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騎士
蘭尼斯特離開了臨冬城后，史塔克的儀陣也散了。
“我已經派人備好房間......”羅柏有些遲疑的說了幾句客套話，很容易就能聽出這是他特意背出來的。
十四歲的臨冬城主，還是顯得太稚嫩了，雖然說只是代替他的父親暫管臨冬城。
他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和紅棕色頭髮遺傳來自他的母親，這和他的父親大相迥異，反而那個私生子雪諾更像一個史塔克。
雪諾也正是因為和艾德長得太像，才會時常刺激到臨冬城主母凱特琳·徒利。
容貌似乎牽引着命運，在坦格利安家族史中，那些生得不是銀髮紫眸的王儲似乎都難以登上鐵王座。正如科爾最為崇拜的“破矛者”貝勒王子，作為王儲卻隨他母親長了一張多恩人的臉，不出意外他也沒能登上鐵王座統御七國。
這當然這不過是一群閑着沒事幹的命運論學者搞出來危言聳聽的，但羅柏似乎也沒能掙脫這般命運的詛咒。
有些人的人格魅力就是能透出史書和傳記，讓人心生仰慕，不管是前世翻閱小說，還是在臨冬城圖書館裏翻開史書，科爾都被貝勒王子的魅力給深深折服。
正是羅柏的身上有着相同的品質，才吸引到了科爾的追隨之心，史塔克家的人有時候很天真，但他們的品質在七國絕對是獨樹一幟的。
“史塔克大人。”科爾突然喊住轉身欲走的羅柏，他疑惑的看過來，一個年輕的守夜人？
“瓊恩委託我將一封信交給您。”拿出雪諾寫的信件，沒有用紋章封蠟只是簡單的用些樹脂封口。
羅柏拿過信，似乎沒打算現在就打開，只是吩咐手下，“好好接待守夜人的兄弟們。”
科爾摸不準雪諾的這封信能不能作為他的投名狀，他可沒看過裏邊寫着什麼，畢竟是人家的家書。也許只是在末尾隨便的提一句吧，只能祈禱我們的羅柏城主不像那群看小說的一樣，一目十行就過去了。
臨冬城的客房要比農莊和荒野舒適得多，至少對現在的科爾來說，已經算是極致的享受了。羊毛織成的床被，不知比科爾在長城上睡的破皮墊子柔順多少倍，想到更加跟奢華的天鵝絨絲綢，科爾不禁開始嚮往起來。
以後他成了領主就和提利昂一樣天天喝葡萄酒，頓頓吃牛排，穿天鵝絨絲質的衣服，睡塞滿羽毛的溫床。
他拍拍腦袋，該死自己可是從大天朝來的呀，什麼空調火鍋沒享受過，怎麼會有如此鄉巴佬的想法呢。
好吧，環境改變人。一個飯都吃不起的人，是沒有精力去考慮什麼陽春白雪的。
他去洗了這輩子的第一次澡，建在溫泉之上的臨冬城是不會缺這點洗澡水的。
聽說主堡就建在一座泉眼之上，牆壁間都涌滿了溫泉，這使得主堡里時刻充滿了暖意。科爾他們自然不會住在主堡里，臨冬城有專門接待客人的地方。
一處露天的溫泉下，科爾脫光衣服泡了下進去，水溫在四十度左右，他抬起手搓了搓，瞬間摳出了一堆黑泥來，他有些白皙的臉上不禁湧出一絲臊紅。
一直搓得皮膚髮紅，從上到下，起身時整個人都是紅撲撲的。
把身子洗乾淨后，他就不太想把那身灰衣套在身上了，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套上。
返回客居，尤倫正好從門裏出來，他開口問，“已經到了臨冬城，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事先大家還都以為他要跟着小侏儒下南方去，
畢竟那邊的騎士氛圍遠比北境濃厚。他的騎士夢在守夜人里可以算人盡皆知。
科爾雖有心向狼家靠攏，但這也得人家認許才行吧，自己總不能舔着臉去求，他可學不會諂媚的那一套。
而且不見得你低聲下氣，人史塔克就會對你看上眼，他們似乎更欣賞那種硬氣的傢伙，俗稱“榮譽”。
“我想先在臨冬城裏瞧一瞧，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大的城堡。也許看夠了北境后，就會往南走吧，伊蒙爺爺想讓我在七國多看看。”
“你有想法就好。”作為長者尤倫想着還是得提點提點這個稚嫩的後輩，“七國可沒你想的那麼安全，遇到了危險不要逞強，那些貪婪的傢伙只想要你身上的錢罷了。”
他思索片刻，繼續開口道：“騎士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孩子。也許這麼說你會不高興，但身份已經決定了一些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高個鄧肯爵士。”
傳奇御林鐵衛高個鄧肯，從君臨城跳蚤窩裏闖出來的騎士。傳聞他有兩米多的身高，也被人稱為巨人騎士。
科爾看了看手中的凜冬之夜，他雖然個子沒那麼變態，但力量應該夠格的吧。
“騎士不只是目的，也是過程，不是嗎？”
尤倫笑了笑，心想年輕人熱血澎湃總是好的，如果像他們這些老傢伙一樣過一天算一天又有什麼意思呢。就該喝最烈的酒，睡最靚的妞，這樣老了才有炫耀的資本。
可別把騎士想得太光鮮亮麗，大多的騎士境遇其實和守夜人無異，不過是一群討要生活的戰爭獵犬，哪裏有戰事就往哪裏跑，平常的生活就和尤倫想的差不多，喝酒嫖妓，把錢花光然後睡覺，有時間就裝成強盜打打劫。
貴族玩的那一套，和平民是不一樣的，他們的騎士是貝勒王子，是龍騎士伊蒙王子，是高個鄧肯爵士，是拂曉神劍亞瑟·戴恩。光芒萬丈，流芳百世。誰又會記得某個盔甲破爛，馬匹瘦弱，劍上滿是鐵鏽，凍死在國王大道上的所謂的騎士呢？
騎士確實很酷，但讓他像個遊俠一樣周遊列國四處貫行騎士之道，那肯定不現實，他又不是中二病少年，仰慕那些品格高貴的騎士自是仰慕，但不意味着他要去學那一套。
他想要的就是在這個萬惡的中世紀裏登上那一撮貴族的船，然後過他醉生夢死的領主生活。
而臨冬城將作為第一站，打響他征程的號角。就算最後也改變不了羅柏·史塔克的命運，至少也在即將到來的五王之亂，混出點名頭，亂世總能讓他這個先知先覺者抓住機會。
“史塔克大人，可是邀請了我們共進晚餐，不要忘記了。”尤倫提醒到。
科爾在房間裏小作休憩，擦了擦鋼劍‘凜冬之夜’。他感覺這好像是瓦雷利亞鋼，但卻又不是很肯定，伊蒙爺爺說過，瓦雷利亞鋼不是那麼好煉。
入夜後，主堡的僕從就有人來叫他們，是羅柏城主為他了設好了晚宴。
科爾隨着三個守夜人弟兄又一次來到大廳，倒也沒大擺宴席，看起來只是貴族的家宴，但對科爾幾人來說，就是十分奢豪的場面了。
尤倫是見怪不怪了，科爾確實對貴族的宴會充滿好奇，但很快就失望了，感覺和平常守夜人聚在一起用餐沒什麼區別。
科爾幾人被安置在右側，除了史塔克家的幾人，和學士外，就到他們的位置，看起來也是有講究的。雖然守夜人身份不高，但作為客人，史塔克家還是給了他們足夠的尊重。
羅柏一畔吃着盤子裏的豬肉腸，也在思索着該怎麼牽引些話題出來，讓晚宴不這麼死寂，畢竟他是主家，羅柏不開口的話，也沒人敢出聲。
“瓊恩的信我已經看過了。”最後他把目光看向了科爾。
【給羅柏：史塔克，如果你看到這封信那麼我已經在守夜人站穩了腳跟，不久后就會成為一名榮譽的遊騎兵，然後成為守夜人的總司令，你可以和女孩子們學學針線，我會保護你的。
......我很高興諸神讓布蘭醒了過來。
......我的東西可以送給瑞肯，他應該會很高興。
......科爾是我在守夜人里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讓他留在臨冬城，他一定是個不錯的助手，在我不在的時間裏，你可以讓他保護你。
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