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二章 月試之日 (四)

弟十二章 月試之日 (四)

又露破綻!

郝傑迅若飛猿,動如鷹隼。蔚藍仙劍連綿不覺,他肩膀一擺,雙腿一踢,一伸,長劍遞了過來。李甲楚重劍攔截不及,

‘哧’的一聲,只見李甲楚衫上又多出一道血口。

郝傑的劍如驚虹,地門弟子頓時聲勢大振,呼喊喝彩聲不止。一位橙sè衣衫的女xìng長老不知何時來到台下。

郝傑向那位橙sè長老望了望,她在台下暗暗點頭,示意不錯。他才掠過頭來,眉宇間更添上了幾分不屑與傲氣。

李甲楚也無故朝那位長老望去,

這又是怎樣的眼神?

在眾弟子嘲笑聲中,他徑直望向那雙不屑一顧的眼神。那是一種面sè上的諷刺、內心的冷漠…

如果說親人、愛人,朋友的目光的感情與溫度,能融化十二月里的冬雪,那麼這雙眼睛絕對能在六月的酷暑rì里結起冰霜。

他心中湧現出一種說不出的無助,沒有人能使我低頭!少了腿,就用掌。掌也斷,就用牙齒。牙齒打碎就用眼神,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向他屈服!誰也不能!他心中暗暗誓,有一天,我會變強,變強…

他倔強地咬着嘴唇,抬起頭去。

他的‘隕’騰空而起,離開他的手掌,散出墨綠的光,雖然難看,雖然微弱。但他佇立在半空之中,它,與它的主人,再無一絲退意。

台下,哄聲漸漸平伏了下來,眾弟子不知道為什麼,屏住呼吸。

腳踏yīn陽,心懷八卦,以驅四象。蔚藍長劍豁然指天,天sè瞬間為之而變!

天空更黑,烏雲壓頂。遼儀此刻不禁也變了臉sè,望着天際道:“這是,這是…遼遠師兄果然將yīn陽引雷真訣教與他,郝傑竟學會秋風落葉劍法與yīn陽引雷真訣,甲楚只怕不敵了…”

遠在台下的弟子只覺颶風刮臉生疼,修為淺的弟子早已睜不開眼。諸如像周縐這樣的弟子也是捂住了臉。

台上幾乎都被颶風遮蓋虛實未知,而隱隱約約只見李甲楚站在那裏,絲毫沒有畏懼,

那把‘隕’巍然不動!

一聲叱吒,巨大的雷柱劈砍下來。雷電之威,一片肅殺。彷彿見盡人世不平之事,夾盡毀天滅地之威,由上往下,砸向颶風之中。

李甲楚仰天長嘯,驅劍怒上。

眾人以為李甲楚不自量力的這一舉動,只是螳臂當車。

半晌,台下眾弟子不禁面面相覷。遼儀與那橙衣長老也驚道:“怎麼會是這樣?”

巨響厲嘯,在烈烈颶風之中,他重劍迎上,雷電擊中巨劍,所有電光火舌全部被‘隕’吸走,沒入劍中。如果不是這樣,李甲楚早已支撐不住。

他左手黑焦,已經堅持不住重劍扛擊雷電,嘴角雖哆嗦不止。眼中卻儘是狂熱。

換右手,一個簡單的動作,“憐星邀月”已將左手巨大的壓力換到了右手。

幫他接下巨雷的不止有勇氣、怒氣、巧勁,還有尊嚴!

尊嚴,他要讓那個眼神知道,這兩個字的涵義。

以凡人之身引天地之威,可以想像郝傑承受的壓力之巨了。

他已不如之前的氣態神閑,臉sè間有些許慘白。

李甲楚雖然沒被雷電擊中要害,可渾身上下,加之前的劍傷,比郝傑也好不的多少。他不能施展‘仙異’,自然不能輕易制勝。

他現在就像一隻被拔牙的毒蛇,沒有了鋒芒,怎麼對敵?

郝傑就是一隻酥軟的拳頭,沒有了勁道,又如何傷人?

李甲楚非攻之術倒是連得嫻熟,黑墨巨劍迎完巨雷瞬間又握入掌中只有尋常大小,‘非攻’六招已用兩招。他知道剩下的四招如果不能挽回局面,那麼就真的敗了。

而秋風落葉劍法,每一道藍芒往前,都如瀑布流水,連綿不絕。藍芒往後,又如水銀瀉地,密不透風。郝傑雖未制勝,卻仍佔優勢。

‘錚’‘錚’兩劍一碰,李甲楚使出“福禍相倚”纏住藍劍。正是借彼之力,還施彼身。豈止秋風落葉劍源自太極yīn陽劍法,有兩手同畫之力,一個轉身之際,藍芒一來一回。李甲楚迅避開身子,衫上卻仍舊多了兩道口子。

李甲楚悶哼一聲,他皺了皺眉,又少了一招。卻依舊不能破開他的劍法。他心裏也着實佩服,能使出這樣的緩慢卻密不通風的劍法,耐心與xìng子,一定絕非常人。

仍是優勢,這一刻連郝傑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修行已經達到了從未達到的高度,而他,在勝過了眼前這不中看更不中打的對手之後,他就有了‘鑒能之試’的資格,然後說不定在‘鑒能之試’上力挫群雄,高歌猛進,這正是他兩年以來rìrì夜夜夢寐以求的!

他嘴角壓抑不住微笑,心裏鬆懈了幾分。

忽然,就在此刻,他的心臟猛地一跳,就像有人在他身體裏用重鎚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對面的那個人幾乎就在他微笑上揚的同時拔劍.那劍之威,絕非一般。他心中自襯還能抵擋,目中卻閃過一絲寒意,一股無形未知的冰冷迅擴展開來。

其實人很多時候,都會在良善與邪惡間徘徊,在正義與罪惡間做抉擇。一切細微的變化,剎那間的決定都會改變這個人。

李甲楚出劍,郝傑推劍迎上。

剎那間,黑劍、藍劍炫體通亮,‘乾’位台五步之內已被劍光涵蓋難以識人。

劍光一逝,漫天塵土飛揚,勝負卻已分!

李甲楚站立片刻,隨即倒地。

他左手小拇指已被削斷,鮮血染紅衣衫!

兄弟三人早已按捺不住,衝上台去。

‘斷指劍’遼儀看了出來。傳聞此招一出,就要斷人一指,這狠毒的劍法不是多年以前就失傳了么?

郝傑呢?

此刻的他痛苦的捂着手,右手小拇指、無名指也被削斷,神智卻還清醒。

那橙衣長老關切的跑了上來,扶住郝傑問道:“傑兒,怎麼樣呢?”

又轉身道:“難道還不宣佈結果么?”

‘乾’台長老望了望憶思峰座遼儀,遼儀點了點頭,長老朗聲道:“天門,李甲楚勝。”

橙衣長老怒道:“遼儀,你......我要向掌門稟....稟明情況。”

遼儀道:“李甲楚用的是吳護法的‘一劍隔世’與‘借花獻佛’且都是守招,而郝傑用的可是‘斷指劍’。他要傷人,誰知反被人傷。這與別人何干?難道‘斷指劍’這種狠毒的招式也是我們習道之人應該學的?我判天門李甲楚贏,又豈是徇私?”

橙衣長老恨恨的咬着牙,一間白影一閃而至。遼儀一瞧,原來是她師兄遼遠。

“海玲”

遼遠喊了那橙衣長老一句,嘴裏久久只擠出來了一個字,“走!”

他甩了甩白sè皂袍,憤憤的離開‘乾’位台。

遼儀知道,郝傑學了遼遠這麼多本事,又豈非和遼遠只是一般關係?以遼遠的脾氣,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無奈的搖搖頭,嘆口氣道:“亭長老,開始下一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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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異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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