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貓詐屍
楊槡看着白事鋪還下着大雨一邊轉身一邊從口袋掏煙，從煙盒取出一支點着。
他也跟着師父走過南闖過北，平時打下手，看每家辦白事，供的都是白利群，他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喜歡上這煙的，就感覺勁大，抗壓提神。
剛好乾他們這一行每回都是熬夜到半夜一兩點。
坐在電腦桌前楊槡百無聊賴沒事幹，打開電腦移動鼠標點開鬥地主開牌音樂還是那首經典：
“得得得得得得得！！”
楊槡看着系統給自己發的牌十七張，一把順，瞬間點擊“超級加倍”，移動鼠標劃過所有牌面，直接一把春天，直接加了十幾萬歡樂豆。
他就接着開下一局時，利民白事鋪外就傳來汽車關門聲，他頭也沒抬道：“利民白事應有盡有，寶馬，奔馳，法拉利，豪華別墅，小洋樓，你要啥隨便挑，還可以私人定製，量身打造，包你滿意。”
楊槡見沒人回應抬起頭就被嚇了一跳，來人是個小夥子長的還挺帥進來沒說一句話，光是慘白五官在灰白燈光下照的更加瘮人。
“我說兄弟，你啥事？家裏有啥喜事？臉色這麼好？”楊槡緩過神半開玩笑道。
帥小伙經歷過啥事看樣子好像被嚇得不輕，他帶着顫音：“馬，師傅，在嗎？”
楊槡看是找自己師父就問道：“我師父沒在，找他老人家啥事？”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劉洋，馬師傅什麼時候回來？”冷靜下來的劉洋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楊槡詢問。
楊槡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寫着某某某打印公司經理，下面寫着電話名字。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店門還是他老人家交代我照看的。”楊槡從煙盒取出兩支煙遞了一支給劉洋，自己點了一支。
劉洋接過煙點燃猛吸一口，煙霧飄散在灰暗燈光下，他拿煙的手還有點微微顫抖。
楊槡關了電腦，看了一眼劉洋，微微一笑，道：“兄弟，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在，你先說說啥事情，如果問題不大，我可以幫你解決。”
“真的嗎？”劉洋充滿希望的眼睛看着楊槡。
楊槡笑着點點頭，道：“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我爺爺去世！可不知道為什麼再給他老人家穿壽衣時！壽鞋怎麼都穿不上！”劉洋說出這些時聲音都帶着一絲顫音。
楊槡眉頭微皺：“壽鞋穿了幾隻？”
劉洋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面開口道：“一隻，再傳另一隻腳怎麼也穿不上！”
“禍不單行。”楊槡低於一聲。
至於什麼是“禍不單行”，這也是楊槡跟他師父學手藝時聽師父說過一回，這人死後分橫死、枉死……等多種，在給去世的人穿壽衣時會體現出來。
這“禍不單行”的意思就是在給死去之人穿壽鞋，一隻鞋穿上后再穿另一隻壽鞋時詭異的一幕怎麼也穿不上！
當時這種情況楊槡他師父就問了一些關於老人怎麼去世的問題，最後才得知老人是意外死亡，楊槡師父心裏一下就明了了，知道老人生前還有未了的心愿。
他師父當時用引魂香招來老人魂魄詢問才得知，老人未了的心愿就是放心不下自己的那兩個孩子，當即就叫來兩個孩子跪在老人棺材前磕三個響頭。
老人魂魄看了自己兩個孩子一眼，魂魄消散不見。
就在楊槡回憶師父當年給他講的這事時；劉洋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兄弟，這事你去處理的了吧？”
“這事簡單，不過你來時表情不會就是被這事嚇得吧？”楊槡用古怪眼神看着劉洋。
“說了，你別笑話我，爺爺生前對我特別好，死後我就害怕虧欠他老人家，再給他老人家穿鞋看怎麼也穿不上，我就以為他老人家在怪我。”
楊槡聽完心裏腹誹這小子膽子真小，他正想從煙盒取煙，站在邊上的劉洋就從褲子口袋掏出一盒硬中華遞給楊槡：
“這是點小意思，你看這事……”劉洋欲言又止。
“可以不過現在天也不早了。”楊槡點燃一支煙，三根手指摩搓着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劉洋明白過來從另一個褲子口袋掏出幾張鈔票道：“這是五百塊錢，事成之後還有五百。”
“兄弟，你看現在咱們就過去？”劉洋詢問。
楊槡在劉洋掏口袋眼睛就偷瞄一眼，在看到五百塊心裏都笑開花了。
楊槡收起五百塊錢，道：“你是開車來的？”
“是。”劉洋回道。
“那行，我去屋裏準備點東西就走。”說著楊槡起身進到裏屋拿了一個黃布包，離開店鋪前楊槡對着神台老道拜了幾拜，關上店門就搭着劉洋車子前往老人家辦喪事的地方。
汽車開到濱江市城外一處農村停下，楊槡背着黃布包走下車，眼前這一幕很是詫異，：“這咋沒人守靈？”
劉洋下車不好意思道：“村裡人都被嚇走了，說我爺爺死後會找他們麻煩，都嚇得不敢來幫忙了。”
“胡說八道！”
“算了，我先看看你爺爺什麼情況。”楊槡走向停放壽台的屋子。
進入屋內，楊槡先是四處打量了一番，最後眼睛停留在那口壽台上。
“在這裏說一下，壽台就是棺材，不同地方不同叫法。”
那口壽台上放一個陶瓷碗，碗裏有一些食用油，一根浸泡濕的稻草芯還在碗裏燃燒着，這陶瓷碗裏的東西，也就是民間所稱的“長明燈”。
楊槡拿開那碗長明燈，推開棺材板，裏面躺着一位已經仙逝的老人，老人一臉慈祥，但從身型能看出老人生前肯定飲食非常規律，導致身型即為壯碩。
楊槡招呼着劉洋一起把棺材板拿開，楊槡就看見劉洋所描述的壽鞋穿一隻的情況。
“還有一隻壽鞋呢？”楊槡問道。
“在這。”劉洋連忙找到另一隻壽鞋遞給楊槡。
楊槡先嘗試着把壽鞋穿進老人的腳上，可就像是劉洋先前所說的那樣，腳和壽鞋像是隔着一道空氣牆一般，怎麼都穿不上。
“哼！”楊槡冷哼一聲。
一旁的劉洋被楊槡這一聲給嚇的一激靈，楊槡看到他這副模樣不要笑道：“不是，你膽子這麼小的嘛？”
劉洋擦着臉上冷汗道：“那啥，兄弟我也是第一次遇着事，由於之前這事的前車之鑒，現在我心裏還是害怕。”
“這怕啥，剛才我進來前看了一下門外還有幾沓火紙，等會兒我做法，你跟在我身後，聽我說的做，期間啥話都不要說，也不要問，明白吧？”楊槡轉頭看着劉洋囑咐道。
劉洋點點頭表示明白。
“等我法事做完，會在這守一夜，如果晚上沒出事的話，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現在你去把那幾沓火紙拿來。”
劉洋把門口那幾沓火紙遞給楊槡，楊槡接過先放到一邊。
從黃布袋裏拿出一小瓶，找了一個小碗，倒了些水在裏面，將小瓶里的紅色粉末倒了些在碗裏，楊槡拿出黃布袋裏的毛筆開始攪合了起來。
攪合了差不多，楊槡用毛筆，沾一些硃砂水點了一點在老人額頭上，然後楊槡叫劉洋搭把手把棺材板蓋上。
接着楊槡有畫了一張鎮棺符貼在棺材上，後面楊槡一手拿着火紙一手拿着火紙向天上撒去，劉洋則是跟在楊槡身後一語不發。
“硃砂眉間一點紅，黃紙鋪滿陰間路，仙人放心大膽走，跪！”楊槡叫喊一聲。
身後的劉洋聽見楊槡的話，連忙跪地磕頭。
就這樣，楊槡一邊撒火紙，劉洋則在身後跪地磕頭，撒到路口楊槡停了下來，劉洋也磕完最後一個頭起身。
“好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也可以選擇跟我一起守夜也行。”楊槡轉頭看着劉洋說道。
不過楊槡看他這樣子絕對不會跟自己一起守夜的，這也是楊槡這些年跟師父一起見到過的事情。
可讓楊槡意外的事，劉洋選擇和自己守夜，：“雖說我膽子小，可這棺材裏面躺着的畢竟是我爺爺，我相信爺爺肯定不會傷害我的。”
楊槡微微一笑從口袋掏出一隻煙點燃，低語：“真希望如此。”
就這樣兩人在屋裏守起夜來，-楊槡干這行的，一晚上不睡覺都行，可劉洋不行，還沒半個小時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半夜兩三點的時候，一道黑影亂竄上屋檐，“嗯？”楊槡見狀眯起眼睛假裝睡覺看看那道黑影是什麼東西。
那道黑影站在屋檐上看着屋裏兩人，都閉着眼睛看樣子都睡著了。
一個飛躍跳在棺材上，楊槡眯着眼睛也看清楚那黑影是什麼東西了，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寅時守夜遇黑貓，棺材內屍首，必詐屍！”
“寅時，為虎，黑貓為陰，陰虎遇屍，必將出事。”
不過楊槡心裏叫着不好，身體沒有動彈，就眯着眼睛看着那隻黑貓下一步動作。
那隻黑貓很是謹慎，從屋檐上跳下來就盯着靠在椅子睡覺的兩人，盯了快有五六分鐘時，劉洋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醒來，迷迷糊糊看到棺材上有一隻黑貓，“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那隻黑貓看見有人大叫，“喵！”的一聲一個飛躍跳上屋檐，逃離這裏。
楊槡睜開眯着的眼睛，沒好氣罵道：“你小子，咋會事？”
“那是？”劉洋還沒緩過來。
楊槡還沒來的及回答他時，棺材裏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是貓爪玻璃的聲音，即為刺耳。
劉洋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聽到棺材裏發出咯吱聲，嚇得腿都開始打哆嗦，轉頭看向楊槡，看他那表情，楊槡苦笑雖說自己比劉洋好些不過看着棺材發出“咯吱”聲響，還是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