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該死的命運
這是一個分外神奇的世界,與地球已沒有了關聯。
這世界中有個非常廣袤的大6,叫做朝天大6。
盤紀2997o年,朝天大6,南安王國,邊皖省,宣郡,宣寧城,東河鎮,茅草村。
正值農忙時節,此時,茅草村村外蔥蘢的田野上到處可見耕種的人影,他們都是茅草村的村民。
或許是地理環境比較偏僻,加上恰好位於妖獸出沒的濃霧森林旁,茅草村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村民大多以種田和砍柴為生。至於茅草村這名字的得來,不言而喻,源於此村的房屋大多由茅草搭建而成。
此刻,田野上那些耕種的人影中,有個二十多歲的婦人顯得十分突兀,一方面在於她的容貌比之其他農婦美麗很多,另一方面在於她的肚子竟鼓脹得厲害,儼然一副有孕在身的模樣。婦人名叫紀蘭,別看樣貌過人,卻是地地道道的農民。
其實,紀蘭曾有多次機會能走出茅草村,走入繁華的城市,一些到濃霧森林捕殺妖獸的富家子弟,見到紀蘭后都被她的容貌所動。只是紀蘭對那些富家子弟的求愛無動於衷,相比於喧鬧繁雜的城市生活,她寧願守護茅草村這樣一處僻靜的所在。
紀蘭更願守護的還是她的丈夫江根,一個貧困卻對生活充滿熱情的樵夫。
儘管挺着大肚子,紀蘭卻堅持着耕種,手中的鋤頭不斷在稻田裏翻弄,額頭上佈滿汗珠。很累,但想到丈夫江根,想到白rì的忙碌后,晚上就可以跟江根幸福地享受美好時光,紀蘭覺得再苦也值得。
臨近的田裏有一個農夫,看到紀蘭辛勤的模樣,遠遠喊道:“紀蘭妹子,你都懷胎十月了,怎麼還下地勞作啊,你家江根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紀蘭淡淡一笑:“沒事兒,是我自己要做的,我這人閑不得。”
那農夫道:“那也要替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啊。”
紀蘭道:“我又不是嬌滴滴的貴婦人,身子硬朗着呢。”
正說著,一股劇烈的痛楚從肚中傳出,紀蘭的面頰頓時變蒼白,難以遏制的痛楚讓她不禁彎下腰,很快便尷尬地躺在田裏,身體顫抖個不停。
“哎呀,了不得,這是要生了啊。”那農夫見狀,立刻意識到什麼,跑了過來,同時召喚周圍其他村民幫忙。
“你們在這守着,我去將江根找來。”農夫對着其他村民說完,急匆匆奔向田野旁的濃霧森林。
濃霧森林經常有妖獸出沒,對這些普通村民而言是個十分危險的所在。所幸的是,那些妖獸通常不會擅自跑出森林,而是集聚在森林深處。因為如此,茅草村的一些樵夫才敢在濃霧森林砍柴,也僅限於邊緣罷了,若是深入,結果可能唯有死路一條。
不到十分鐘,那農夫便在森林邊緣找到正在奮力砍柴的江根。
“江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砍柴,快,你家媳婦在田裏暈倒,多半要生了。”農夫焦促地道。
年輕力壯的江根聞言,哪裏還顧得着砍柴,當即將斧頭一抗,一鼓作氣跑到田野。
江根看到妻子時,紀蘭已痛得不net樣,對於這種情況,他也不知如何處理,幸虧在場有不少有經驗的村婦。
村婦們將紀蘭緊緊圍護,打水的打水,取毛巾的取毛巾,有條不紊地忙碌着接生。
由於貧困,茅草村的村婦生育通常請不起接生婆,都是在其他村婦的幫助下掙扎着生育。饒是如此,多半是在自家床上,像這種在田野里直接生的還是第一次。
江根和紀蘭的孩子,從出生就註定了與眾不同。
……
不知過了多久,冥冥中似乎很久,又似乎不久。
突然,原本失去意識的魔鬼重新恢復意識,在他眼前,黑暗已經消失,虛空已經消失,眩迷的感覺也已消失。
一線光亮猛地穿透魔鬼的眼膜,他下意識地睜開眼,頓時看見眼前晃動着不少身影,明明是農民,穿着卻奇特,與他記憶中的農民相差甚遠。
魔鬼一陣驚詫,低頭打量自己后,更是驚愕得說不出話,他分明現自己成了一個嬰兒的模樣,赤身**,小小的**上還沾着血跡。
“生出來啦,生出來啦。”一個農婦率先出歡呼,引起在場所有人的躁動。
略顯憨厚的江根反應過來后雀躍不已,小心翼翼將嬰兒抱在懷中,口中喃喃道:“這是我的兒子,我江根終於做父親了。”
“看看這娃兒,長得可真俊。”
“從小就這麼俊,長大了還得了,不知要迷死多少村裡姑娘呢。”
“何止是俊,看看他的眼睛,顯得多麼jīng明。”
“是啊,大家現沒,這娃兒出生竟沒哭鬧,真是奇了怪了。”
“江根啊,你可真是撿到寶啦,非但娶了個漂亮媳婦,如今又生了個好兒子。”
村民的恭賀聲不斷,江根眉笑顏開,卻沒忘記辛苦的妻子,趕忙將嬰兒抱到躺在地上的紀蘭面前,訥訥道:“蘭,看到了嗎,我們的兒子。”
紀蘭蒼白的面容綻放笑容:“看到了,你真是個木頭,別光顧着高興,得先給他起個名字才是。”
是啊,起個名字,可起什麼名字呢?沒多少文化的江根犯難,周圍的村民也紛紛露出思索之狀。
紀蘭嬌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沒轍,放心吧,名字我早想好了。”
江根尷尬地撓着腦袋:“還是我的蘭聰慧,快說,叫什麼?”
紀蘭沒再繞彎子:“你姓江,我姓紀,不如就叫江紀吧。”
“江紀?真是個好名字,就叫江紀了。”江根興奮得手舞足蹈,卻沒看見手中的嬰兒正滿臉茫然。
事到如今,魔鬼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儘管是那麼匪夷所思。他重生了,苦澀的是,前世他是在女廁所里降生的,今生又是在田野中。無論如何,他終於有了父母,而且還有了個不錯的名字。
“我終於不再是魔鬼,也不再是孤兒,我的父母給我起了名字,從此以後我叫江紀。”江紀內心暗想,無形中,他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
江紀哪裏會想到,這幸福感註定短暫,莫大的災難正在逼近。
……
濃霧森林中,一男一女正抓捕着一隻妖獸。
那妖獸形如野兔,迅如閃電,乃是基礎妖獸中的一種,名為迅兔。迅兔這種妖獸級別很低,想抓捕則不易,它逃跑的度很快。
那女子不過十五歲,卻已初露嬌好身材,相貌清秀嬌美,別具風姿。那男子也不過十六歲,長得英武不凡,只是偶爾顯露出的猙獰面容,叫人不寒而慄。
“玉蓉,還是我有本事吧,能將這迅兔給逼出。”夏天星面露傲sè地道。
“先別得意,你真正抓住它才算數。”楊玉蓉道。
“這有何難,我這就抓給你看。”
夏天星說完,全力施展身法朝迅兔撲去,奈何說來容易,真正去做卻遭遇了困難,足足耗費一個小時,他都沒能將迅兔抓到手。若非鑒於楊玉蓉在場,加上之前誇下海口,已身心疲憊的他早想放棄了。
矯捷的迅兔一路跑,夏天星一路追,以至於到了最後,那迅兔一個晃身,竟直接從濃霧森林中跑出,竄入外面的田野。
“不好,是迅兔。”田野中的一個農夫出尖叫,引起周圍村民巨大的惶恐。
迅兔雖是很基礎的妖獸,可對這些村民而言,也是很大的威脅。
剛剛喜得驕子的江根乍一看見迅兔奔來,出於本能,立刻將江紀轉交給其他村民先抱着,自己挺身而出,橫擋在紀蘭身前,冒死驅趕迅兔。所幸正被緊追不捨的迅兔顧不得跟他糾纏,而是繞過他,竄入草叢消失不見。
“呔,大膽,那低賤的樵夫,竟敢驅走我的迅兔。”眼看着迅兔徹底逃遁,夏天星憤怒異常,一股殺氣從身上散出。
江根趕忙上前恭敬道:“這位大人,我不是成心的,我是為了護我妻兒的安危,希望你寬宏大量,能饒恕……”
砰!
話還沒說完,夏天星便一拳揮出,一下子將江根打得凌空飛出,待到墜落在地,已生氣全無,就這樣消無了大好生命。
“父親……”江紀內心痛苦萬分,大聲吶喊,奈何嘴中不出聲音。
“你這該死的畜生,還我丈夫的命來!”紀蘭顧不得身體的痛苦,分外凄涼地從地上站起,就要衝到夏天星面前,以她那微不足道的殘力跟對方拚命。
“低賤的農婦也敢跟我叫板,真是可笑至極。”夏天星冷哼一聲,隨意揮揮手,一股無形中的強力散出,將紀蘭席捲。
紀蘭連慘叫都來不及,就成了個血人倒下。
其他村民怒不可止,奈何對方太強,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當即驚慌失措地逃竄。
“想跑,你們通通都得死。”夏天星霸氣外露,幾個飛身,手起腳落,將所有人滅殺。
“夏天星,你怎麼濫殺無辜啊!”趕到的楊玉蓉面露不快之sè。
夏天星不以為然:“濫殺無辜?不過是些賤民罷了,殺了也就殺了,我堂堂一個武士,滅殺幾個賤民而已,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說著,夏天星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嬰兒身上,當即也要將江紀滅殺,被楊玉蓉及時攔下。
“夠了,你還有沒有人xìng,嬰兒也不放過?”楊玉蓉沒好氣地說,彎腰將江紀抱起。
第一眼看到江紀,楊玉蓉就產生了奇特的感覺,或許是懷中的江紀太過安靜,安靜得可怕,換做其他嬰兒,剛才的殺戮必定早令其大哭了。江紀卻沒有,只是他的眼角分明閃現出兩行淡淡的淚痕,在陽光下隱隱亮。那是種yīn冷的光亮,彷彿某種危險的訊號。
江紀的心中正回蕩着一句話:“該死的命運!”
“這孩子我要了。”楊玉蓉淡淡說著,走到僅剩一口氣的紀蘭身前,低聲問:“這孩子有名字嗎?”
“江……紀,大人,替我……照顧他。”紀蘭最後看了江紀一眼,不舍地離開人世。
楊玉蓉淡淡嘆息一聲,抱着江紀離去,徒留夏天星站在原地,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楊玉蓉,哼,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弄到手。”夏天星恨恨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