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眾人一看倆人身上傷痕纍纍,相互摻着走了出來。一行人趕緊上去扶着,捏腿揉肩捶背還上了上藥。
突然有人問了一句∶“朱清仁哪去了?”
孟氏父子對視一眼。孟慶祥現在是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國微說∶“哎呀!我們在山上遭了土匪了!朱清仁當時就被他們給打死了!現在腦漿子還在腦袋外邊淌着呢!把我們爺倆也揍得夠嗆,咱們得趕緊走。”
眾人一聽是大驚失色。看了看孟國微,又看了看孟慶祥。孟慶祥強忍着劇痛點了點頭。
孟國微編得跟真的一樣,但有幾個人是將信將疑∶
“這麼小的山上還能窩藏土匪?”
“要是碰上土匪那這倆人怎麼跑出來的?”
幾個人小聲嘀咕着。
這時候和孟慶祥關係好的幾個,張文、李遠、王三,這會兒也猜到了七八分。因為他們知道孟慶祥和朱家這情況。
這邊說道∶“哎!你們要是不信,你們自己就上去看看吧!看看老孟說的是不是真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再說什麼。
孟國微這會兒小聲問他爹∶“爹,咱們現在怎麼辦?”
“繞…繞路。把生意做完。不能讓他們空着手回去,不然他們會猜疑的,得用錢堵住他們的嘴……咳咳咳!”
“沒事的,爹。就算他們去告我們,到時候我們早就到關內了,我們是在關外殺的人,關外這地方不是都不歸關內管了嗎,這都不是我們的地方了,誰還會管啊!”
孟慶祥搖了搖頭。
一行人繞開山路走大道,終於是到了馬場,把生意做完了不說。
“把我埋到…康店……”這是孟慶祥對孟國微最後的囑咐。
回程走到關內,孟慶祥快不行了。孟國微見狀扭頭對眾人說∶“加緊行程,爭取早點趕回康店。”
就因為如此,才加速了孟慶祥的死亡。幾天的顛簸使孟慶祥痛苦萬分。每一次搖晃都像尖刀剜心般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孟慶祥的神經。
這天傍晚,忽然孟慶祥頭一歪只出氣不進氣,起初孟國微以為是又疼得昏迷過去了。張遠等人請來醫生。醫生一檢查,搖搖頭∶“沒救了,氣斷了,肝都碎了!”
孟慶祥也死在了回程路上。
自從老爹死後,孟國微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可能接受不了父親死於非命;也可能殺了人的人都會變吧,即便只是參與。
經過近倆月的跋涉,這天傍晚到了康店。該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該圈馬的圈馬。
孟國微站在土坡上對眾人說道∶“各位!感謝各位一路辛苦。此次出行,我父親死於非命!朱清仁也被人打死了!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但這些損失由我一人來承擔。買來的馬如今可能不如以前那樣好賣,但我儘力而為之。賣完馬的錢,我會挨家挨戶地送到各位手中。放心吧!還有,經此以後,我將永不出關販馬。”
說罷,便遣散了眾人。這次出關孟國微主要負責給他爹記賬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交易來的錢想拿多少就那多少。事實也確實如此,孟國微佔了大部分的錢,剩下的分給了老爹組起來的馬隊。
拿着手裏錢,坐在家裏的安樂椅上。孟國微清楚∶“如此這般不是辦法,坐吃山空總歸落得像朱清仁那樣的下場。萬一自己也像朱清仁那個冤大頭那樣死在荒郊野嶺,那豈不虧死了!他命不值錢我命還值錢呢!”
心裏打定主意,得經商!讓錢生錢,利滾利。
收拾了東西,封了老宅子,遣散了手下的老媽婆子、伙夫、傭人,獨自往城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