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親王

第29章 親王

今日是冬至,南宮裏的下人們忙裏忙外的,各種山珍野味都陸陸續續的從後門搬至后廚,因為今日太子與十王爺都會過來過節,所以這細緻的準備工作要比往日更加上心,往往下人們最期盼這種節日,主子們心情愉悅了就會打賞,那可比干半年的月錢還要多。

小憐也是忙裏忙外的,跟只蜜蜂似的跑進跑出張羅着院裏的擺設和衛生。雖說她們搬過來的時候,東西一應俱全,什麼都不用準備,無奈孟煙兒是個認東西難伺候的主兒,全部都按王府那邊的規格從新整頓了一番。她今日穿了一身霧藍色齊胸儒裙,裙擺綉着幾隻白鶴,一雙鑲有圓潤珍珠的翹頭弓着,一身的精緻打扮配着她那張妖媚而不艷俗的臉蛋,衣香鬢影,顧盼生姿。

王五兒一早派人來傳話,尋她去勝益賭坊查帳。往年,從來無需她關心帳目問題的,如今去派人傳話讓她去查帳,想必是有什麼急事尋她才這樣傳的話。吃完早點,她就乘了馬車走了這麼一趟。馬車並未停在勝益賭坊門口,而且隔壁的一家賣女人粉膏首飾衣裳的店鋪,下了馬車,店鋪老闆立馬笑臉相迎了出來,熱情的招呼:“這位夫人,本店有新到貨的水粉口脂,都是一等一的上好貨色,您瞧瞧?”

“上個月我在你們這訂的綉帕可綉好?”

“真巧,今兒綉娘剛送貨過來,請隨我進內殿驗貨”

店內人流很多,每天都是各種貴婦人,小姐採買的首選店鋪,裏面的東西新穎時尚。定製取貨的流程不管你是誰,都需要在內殿完成,從不在前廳完成任何交易。

掌柜熱情帶領下,孟煙兒進去了內殿,擺手示意他退下。輕車熟路的走了另一個方向,推開了木門,踏上木梯來到二樓,推開一扇裝修得和牆幾乎融為一體的門,這一邊就是另一番天地了,下面是各種摻雜的骰子聲音,興奮和絕望的吶喊助威聲,人人眼裏貪婪的盯着桌面,面前堆放着金銀珠寶。

她輕飄飄的從閣樓望下去,這個賭坊建造無非就是防那些輸了精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賭鬼建的,二樓閣樓可以從小窗戶望下一樓,卻從來沒有人能從一樓爬上二樓,就算是輕功極高的人,爬上屋頂觸發機關,也是死路一條,唯一通往二樓的路口只能是從旁邊的首飾店鋪上來。

孟煙兒直徑推開一間廂房的門進去,王五兒沒注意到來的人是她,正翹着腿耷拉在桌子上,穿一身印滿金坨坨的棉襖,手持煙管槍,坐在那吞雲吐霧,熏得整個房間都充斥着煙草的味道。

“老大..老大..”一旁伺候他的小弟看到來訪的人,緊張的推搡着王五兒,又尷尬賠笑的望着門口皺眉的孟煙兒

“幹嘛!推老子,滾,滾開,咳咳”王五兒被煙嗆了口,不耐煩的推開一旁的小弟,正因為他幾乎是半個身子窩在椅子上的,這個角度根本就看不到她。

“老大!快點起來,是姑奶奶”

小弟這急迫一吼,好傢夥!嚇得王五兒跳起來,幾乎是撲過去的開窗戶散味,隨之轉身,尷尬又恭敬的笑呵呵的說:“姑奶奶,來,您請坐”

孟煙兒板著臉踏進了屋裏,因為開窗的緣故,煙味消散很快,冷風嗚嗚的灌進來,拿盆燒得紅旺的荔枝木炭,燒得更紅旺了,屋內溫度剛好,不冷不熱。她坐在桌前,隨意拿起本賬本,瞧了瞧,又丟在桌上,深邃的眼眸盯着他,幽幽說道:“說吧?什麼事”

王五兒打發了小弟,關上了門,笑呵呵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說道:“姑奶奶,我表弟那事我聽說了,那小子我也接應過來,現在正安頓在我小老婆那院裏,應該沒人察覺,如何安頓他呢?”

孟煙兒思緒了一會兒,輕嘆一口氣說道:“你看着安排吧!實在不懂如何安置他,叫秦子卿安排他吧,反正無人見過他模樣,出不了什麼大事”

“姑奶奶我尋到那個買兇想殺你的人了,正是之前想輕薄你的李承銘,要不要我派人去做了他,給您泄憤?”

孟煙兒瞧了王五兒那往脖子抹的手勢,鄙夷的扁了一下嘴角:“跳樑小丑罷了,早就想到是他了,這蠢鈍的想法也只有他想得出來,何必髒了我們自己的手呢?等着吧,這小子間接傷害了皇上那金疙瘩,會放過他嗎?現在他就跟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而已,不足為懼。你不會尋我過來就是講這事吧?無不無聊?下次這種事不要拿出來浪費我時間”

正要起身摔門而出的她,被王五兒安撫了一頓,從抽屜里抽出一本賬本遞到她面前,一臉正色的說道:“姑奶奶,您瞧這賬目,如何處理?”

孟煙兒仔細翻了幾頁,略帶興趣的勾起唇角,起身推開身後的窗戶,眺望樓下熱鬧的賭場,在人群中尋到了一位骨瘦嶙峋,高顴骨雙頰凹陷,頭髮稀疏卻穿着華貴的老頭。王五兒也隨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在旁邊說道:“最近一個月他天天來,賭運極差,前幾天還去我們名下的店鋪典當了一些古董,拿了錢又來輸了個精光。現在又跟我們借高利貸,也是輸了個精光,可他身份我們也不好說什麼,這不找您來定奪”

她盯着樓下的老頭賭了幾把,有趣的事情是,無論輸贏,他都是那一副模樣,不悲不喜,神情淡漠。一點都不像來賭的人,反而像想引起別人注意的人,如果猜想得不錯的話,他是沖勝益賭坊背後老闆來的。樓下那老頭,別看他瘦成這樣,卻是當今皇上的哥哥,元慶王朝的最後一位親王,榮欣親王———元勛之。

聽聞當年應該是他登基的,可他偏偏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不顧反對的娶了一名西域女子為妻,氣得他父親削奪他太子之位,改立他胞弟為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帝。直至老皇帝駕崩,新帝登位他才榮升親王的位份。當今皇帝是心狠之人,登位以後把他所有的兄弟全部殺了,只留下這位榮欣親王,雖也是沒有實權,但也是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不幸的事情是,新皇登位的第二年,這位西域美人產後大出血離世,只留下一個軟糯可愛的女兒與他相依為命,不懂是不是造化弄人的原因還是什麼,女兒在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怪病,常年卧床不起。從此這榮欣親王府的大門就緊緊閉上,也不參與任何朝政和皇家活動,久了大家也漸漸不再談及,還有這麼一位親王的存在。

可之前沒有聽聞他有嗜賭的事情啊?怎麼突然冒頭活動了?孟煙兒扯着笑意,關上了窗戶,只是她閉上窗戶的時候,樓下的元勛之抬頭淡漠的看了一眼,雖這個角度未看到正臉,他似笑非笑的攬起桌面上的銀錢離開了勝益賭坊。

孟煙兒走至另一邊打開可望向臨街的窗戶,抱着手臂看着那個蒼老瘦弱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淡淡說道:“追回這些錢,別讓他起疑”

王五兒也跟着站在一旁,也盯着元勛之的背影,詢問道:“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不必,行了,我要回去過節了,你也早些回去陪媳婦孩子吧”

孟煙兒講完頭也不帶回的離開勝益賭坊,離去的時候,手裏捏着一方綉帕和幾大精緻包裝的禮品,乘至馬車往南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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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禮在書房提起筆,耐心的勾勒出美人的輪廓眉眼,最後畫上呈現的美人正是孟煙兒。他頗為滿意的繼續細心的給畫填圖顏色,使得這畫更為逼真自然。

譚亥站在一旁,靜謐的書房內只聽得到兩人均勻的呼吸。過了許久,元禮停下筆,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繪畫作品,漫不經心的說道:“說吧~”

“回稟主子,王妃確實是乘馬車去了一家商鋪採買了胭脂水粉,逛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出來,瞧着並無異樣。不過有趣的事情是,屬下遇見了榮欣親王,他從一家叫勝益賭坊的裏面走出來。經打聽,他最近一個月都留戀這家賭坊,輸了很多銀錢,還去典當了古董,借了高利貸繼續賭博”

元禮隨意把那幅有市無價的古畫隨意丟棄在旁。小心翼翼的的美人畫掛在牆上。抱着手臂欣賞,低聲喃呢:“看來我家小白兔還是帶獠牙的小可愛呢…”

譚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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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不當血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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