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王
鏘的一聲寶劍出竅，凜冬之夜以迅疾之勢，直逼狼首而去，那寒光如烈日下的玄冰灼灼閃動。
狼天性機敏，它一仰首正見那鋼刃襲來，撐掌一躍，如靈活的影子騰空躲開，在四五尺外落下。
馬匹驚嚇着四處騰挪，要不是科爾緊緊用退夾住馬肚，估計它已經逃竄入山林里去了。
“夥計，別慌張，不過是只畜生罷了。”科爾喃喃自語，似乎在安慰身下的那匹老馬。
尤倫幾個守夜人和提利昂的侍衛也在安撫坐騎，那灰色的冰原狼凶目閃出血色，齜牙咧嘴，脊背直聳，口中發出哼哼的低吼。
提利昂正哀嚎着躺在地上，他的那匹母馬被嚇得嘶鳴一聲，就往林子間逃去，不過被手疾眼快的尤倫一把抓住了韁繩。
科爾一躍下馬，單手持劍，以身正對冰原狼，他目不暇視的緊盯狼的血眸，輕聲朝身畔的提利昂問道：“怎麼樣？能不能起來。”
“我的腿在抽筋，感覺肋骨也斷了。”提利昂神色痛苦，手腳不住的顫抖。
冰原狼左右移步似乎想要尋找科爾的弱點，這時侍衛傑克，和守夜人們也朝兩人靠過來。
經驗豐富的守夜人尤倫擔憂的說道：“狼可不是獨居動物。”
這話一語成箴，在冰原狼目露凶光的瞪着他們之際，周邊的樹影里一雙雙泛着綠光的眼睛如夏夜裏的螢火緩緩靠了過來。
這時提利昂被他的另一個侍衛莫里斯扶起來，它的劍使得和維吉一樣，平常就負責照顧照顧提利昂的飲食居住和喂馬。
三個黑衫弟兄靠在科爾的身側，提利昂的侍衛保護着他。
很快那些綠悠悠的眼睛露出了屬於它們的獠牙，全是雪狼，看來這冰原狼就是它們的頭了。
尤倫知道只要狼頭不退，那麼狼群就不會退，所以必須得擒賊先擒王，他咬了咬牙，“我們得先把這頭大傢伙殺了，不然誰也走不了。”
成年冰原狼的體型像個小牛犢一般，別說是他自己上，就算他們一起出手也不見得能佔到便宜。
守夜人的遊騎兵應對冰原狼和雪原熊可能有些經驗，但尤倫不過是個來往七國的事務官罷了。
狼群將他們圍在圈子中，彷彿獵人在圍獵鹿群，好在跟隨南下另外兩位黑衫都是手腳不錯的守夜人，眾人只要齊心協力也不見得會敗下陣。
狼除了抱團外，還是很聰明的動物，至少他們懂得知難而退，不至於在一個石頭上死磕。但若科爾他們要是表現出怯懦或者害怕來，那麼狼群也能很快察覺。
“聽我的號令來，不要擅自行動。”最年長的尤倫喊道。
科爾緊握着凜冬之夜，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這將是一場決定生死的較量。手指間不由浸出些熱汗來，他目光一凌，時間開始放緩，憑藉時間之眼，他可以看清狼王的每一步移向。
“如果被狼群圍住，那就完蛋了。”提利昂似乎緩過了一口氣。他真是後悔沒有聽從老莫爾蒙多派些人護送的建議，這是第二次被那該死的狼給撲倒，這次傷的可重得多了。
後勁被磕頗了皮，肋骨不確定到底斷了沒有，反正像是扎如了一根針似的，疼得他近乎昏厥，但現在要是睡過去，那就真不會醒來了。
“得有人牽制這頭怪物，不然我們無法突圍出去。”尤倫出口道。
誰會大公無私留下來用自己的命殿後呢？眾人面面相覷，一猶豫那麼破綻就來了，狼王抓住機會一撲而來，
正是那侍衛莫里斯。
科爾這邊四人抱成團，難有缺漏，但一個手腳無力的侏儒加上一個不會使劍的僕從，那漏洞就多了去了，而且面對這龐大的怪物難有不露出恐懼。
莫里斯驚愕的看着凌空而來的巨影，他手臂提劍，但不及擋格就被狼王給撲倒了。
巨牙刺入他的手臂間，只覺骨頭都要粉碎在這張血口之中。
科爾四人迅捷而動，拿着劍支援過來，但狼群的默契顯然要比他們契合得多，看到老大一馬當先，群狼也如潮湧般奔來。
科爾的速度最快，不過幾步他就靠到了狼王一側，揮劍就砍。
凜冬之夜如殘月芒閃，於半空劃出一道弧影。
狼王正埋頭啃咬着莫里斯，他如無助的羔羊在狼爪下抵抗。
靈覺大感危機，狼王放開獵物準備躲避，不過時間之眼早已探明了它的軌跡，原本橫空揮舞的利劍，順勢急停，由砍轉刺。科爾腳跟重踏岩地，後腿發勁一躍而起。
凜冬之夜如長虹貫日，直逼狼王而去，凌空騰躍，它已無法發力躲閃。
一聲劇烈的狼嚎震耳欲聾，科爾握着劍與狼王一同砸在了地面上，凜冬之夜直入冰原狼的兩肋，劍已經刺入一尺有餘，就算無法殺死它，卻也重創。
果然它倒地后又躍了起來，以一副兇狠的目光直逼科爾，但傷口上汩汩不止的血還是出賣了它。
凜冬之夜的劍面上沾染紅跡，科爾甩手一抽，血滴飛舞，劍面重現寒芒。
狼目生出退意。
鮮血似乎刺激到科爾的神經，他怒吼道：“畜生，再來啊！”
咆哮之大，無怪科格爾總司令會誇他是天生遊騎兵的料。
冰原狼被嚇得急退幾步，看着科爾那雙怒目，它低吼一聲踉蹌轉頭。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科爾喝退了狼群，科爾的胸膛也是起起伏伏，放緩了眼瞳，他的雙眸早就一片血紅，和冰原狼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一直待狼群徹底隱匿在山林里，他才垂下雙臂，仰頭大口呼氣。
眾人劫後餘生，身心也放鬆了下來，還是尤倫經驗老到，他急忙說道：“狼群還去得不遠，它們是十分記仇的傢伙，我們得趕快走。”
科爾一晃頭，跨步朝自己老馬走去，途徑提利昂，他詢問一聲，“怎麼樣？能騎馬嗎？”
提利昂似乎還震撼於科爾的大發神威，他眼睛瞪得老大，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科爾。
科爾皺了皺眉，咕噥一句：“是不是被嚇傻了？”
提利昂眼角一挑，伸手指了指頭，“這顆大腦袋可聰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