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訴衷腸
他看我的神情有些落寞,幽幽的說道:
“我是家中獨子,可十年前我還有一個哥哥,他溫文爾雅滿腹詩書,被寄予厚望。”他頓了頓,眼神里有些神傷,飲了口茶繼續道:
“那年我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與別人打賭看誰能摘到寒冬里的第一株雪蓮。”我探着腦袋好奇地問:
“雪蓮,你說的是天山雪蓮嗎?我只聽人說過,卻從未真正見過。”他點了點頭,語氣深沉的說:
“因天山雪蓮名貴,受人追捧,故而有些商人便開始着手培育。因雪蓮生長在高寒之地,所以必得是在最冷的時候,才能開出花來。”
“那你是等到最冷的時候去摘嗎?”他搖搖頭,眼神哀傷的說:
“不是我,是我哥哥,他知道之後怕我會偷偷去摘,就把我關在家裏,直到三天後,他才回來。”說完之後他的眼睛紅紅的,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帶着哭腔繼續說道:
“他回來之後受了風寒,卧病半月……不治身亡。”我看着他顫抖的身體,覺得有些心疼,輕拍他的背希望他好受些。
也許對於他而言,陪伴就是最好的,畢竟任何言語都有可能讓他覺得難受。
半晌,他整理的自己的面容,想起剛才的失態,神情有些尷尬的說道:
“抱歉……”我卻立即打斷他說的話,拉着他的手說:
“很多事情總會不近人意,接受遺憾,也是與過去和解的一種方式。”我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着哀痛和希望。
他出神的看着我,探尋的問道:
“你也有遺憾嗎?”我懇切的點點頭,腦海里回想起卿月的聲音,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我側過臉,微微緩了一下情緒,閉着眼睛說道:
“有些分離總是猝不及防,還未去享受,便已分離。若有來生,寧願先走的人是我……”我的言語哽咽有些嘶啞,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當我轉向看着他時,眼見着他摸出了一塊月牙一般的玉,在他手中顯得十分小巧精緻。
此玉喚追月,若能常伴你身,倒是得了這名的好處。想是他早已知道卿月之事,又未言明,我的確是在日日追思卿月,思念這種事,往往堆疊覆深毫無盡頭。
我接過他手中的玉,在手裏反覆的摩挲,就像思念在我腦海中無盡的翻湧。
我將玉貼在胸口,深吸一口氣,好像曾經懷念的那個人,從未離我而去。
那一刻,就像曾經的那個雪夜,她撲在我懷裏那樣的溫柔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