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咱們這本故事得從主角朱光仁的前幾輩說起,這樣我講的清楚,您也聽得明白。不然直接往後講着各位看官容易看得糊塗,所以前兩章主要用於交代個背景,寫得相對簡單了些。角色交流、想法什麼的,暫且一筆帶過。
、
、
、
、
這康店與其他人們所熟知的村鎮相差無幾。唯一不太一樣的是,一般以姓氏命名的村鎮,要麼主家有錢有勢;要麼就是這個姓的人多。可這康店中姓康的人家少,有錢有勢的也大多不姓康。具體為何如此,不得而知。
要再早幾年,放眼望去屋子外是山水古色;現如今卻全成了高樓大廈。若不是相隔甚遠,建築還沒手指大小,那現代化的壓迫感一定會使質樸的人喘不過氣來。
凍餒饑饉家人散,年豐時稔出閑漢。這似乎是哪個村鎮都躲不開的詛咒。
康店亦是如此。村頭村尾的那些長舌婦們總是能挖出些新奇的事情來,每天清晨都總能從她們透漏着菜氣和牙垢臭氣的口中聽到些昨天沒聽到的新事情,並且天天不重樣————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講昨天講過的“故事”這類情況的發生。有時講得簡直比紳士們天天早上花幾個鐘頭享用咖啡時另一隻手中的晨間報紙還要引人注目。
奇怪的是,她們口中偏偏有個似乎永遠嚼不爛的角色——朱光仁。
這朱光仁是村裡實打實的混混一個!若他只是個混混,倒也不至於“情報機構”每逢沒有新事情發生時挑揀出來反覆咀嚼———他祖上是有錢的。何處發家?她們不得而知,只知道現如今家道中落,過得不盡人意——這也是她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有說做官,有說經商,有說搶劫……總之說法不一。
實際情況是,他的祖父朱遠森,說白了是關外買馬的馬販子,自己憑藉著自己仗義的為人處世之道,組起來一支數目不小的馬隊。隊裏的成員都是要麼受過他的幫助的,要麼就是看中遠森老漢的人品願意跟他鞍前馬後的,再有就是只圖馬匹在關內關外的差價的。當時年月不太平,朱遠森出行遭過三次土匪,次次都是那些只為錢跟來的人跑得最快。前兩次朱遠森沒說什麼,只覺得多加仔細看路,多加仔細看人才是,第三次被劫是在回程的途中。錢財讓擄去大半,隨行的人盡數奔逃,毫不顧朱遠森的死活,身邊只剩下幾個隨從和記賬的孟慶祥,孟師爺。
因此朱遠森是又氣又惱,
心裏說話∶“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出了事情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糟糕!糟糕!可惡!可惡!”
快到家時還染上了病,因此到家沒多久便一命嗚呼了。
請了多少郎中大夫都診不出病因來,朱遠森便稀里糊塗地死去了,家裏的重擔子也就落在了獨子朱民厚(也就是朱光仁的親爹)手中。這朱民厚是讀書的,跟他爹沒法比。老實的很,甚至老實的有點窩囊!他怕自己繼了父業,也落得和父親一樣的下場——父親才活63歲,死的太早了。便決心務農。用父親攢下的積蓄置了田、買了牛,天天過着耕讀生活。
只是這一念之差,才引得後來家道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