薛三少搖了搖頭,他深知大頭秉xìng,天大的事也只當是兒戲,現在這種境況對他來說,就如在後山套山雞抓野兔一般,打小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正待四處查看,忽聽得胡大頭一聲驚呼。
“三,,三少,,,我,,我們怕是真的遇到鬼,,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