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師文皓軒
“聽聞陛下為少主賜婚了？未來主母還是文太師之女？”
於子軒走到一旁坐下，看着楚默問道。
楚默輕笑出聲，淡淡道：“與其說是賜婚，倒不如說是在利用我。如今的太師府就跟當年的北涼王府一樣，這些年來太師一脈的勢力在朝中已經逐漸成型，李德義自然會感到忌憚。”
“身為臣子，當你的地位已經能夠讓某些人感覺到忌憚之時，等待他的並非是重用，反倒是打壓。而如今的文武百官大多數都已經有了各自的陣營，反倒是我這個北涼世子孤身一人，所以，李德義才想到了我。”
“雖然我在眾人眼中是不學文，不習武的廢物，但我北涼王府畢竟滿門先烈，也算的上是忠良之後，於情於理倒也配得上文太師之女，而李德義將文清苑許配給我，無非就是在牽制太師，讓其明白做事要懂得適可而止。”
聽了楚默的一番解釋，於子軒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對了，你讓天逸，無雙他們找個合適的機會來府中吧，或許今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於子軒聞言，點頭點頭。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
太師府。
書房內。
今日的文皓軒在參與了祭祀大典之後，並未參與今日朝會，而是回到了府中。
但對於金鑾殿上發生的事情，他卻已經是知悉甚詳。此刻的他，臉色平靜，靜靜見着桌面上剛臨摹下的四個大字。
“老爺，夫人來了。”
門外，一道聲音響起將文皓軒從出神中恢復了過來，在聽到夫人兩字時，文皓軒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這時，隨着房門推動的聲音傳來，一名美顏夫人踏入了房間，一臉怒氣朝着書桌前的文皓軒走去。
“老爺，您難道真的老糊塗看了，您真要眼睜睜看着女兒嫁給楚默那個紈絝世子嗎？這可是女兒終身幸福啊！”
文夫人徐氏怒氣沖沖的看着文皓軒說道。
“夫人，這件事情為夫如何能夠左右的了？這是陛下親賜的婚姻，縱使為夫身為太師，也無能為力……”
面對夫人的責備，文皓軒感到委屈，皇命難違，他又有什麼辦法。
“不行！這件事情你若不管，那我這做娘的就只有親自進宮面見陛下，讓陛下收回成命了！”
徐氏無理取鬧。
“胡鬧！此事就連為夫這個太師都無法左右，你一個婦人能有什麼辦法！”
“還記得北涼王府是如何消失的嗎？難道夫人希望太師府重蹈覆轍？”
文皓軒怒喝出聲道。
徐氏聞言，頓時楞下神來，她並不是因為文皓軒口中的北涼王府而愣神，她愣神的是，文皓軒竟然敢凶她。
“你……你這老匹夫，你竟然敢凶我！”
文皓軒也是被徐氏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的一愣，不過在回過神來之後，文皓軒不禁鬆了一口氣。從徐氏這反應來看，至少她是不會在胡鬧了。
文皓軒可清楚知道，縱使北涼王府滿門忠烈，勞苦功高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滿門盡滅的下場。
當年朝廷明明派出了三十萬大軍前去北涼支援，可為何等到北涼王府盡滅，支援也未曾趕到？
別人或許不知道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身為太師，朝中重臣的他又豈會不知。
在帝王眼中，不管是北涼王也好，還是他這個太師也罷，都只不過是棋子罷了，一旦棋子不聽話，執棋之人都會毫不猶豫將其摧毀。
所謂帝王無情，便是這番道理。
文皓軒緩緩上前，將徐氏抱在懷中，出言安慰道：“好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無可避免，那我們就接受罷了。況且，你以為為夫不在意這些事情嗎？其實陛下的心思，為夫已經有所洞悉，所以在這之前為夫也已經調查過楚默。此子雖然有些紈絝，喜歡留戀煙花之地，但此子的為人老夫倒是信的過的，說不定，女兒嫁給楚默，會幸福也說不定……”
徐氏聞言，如今也只能順從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在太師府後院一間廂房內，一名身穿白色長裙，長相清秀，唇紅齒白，傾國傾城的女子此刻正依靠在窗邊獃獃的看着窗外。
在女子身邊，一名身穿青綠色長裙的丫鬟有些於心不忍的看着自家小姐。
白裙女子，正是文皓軒的女兒，文清苑。
“小姐，難道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花花公子嗎？”丫鬟小心翼翼的問道。
文清苑聞言，眉頭不由輕皺。皇命已下，嫁與不嫁已經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了。有着京都第一才女之稱的她，又何嘗不知道陛下賜婚究竟為何，縱使她心中有萬般不願，但為了太師府，她也不得不從。
但楚默之名，她也早有耳聞，讓她嫁給這樣的人，她心有不甘。
其實在文清苑心裏，她早已經芳心暗許他人，她始終忘記不了當年遇見的那人。
三年前，她外出遊歷之際，去到北涼涼州，在路上遭遇山匪，若不是在關鍵時刻，一名身穿白衫，臉帶修羅面具的青年縱馬而出，解救於她，恐怕她早已經被那群山匪所玷污。
自那以後，文清苑便跟在白衣青年身邊，兩人朝夕相處一月之久，文清苑對這白衣青年芳心暗許，但在相處這段時間，白衣青年始終帶着那修羅面具，這讓文清苑從未見過白衣青年真容，而白衣青年對自己身份也是隻字未提。
而在某一天清晨，白衣青年留下書信一封，從此杳無音訊。
在北涼遊歷那段時間，她儘可能去打聽這白衣青年的消息，卻始終一無所獲，最終只能抱着遺憾回到京都。
原本她還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夠與白衣青年重逢，可現在看來，她似乎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此刻的文清苑，臉上滿是苦笑之色，目光獃獃看向遠處，嘴裏喃喃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窗外不遠處，文皓軒跟徐氏兩人遠遠看着文清苑，看着女兒臉上的愁容，兩人忍不住嘆息出聲，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