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災的趨向
聊了鎮邪符量產的話題之後，張原又談起了大汕酬功。
公家的流程有時候顯得死板，要層層審核，因此酬勞發放有延遲，周易這已經算是快的了。
張原道：“公家向你開放《玄庫全書》，書目錄要放起假來才能到，到時候我給你送過去。
你師父的獎勵，還需要些時間調解，但基本意向以及談妥。精武門，這個招牌，歸於你們手。”
“我師父會很喜歡這個新春賀禮。”
“那麼你覺得是現在就告之，沖沖喜，還是過些日子？”
“過些天吧，我認為我師父此時心中的這股子彆扭，取巧翻篇兒不合適，還是想通最好，有益修行。”
“行，你們親如父子，你說了算。哦，對了，你的配槍許可也下來了。還有，新一年的資源分配即將開啟。
軍區的意思是，其中一部分配給名額留給你，屆時送來材料表，你選好，走軍區的渠道拿材料。算是對你所做貢獻的一部分補償。”
“哦。”周易也沒跟張原太客氣。
他需要的不少材料，就是走軍區渠道，有些習慣了。
不過，只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將鎮邪符量產這盤產業直接交給軍區。
張原顯然也是心裏有數的，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就離開了。
鎮邪符量產的消息太重要，這下，很多人都辦法過歡度春節了。
而周易則給孟來財打了電話。
大寶健公司那邊每月都有財報的。但周易不看這類花團錦簇的玩意，生意如何，他會直接問孟來財。
孟來財表示生意挺好，天軌交錯新階段的說法，已經被廣泛認可，高盧和東瀛作為活教材，也足夠震懾人心，現在大家都挺努力的，含靈食品整體的銷售量都上了一個台階。
周易就說：“我這裏需要新成立一個後勤管理公司，公司的第一項業務，就是為一個保安公司，提供後勤支援，這個保安公司有軍方背景和渠道，運營方式非典型，費用跟我的個人賬戶掛鈎……”
孟來財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表示這事會儘快搞定，但需要一系列細節溝通，最近電話可能有點多。
“我還沒那麼金貴。”他心說，自己年都不讓別人好好過了，還會嫌棄多接幾通電話？
中午在部隊熱熱鬧鬧吃了頓喜慶飯，下午又開車回神木。
回來后，就跟安保公司的人互動了一番，這安保公司明叫‘小平頭’，其成員髮型也都是小平頭，爽利幹練。
山莊的物業公司還是很歡迎小平頭入駐的，畢竟不花錢，還更專業。當然，他們為此也有付出，那就是要配合小平頭，而不是指揮小平頭。
而周易，給小平頭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但凡以親戚名義拜訪的，一律擋駕，滋事的就報警。
為此，他還特意給小平頭留了一段在部隊時拍攝的視頻。
說白了，就是將罪名都攬下，冷血無情、暴發戶嘴臉、隨便啦，他現在熱度太高，正需要降溫，髒水也是水。
通過院子回自己家時，正好趕上左鄰院子裏有人歡聲笑語，就看了兩眼。
兩家的邊界就是園藝矮灌木，整個明湖山莊都是這種風格，沒有高牆厚門，庭院深深。
發出銀鈴般笑聲的，是一位成熟女性，知性、大方、美麗，整體感覺，一句話，桃子熟了。
見到周易看過來，主動向他點頭致意：“過年好。”
搞的周易一愣，他太久沒有跟常人進行生活互動了，這個年過的也是儘是事兒，已然不覺間從年節氣氛中退了出來。
“過年好，呃，祝兩位青春永駐，萬事如意。”
另一個更年輕的妹子忍不住掩嘴笑。
周易被對方美貌和氣質晃到了，上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還是前世影視里的某位摳圖明星。
眼前這個沒摳圖，貌似還沒怎麼化妝，就感覺很離譜，以前他是真不信現實中有這等‘畫中人，夢中仙’般的姿色。
現在么，這個世界已經有超凡了，天仙理論上大約會越來越多？
倒是這妹子是誰，他記起來了。
當初孟來財帶着他來時看房子，他詢問左鄰右舍。
這左鄰就是有位同齡仿歲、美的冒泡的妹子，孟來財還說，人家看不上他，嫌棄他油膩。並說對方爺爺還是誰很給力，路早就鋪的順順的。
他還嘲笑：太子妃式的養法？
然後獲得了么孟來財的點贊。
現在一看，身材天冷穿的厚實、匆匆兩眼，尚未看出來，但這樣貌的確不是一般的可以。
另外這個成熟的，與之樣貌也頗多相似之處，眉眼、輪廓都相近，他心說：“這要是母女，那就真離了大譜。”
當然，八卦思路也就到此為止，他不覺得自己會跟這種人，該跟這種人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世上的人很多，但絕大多數，註定連過客都關係都不會有。
另一邊，等周易走了，年輕小妹子道：“小姨，這人挺好玩的，看着有點靈氣，一說話卻獃氣十足，忽然就搞的那麼正式，把我都整不會了。”
“嘴貧。這位可不傻。”大妹子目注周易進屋的身影，如是說。
“哦，你認識他？”
“認識，不過他不認識我。”
“這話聽着可惹歧義。”
“要這麼說啊，惹歧義的沒有一千萬，也有八百萬。”
“嚇，這麼誇張？這人是新紅起來的小鮮肉。”
“嘶，你說你這容貌氣質這麼仙，怎麼滿嘴都是腐話呢？”……
周易回家跟父母打了招呼，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身便服。
“媽，怎麼是新的？”
“過年不應該穿新衣嗎？結果呢？你換衣換鞋了么？”
“我忘了，不過我還是穿舊的吧，這沒穿開的衣服，綳在身上不舒服。”
“量身定做的，怎麼就繃著你了？你屬螃蟹的？穿新的！”
周青山打岔：“你姐上午來電話，說你沒給她拜年。”
“哦，我回頭就打。”
然後電話來了，是大汕那邊遲到的土特產，有點多，趕上春運，晚到了，富家女安保正在檢查，知會他一聲。
彷彿是一個開端，接下來，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兒一個電話，有孟來財的，還有其他方面的，周易乾脆出門，沿着明湖遛遛彎。
這還是他第一次逛明湖的這個地段。
不得不說，景緻還不錯，哪怕是冬季，也有些看頭。
更難得的是，明湖還有地熱特質，冬天最冷的時候，也就沿岸結一圈冰，冬天是不上凍的。
可惜周易現在沒什麼雅興賞景，觀景不走心，瞎看。
正好兩位美女鄰居也在外邊溜達，更準確的說，大小妹子是在長椅上閑坐說話。
小妹子有些百無聊賴：“小姨，看，又是那個獃子，接打電話真頻繁，感覺像拜年推銷保險的。”
大妹子其實早看到了“你怎麼老損人家？”
“就是覺得對眼緣，挺好玩。”
“你這對眼緣可真讓人消受不起，難怪一直沒男朋友。”
“嘁，我才不要男朋友，又得哄，又得演。還得看他演，演的好的又不多。倒不如這個獃子。”
“喲，原來是遇到了無視你美貌的，不服氣啊？”
“是有點不服氣，我懷疑他是欲擒故縱！學校里就有對我玩這種伎倆的。男生家家的，裝高貴冷艷，要麼就秀才藝，當自己是獨孤伽羅，又或李師師，現在這世道啊，男女人的行為反過來了……看！看！且說且就來了，獃子往水裏走了！”
“別瞎咧咧了，獃子都沒往這裏看哪怕一眼。”大妹子也被帶壞了……
不過，周易倒是真的在向水裏走了。
吸納艮石后，《歸元訣》修行提速不說，念控也達到了新高度。
像現在，通過靈打反應出來，靈打效果只作用在腳下，有效，卻又節能。
小說中有不少跟水有關的輕功，什麼水上漂，一葦渡江，登萍度水，踏波而行。
周易現在就算是踏波而行，鞋底金芒淡淡，踏水如履平地。
他往明湖裏走，是因為無意間察覺到了煞力。
深入后發現還真是，蜂窩狀噴射，就像三刀頭剃鬚刀式的花灑。應該是新出沒幾天，否則以其煞力排量，早該有明顯的異常景象了。
“這環境變化，是真要往‘災’的路子上演啊！”
周易一抬手，隔空掬起一捧水，看了看，隨即深吸口氣，蹬踏躍起，金色的光芒頓時渲染全身，進入靈打完全狀態。
隨即手掐印訣，一團橘金火焰從他身體中飛出，升到頭頂之上的空中，金光瀲灧，宛若驕陽。
隨即，在身體懸空的周易的操控下，這團包裹着寶焰壺的金焰，在湖面上點燃一圈金色火焰。
也只有這等居高臨下，他才看的輕水域染煞範圍，方便施展。
“敕！”
煉水成霧，煉霧凝精。
噴泉般，頂着火焰的水汽直上十數米，形成巨大的水環。
待到大水落下，空中滯留了大量水汽，如同霧氣。
之後，凝結成一個個的異常晶瑩剔透，放着光明的水珠。
合成總計十二枚水球后，周易在空中連書十二道靈符，然後又書寫了鎮邪符的符文玄章，也就是後來常用於鏡和碑，圍繞核心符號而書的符文。
雙臂一揮，金色的靈符沒入水球，水球聚合為一，有臉盆那麼大，光芒流溢，緩緩旋轉。
周易將符文玄章加持在上面，隨後抬手招來在空中歡快翻飛、猶如坐牢太久被放風的寶焰壺，二煉。
煉到只有馬克杯打小，周易將之持於水，一時間中二病發作，喝了聲：“螺旋丸！”
隨即將之打入水中。
‘咚！’宛如重炮洪水，白浪激起十米，隨後銀光漣漪圈圈，漸散漸起水浪。
之後，一顆光燦燦的，八仙桌那麼大的水球，就像月升水面般，冉冉升起，給人以一種特殊的隆重感覺。
這水球開始是虛的，但水光越來越足，明顯在凝實。
周易斂去身上金光，只剩鞋底有，人如落葉自空中飄下。
抬起手，寶焰壺化作一道流火，順着他的手臂沒入身體中不見。
大妹子看的張嘴屏息而不自知，小妹子眨巴眨巴眼，嘀咕：“這次倒是真秀了老娘一臉……”
這時，有巡邏的安保人員趕了過來。
周易指了指懸浮在水上、剔透發光的大水球：“煞力孔群封鎮，立個牌子告知。”
“是！”對方習慣性敬禮。
周易也像模像樣的回禮。
他現在也是軍官，還專門找人糾正過站姿和敬禮的姿勢。
再加上記憶殿堂的提熟練度效果，跟國旗班一般標準，關鍵是很有內味，但他走路的時候，就沒有軍人的痕迹了。
安保離開后，大小妹子湊了過來。
本來只是大妹子要過來，但小妹子也要湊熱鬧，就一齊來了。
“你好，認識一下，我是靳毓婷。”
周易看了看對方伸出的手，隨即注視着對方：“公家？”
“公家。”
周易伸出手，與靳香菲的手指握了握：“等你多時。”
結果小妹子在一旁起鬨：“你好，我是靳香緋，不握手，私人”
美女又特權？
未必，周易表示，無欲則剛，心說：“你以為你長的好，還挺會扮可愛，讓人賞心悅目，我就忍你、讓你、慣着你啦？偏不！”
於是回：“小孩子去一邊玩兒。”
靳香緋一挺胸：“哪裏小！？”
“嘿！我這小爆脾氣！”周易這次回答更乾脆：“心。”
靳香緋柳眉一豎：“你！”
周易寸步不讓，眉毛一挑：“我！”
靳毓婷跨步插入兩人中間，對周易道：“回頭再和小孩玩？”
說著，又扭過臉瞪了一眼靳香緋。
靳香緋不看靳毓婷，一副自知理虧已認慫的歪頭小撇嘴。
靳毓婷剛轉回頭，靳香緋就從側面探出半個身，地包天癟着嘴沖周易挑釁式昂了昂下巴。
這次周易不想慣着對方也不行了，大妹子盯着呢。
靳毓婷拿出證件：“我隸屬特別工作組，這是我的證件。”
大妹子本來只是展示給他看，結果周易很不客氣的拿過來，同時對靳毓婷道：“麻煩你讓小孩子離遠一點，卷進來沒什麼好處。”
然後就自顧自的走開幾步，打電話給李濟坤：“李局，是我，周易，請幫忙查一下證件編號真偽……”
靳毓婷扭身對靳香緋低聲道：“死心了？”
靳香緋咬着一口晶瑩白牙，恨道：“暫時！別讓我查出他是個變態，又或是個Gay！”
靳毓婷有捂臉的衝動，拿指頭懟靳香緋腦門：“你這裏邊都裝了啥？”
“魔鏡魔鏡誰最美和不服氣？”
“去去，先回家去。”
“我不，我就遠遠的當電燈泡，看你怎麼跟這個小呆炮兒壓馬路！”
靳毓婷腦門上有數條黑線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