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書接上文。

回了屋子,躺在了席子上,朱光仁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帶着潑皮們做的事情,雖說是真解恨,但也是真缺德。

這關鍵是也沒能解決任何已經發生過的問題,要是真想解決問題,不受人欺負,還得掙錢!雖然孟國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還是憑着自己的本事掙錢的。

“就算自己哥哥真死在那老東西的手裏,那老傢伙不也死在外面了嗎,是被我哥打死的也說不定。我哥就是為了掙錢才出去的,我也得掙錢。”朱光仁又想起來了這事情,一邊難過,一邊安慰着自己。

孟家祖墳除了離朱家不近不遠,離其他地方都不近;再者朱光仁動靜也沒鬧太大,山上也沒多少人路過——誰沒事往墳地里跑啊?所以這事情也就一直沒讓發現。

話分兩頭,說蘇勒。蘇勒中秋節晚上聽了一頓評書,聽了一頓戲,相聲雜技是應有盡有。尤其是魏先生說的評書,蘇勒聽了覺得心裏倍兒舒坦。同時也改變了對朱清仁的看法——魏先生也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光得有錢還不夠,萬一當面哪句話說的不得體了,人家興許以後就不來。還是那句話,要不是手底下的人都派出去了,也輪不到朱清仁露臉。

蘇勒心裏這個美。

這天,城裏的尹齊跑回來,來找蘇勒,蘇勒正腆着肚子在院子裏溜達呢。

“蘇老爺。”

蘇勒扭頭一看是尹齊。

“城裏的活都幹完了?”

“啊不,還沒呢,您吩咐我買人家糖鋪子的事還在辦,他們主家說什麼都不賣。”

“還有這事?那你回來來我這有什麼事?”

“老爺,您是還不知道,最近啊,不太平。”

“嗯?”

“聽說啊,前幾年自立山頭的共產黨,把國軍部隊都打垮了!聽說好像快打到我們這康店來了。”

“打來就打來,我是庄稼人,他能把我怎地?”

之前沒有交代過,簡單一提,蘇勒可不是什麼庄稼人

家裏的幾十畝地都是他祖宗留下來的。他曾祖那輩是將官,當時跟北邊的沙俄國打仗。他曾祖領兵總打勝仗,皇帝一高興,賞良田百畝,算是幾輩子吃喝不愁了。後來皇帝沒了,地賣出去了不少、租出去了不少。如今家裏還是富裕殷實。要麼說能請得起唱戲班子、說書班子來家裏表演。

“哎不是,”尹齊趕緊說“您是不知道,我聽說啊,他們喊的口號可是‘打土豪,分田地’。他要真是這樣那不就麻煩了嘛。再說……”

“哎哎哎打住打住,”蘇勒有些不耐煩“你天天從哪聽得這麼多小道消息?我讓你進城幹嘛去了?買下個糖鋪子那麼小的事你都弄不好,天天神神叨叨的,中午吃完飯,下午繼續回城裏!要是還弄不好就別回來了!”

要麼說他有時候糊塗呢。

尹齊臊了個大紅臉自己好心來勸他防備着,這人怎麼這樣呢?飯也沒吃,收拾了東西,見了家人,扭頭就奔城裏走了。

俗話說,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再過幾年蘇勒一定追悔莫及!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再說城裏。傍晚,尹齊站到這萬興糖鋪對面,心裏直痒痒——他在這地方碰了幾鼻子灰了。

您沒聽錯,正是孟國微的萬興糖鋪。自打萬興糖鋪開張,蘇勒就有把它盤下來的心。

這老狐狸在糖鋪子裏嗅到了極大的商機,本有心自己開一個,但中原地區原料不足,成本太高;再者牽頭進貨,自己又在南方舉目無親,誰也不認識,不好弄關係走白糖中轉這條大路。於是便想到了買下糖鋪子這麼個主意。

晚上糖鋪子裏,店裏的夥計與孟國微倆人沒事對賬,閑聊。夥計姓李,且稱他為李小二。店裏沒旁的人,孟國微待李小二也十分客氣。

“掌柜的,咱今兒這奶糖賣得是真不少!我沒料到跟這玩意對脾氣的人這麼老些!”

“嗯,是啊。對了二哥,上星期那個叫什麼尹…什麼玩意的,說要買咱的鋪子的那個……”

“您說尹齊吧?”

“對。就是他。尹齊。”

“昨天、前天,連着來了兩次,說要見您,哪次都沒遇上。”

“嗯…這人也不想想,我這鋪子能賣給他嗎?我之前見過那人一次,看着也不像太闊綽的模樣。哪裏有的勇氣來打我糖鋪子的主意?”

“哦,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不是他要買,是個叫什麼蘇勒的一個大財主要買,尹齊說他是這人的學生,來替他跟咱說這事。”

“哦~”孟國微一聽蘇勒,便想起來了前幾日中秋那天剛來過這裏的朱光仁,

“聽他那天說的意思,好像是在蘇勒手下做活吧。”自己嘀咕道。

“您說什麼?”李小二幹着手中的活,一邊問道。

“哦,沒事,想到了一些事情。”

“對了,掌柜的,我可聽說了。聽咱這的街坊鄰里說的,說共產黨最近可是厲害的不得了啊!好像快打到我們這裏來了,我覺得您得時刻做些準備,以防到時候真打起仗來咱這小店受什麼牽連!”李小二說著,手裏活還沒停下。

“哦,說的是。這次從南邊回來,一路上都有聽說這事情。不過咱現在也不用太操心。到時候先把生意停些時日,我回康店老宅子裏住一段,若時間不長,你也跟來吧。”孟國微平靜地說道。

“先謝謝掌柜的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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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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