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愛惡魔

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湯薇薇和裴佳思走在街上，兩人手挽着手，正在愉快的逛街。

前面有一個老婆婆正在顫顫巍巍的尋求幫助，兩人走上前去，老婆婆正在餐館找服務員祈求食物。這個服務員不是別人，正是謝薈。

謝薈由於在化妝品店工作的時候掉了很多很多頭髮，她就以為是那個化妝品店的問題，於是就辭職在這個餐館打工了，她每月還要還車貸和房租，現在她已經苦不堪言了。

謝薈正在去找經理請示，要不要送這個老人吃的，湯薇薇和裴佳思走進了這家店，她們跟謝薈說：

“你不是那個奇怪的阿姨嗎？”湯薇薇看着謝薈說道。

“那麼巧啊，妹~妹~。”謝薈看着這兩個女孩，心裏煩這兩個女孩煩得很，但自己是服務行業，只能繼續擠出笑臉服務。

“阿姨，我給這位老奶奶點上一份粥吧，老奶奶年紀大了應該吃不下硬的東西。”說著，裴佳思拿出了手機，開始掃碼點餐。謝薈的好人好事沒有做成，她回到後面開始工作。

老奶奶看着裴佳思，用手使勁抓住她的手腕，裴佳思通過老奶奶的手，這才感受到了魔力，這個老奶奶是惡魔。可為什麼惡魔會變老？而且魔力已經消散到所剩無幾。

老奶奶艱難的對裴佳思說道：

“打包。”

裴佳思趕緊備註上打包，她看着面前的老奶奶，不知道該怎麼和她交流，裴佳思現在心裏全是疑問。裴佳思感受到老奶奶沒有惡意，她也沒有帶着湯薇薇逃跑，就陪着老奶奶等餐。

兩個女孩攙扶着老奶奶出來，門口是等待已久的戚青松和黃子衡，黃子衡直接將刀砍出去，但面前是兩個學生和一個老人，黃子衡連忙收力，把刀收回來。

裴佳思看着兩人，平靜的說道：“先送這位奶奶回家吧，然後我任你們處置。”

裴佳思早就知道了獵魔人中有一個可以感知惡魔的人，從那時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偽裝已經毫無意義了。她開始害怕這一天的到來，也開始等着這一天的到來。可她仍然不知道怎麼開口跟湯薇薇說，怎麼告訴這個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是一個惡魔。

“那就上車吧。”戚青松說道，他感受到面前這兩個惡魔都沒有惡意，而且他看出來這兩個惡魔都是丁級惡魔，自己隨便都可以應對。但他也疑惑，為什麼這個老婆婆惡魔會變得如此衰老，惡魔不都是不會變老的嗎？戚青松讓眾人上車，但攔住了湯薇薇，說道：“你只是個普通人，接下來的事情，你不便參與了。”

“你這是綁架！佳思是我朋友，我現在就報警！”湯薇薇說道。

“薇薇，我覺得這個大叔說的對，你還是不去的好。”裴佳思也說道。

“裴佳思！你不是在我生日的時候答應我兩個人再沒有秘密的嘛，你想瞞着我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湯薇薇在車前大喊道。

“對不起，大叔，開車吧。”裴佳思沒有解釋，只想趕緊離開。戚青鬆開車準備走，湯薇薇直接張開雙臂擋在車前，她說道：

“今天，你們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

“師傅，實在不行帶她去吧，這兩個惡魔看起來沒啥危險。”黃子衡說道。

“行吧。子衡你記住，任何時候，不要用外表來判斷一個惡魔的強大與否。”戚青松說道，然後他打開了車門，讓湯薇薇上車。

湯薇薇一上車就摟住裴佳思的胳膊開始哭，嘴裏不停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

“怎麼會呢。我會一直。。”裴佳思話沒有說下去，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不能回到湯薇薇身邊了。但她仍無法將這種殘酷的話說出口。

老奶奶一直指着前方，車子開了整整三十里路，才來到了一個村子。這裏偏僻的很，離帝都已經很遠，已經算是郊區的村子了。很難想像這個老人是如何從這裏走到帝都的。

老奶奶下車，帶着眾人來到一個破舊的泥土房子。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種房子，老奶奶帶着眾人進去，木板的床上躺着一位老人，是一位老爺爺。老爺爺穿着挺直的中山裝，直直的躺着，雙手放在胸前，手上拿着一朵路邊的野花。

老奶奶輕輕的給老爺爺拂去衣服上的灰塵，接着將打包的粥放到老爺爺的身旁。老奶奶啊啊的說著，眼淚開始大顆大顆的落下，她拿起老爺爺的手摸着熱粥，可老爺爺仍舊沒有半點反應。

老爺爺應該已經去世幾天了，他冰冷的身體感受不到熱粥的溫度。

老奶奶的身體逐漸土崩瓦解，像塵土一樣的飄散，而在房間裏的人們，也隨着老奶奶飄散的塵土，進入了一段回憶。

他們來到了一個貧窮的時代，老奶奶和老爺爺那時候還是年輕的女子和小夥子。兩人是包辦婚姻，女子嫁到了農村，小夥子怕女子不習慣農村的土炕，當天就打了一張床出來。

女子跟着小夥子下地，兩人一起早出晚歸，女子給小夥子做飯，小夥子搶着去洗碗。日子簡單重複的過着。

女子的身體不好，開始幹不了活，小夥子開始一個人包了所有的農活。為了怕女子呆在家裏孤單，小夥子用板車拉着女子走二里地去隔壁村看唱戲，晚上再拉回來。每當小夥子拉着女子進城，都會在一家飯館裏給女子買上吃的，給自己買一碗粥。

女子不想讓小夥子那麼累，開始縫着刺繡，賣錢補貼家用。小夥子和女子晚上聊着，小夥子笑着說，當年最後悔的是沒有考上大學，沒能穿過中山裝。女子說最後悔的是沒有給小夥子生個孩子。

父母親戚都勸小夥子離婚，找一個能生的。他們埋怨女子病怏怏的還不能生。小夥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更加的早出晚歸。女子以為小夥子在外面有新的女人了，準備用剪刀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時小夥子回來了。他用板車拉着女子和行禮就出發了。他一路上都在笑着，跟女子說，不用聽別人的話，我們過好我們自己的就行。

女子看到一個土壘成的房子，她現在明白小夥子每天早出晚歸的幹什麼了。二人搬到了新家，沒有了親戚朋友的流言蜚語，女子和小夥子又回歸了平靜的生活。小夥子在地里干農活，女子在地頭坐着刺繡，為什麼不呆在家裏？因為女子像看到小夥子。

從那以後，兩人終於過上了男耕女織的生活，每天小夥子將女子拉着下地，晚上拉着回來。日子簡單的過着。

小夥子變成了老爺爺，女子變成了老奶奶。老爺爺拉着老奶奶到電影院看了一場《鐵達尼號》，在回去的路上，老爺爺採下一朵野花給老奶奶戴在頭上，說老奶奶真好看。老奶奶在車上笑着，老爺爺在前面拉着，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拉着她回家。

直到今年，老爺爺再也沒辦法下地幹活了，他躺着床上，嘴裏喊着餓了，餓了，想喝粥。老奶奶便出門給老爺爺買粥，一直走了很久很久，才到了記憶中的飯館，買到了記憶中的粥。

可等老奶奶回到家中，老爺爺已經喝不了她買來的粥了，老爺爺手裏還拿着一朵野花，應該是想給老奶奶戴上的吧。

連老奶奶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一個惡魔這件事。

老奶奶變老不是自然產生的，而是她內心渴望着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老去，她的魔力一直在促使自己和老爺爺以一樣的速度老去。在她看到老爺爺去世的時候，便也選擇了去世。

一生一代一雙人，怎願相別無相親。

老奶奶的回憶結束，四人還坐在房間裏，戚青松準備將老爺爺和老奶奶的寸土葬在一起。

戚青松用刀在地上挖着坑，黃子衡也在旁幫忙。兩個女孩將老爺爺和老奶奶抬出來，放到坑裏。

戚青松找了一塊木板，立在了墳墓之前，他不知道兩位老人的名字。最後只能在木板上寫下：

“比翼連枝今日願。”

事情都弄完之後，戚青松看着裴佳思，裴佳思說道：

“我跟你走。”

湯薇薇攔在裴佳思身前，看着戚青松：“我不同意。”

裴佳思拉開身前的湯薇薇，她雙手放到頭上，扯下一把頭髮，說道：

“對不起，我是脫髮惡魔。我從來都不配當你的朋友。”

“可，可我喜歡你。”湯薇薇說道。

“我知道。”裴佳思說。

“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從來不談戀愛就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湯薇薇激動的說。

“我知道，可我是惡魔啊。”裴佳思說。

“我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還是不是人，你只要是裴佳思就是我喜歡的人，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惡魔，只要是你我就喜歡。”湯薇薇拉着裴佳思的手，眼裏已經噙着淚水。

戚青松說道：“姑娘，和惡魔呆在一起，會有危險的。”

“我不在乎！”湯薇薇說道。

裴佳思心裏想到了彭羅斯惡魔，又想到了蟑螂惡魔，老鼠惡魔，蜈蚣惡魔。這些惡魔都是因為自己，才把湯薇薇也抓起來的。如果沒有自己了，湯薇薇肯定不會受到這些危險。裴佳思想到這裏，心一橫，甩開了湯薇薇的手。跟着戚青松走了。

戚青松帶走了裴佳思，留下黃子衡送湯薇薇回家。裴佳思被關進了惡魔研究所，湯薇薇也被送回了家，讓鍾倉來清除她關於裴佳思的記憶。

鍾倉將花束遞給湯薇薇，說：

“聞了這朵花，你就會忘掉一切不好的東西。”

湯薇薇為了趕走這個油膩男，聞了一下，接着便暈過去了。鍾倉滿意的離開了。

湯薇薇過了一會醒來，她拍了拍腦袋，什麼都沒有忘記。在她心裏，和裴佳思在一起就是快樂的，那怕裴佳思是一個惡魔，她也深深的愛着裴佳思，所以湯薇薇並沒有忘記任何事。

湯薇薇開始在網上搜索和惡魔相關的資料，她一定要再見到裴佳思。

獵魔人別墅後院。

安九州終於學會了以氣化刀切開石磚，明天來又給他展示了一下以氣化刺，在石磚上扎了了一個小洞。安九州又開始了學習。這次，應該已經輕車熟路了。

慕容瓊仙拿起槍在院子裏揮舞，她已經學會了岳家十三槍中的前兩槍。慕容瓊仙對安九州說道：

“雙響炮，你進度行不行啊。別到時候只能拖我的後腿。”

雙響炮是慕容瓊仙對安九州起的外號，因為昨天安九州連放了兩個屁。慕容瓊仙真是剛認識的時候禮貌，再認識一會就開始神經起來，一旦她覺得和你熟了，那你就完了，你必須準備好二十四小時接受她的嘲諷。

“把槍舉平，重新來一遍。”岳清說道。與慕容瓊仙不同，岳清是個做事極其認真的人，但他並不強勢，他不會管慕容瓊仙的廢話，只會提醒慕容瓊仙將槍拿好。這也是慕容瓊仙可以繼續肆無忌憚的嘲諷安九州的原因。

“看好了！”安九州懷着怒氣，對着石磚就是一拳，石磚上面真的出現一個小孔。可石磚後面，這個院子的牆壁，倒塌了一片。

“地震了！快跑啊！”時千慧推着輪椅上的季應安從房裏跑出來，嘴裏大喊着。然後時千慧就看到了倒了一半的牆壁，和正在低頭認錯的安九州。

“御土符。”林言捏着法決，將一個符咒甩出，倒塌的牆壁瞬間自己蓋起來。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事故一樣。

“你這個符籙也太好用了！我也要學！”慕容瓊仙說道，岳清聽到后，有些不開心了，他說道：“先將手上的東西學好，再去學別的。”

“是，師傅。”

他們又開始了訓練，而正在巡邏的明珠就不那麼開心了。明珠正在警察局看着一個監控。

一個乞討老人到飯店乞討，店員好心的給他飯菜，他卻倒在地上，然後店員打掃被老人倒在地上的飯菜，被老人一推，倒在地上。

這明顯就是一個沒道德的老人在幹壞事，但是值班的年輕的警察非要說這個老頭是素質差惡魔，要不就是沒道德惡魔。

明珠給這個年輕警察封吉亮解釋，他說的這兩種惡魔是不存在的，這個老人只是單純的素質差而已。封吉亮一心想當獵魔人，於是又帶着明珠去看一個人。

這個人在路邊玩手機，然後一條狗過來，衝著他開始撒尿。這人直接打在狗尿尿的地方，狗疼的跑了。這個人還不放棄，繼續追着狗打。在街上把這個狗打死了。

封吉亮說這個人是憤怒惡魔，或者是滅狗惡魔。明珠又給他解釋，這兩個惡魔也不存在。明珠跟這個年輕警察說道：

“獵魔人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我不想想你這樣的祖國的花朵在上面犧牲。”明珠剛說完，手機就來了一個視頻，明珠接了，是成元慧。成元慧對着明珠說道：

“爺爺，看這！林言師傅能用符籙燒烤，你快回來吃吧。安九州馬上就把你的那份吃完了。”

然後視頻里是左手拿着三串，右手拿着四串的安九州，安九州瘋狂的吃着，鏡頭都不看一下。旁邊是正在燒烤的林言，林言對着視頻擺了一個耶。明天來也說道：“明叔你快回來吧，真的特別好吃。”

“好好好，我馬上就回去。”明珠笑着掛了視頻，抬頭看到了封吉亮一臉陰森的表情。封吉亮說道：“這就是危險？明叔，我都是警察了，我還怕什麼危險。你就讓我當獵魔人吧，我也想殺惡魔。”

“不只是危險，惡魔很狡猾的。我們很久都抓不到一個，這才在那裏休息的。你當警察每天還能有事情做對不對。”明珠說道。

這個時候又來了一個語音通話，明珠點開，是黃子衡。明珠心想黃子衡不會出什麼亂子了，就接了電話。

“爺爺，你猜怎麼了！”

“怎麼了，是不是一天都沒看見惡魔啊。”明珠笑着問道，故意將話題往抓不到惡魔上面引，希望黃子衡能明白。但是可惜，明珠還是高估這個孩子的智商了。黃子衡大聲的說道：

“什麼啊，我今天遇到兩個惡魔呢，一個死了，一個抓到研究所了。我現在正在回去路上，他們正在叫我回去吃燒烤呢，你也快點回來啊。”

明珠尷尬的看着封吉亮說道：“就這兩天這樣，其他時候，我們都閑得慌。都遇不見惡魔的。”

“明叔，我求你了。”封吉亮說著就要跪下去，明珠趕緊將他扶起來。這個時候，局長進來了，看到了這一幕，他呵斥封吉亮：

“是不是又纏着你明叔讓你當獵魔人？出去！”

封吉亮只能轉身離去，走出去前還不忘了一直給明珠做手勢讓明珠打給他。局長看着明珠，說道：

“老明啊，我這個兒子，讓你操心了。”

“哪的話，我們的工作全靠你們。”明珠說道。

“我就這一個兒子，我當然希望他子承父業，當個好警察。他這一天天的，凈想着離我遠點，到你那裏去。”封局長說道。

“哎，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太較勁。”明珠說道。

“我知道你那裏都是天生靈胎，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能去呢？我兒子他去了不也是搗亂嗎？”封局長說道。

“小亮他雖然不是天生靈胎，可他身邊的氣很純潔，是一個沒有被世俗污染的人，你應該高興有這個正直的兒子。”明珠說道。

“不說他了，最近又有新案子要麻煩你了。”

“什麼？”

“一個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