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轉正考核
赫利號的醫療室里擁滿了人，圍着那一個病床上的近期“常客”。
“我說各位能不能不要這樣看着我？”黑髮少年一臉尷尬地說。
“不能！在你的反噬徹底痊癒之前你都不可以離開這個房間！”朵艾兒說。
“受傷了還往外跑，這次是運氣好，那下次呢！”伊文在知道瑞德安偷溜出去后顯然十分生氣。
“你可讓我們省點心吧，不小了，都十七歲了！”朵艾兒說。
“行行行，那我打遊戲總行了吧？”瑞德安抱起一旁的遊戲機，說，“對了，千羽呢？怎麼不像你們一樣看着我？”
“他忙着呢，不僅要寫作戰彙報，還要寫一份檢討，然後就是和艦長一起整理資料線索，準備拔掉奇點在暮光城的據點。”朵艾兒說。
“沒想到風暴物流公司會和奇點組織扯上關係。”伊文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這世上想不到的多了去了……唉！要死了要死了，快閃！”瑞德安說著說著就沉浸在手裏的遊戲裏去了。
……
“千羽，這次的行動很成功，用不着寫什麼檢討的。”龍艦長走進千羽的寢室說。
“但我覺得有必要……沒能看好他是我的失職……”千羽一邊寫着，一邊說。
“瑞德安那小子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他就那樣，就算你把他鎖起來，他也有辦法溜去你那裏。”龍艦長說。
“……唉……他這種不顧全大局的性格遲早要害了他自己的……”千羽說，“在戰場上，隊友的生命確實是首要的，但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隊友脫困所要承擔的代價是不可估量的！”
“有時候是這樣沒錯，但是有多少人能做到你說的那樣恰到好處的幫助，又有多少人再這樣做后不會後悔當初沒能盡全力保全隊友？”龍艦長說，“在戰場上任務確實重要，但是在有些情況下就不一定了……”
“我都明白，我也自有分寸……”千羽說著，繼續書寫着檢討書。
龍艦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不過剛滿十八歲的少年，無數的思緒湧上心頭，這明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應該像瑞德安那樣思想上稍顯稚嫩才對，可是和他相處的八年以及剛才的對話，都給人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他要比同齡人成熟得多，甚至要比他自己都要成熟一些。
“對了艦長，我跟司令請示過了，他同意赫利號上的實習兵轉正，不過要經過考核，”千羽頭也不抬地說，“時間定在後天，他會親自到暮光城的星戰神訓練場出考核項目。”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現場出考核項目……有些考驗能力了……”龍艦長說。
“是我要求的……”千羽說著停下筆，“只有通過這種考驗能力的考核項目才有資格繼續當星戰神。”
“我真是……唉……你坦白說，是不是因為這次他二次創傷的緣故？”龍艦長問。
“……不是……這本來就是要準備普及的新考核……”千羽說。
“……你忙你的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龍艦長不滿地離開了。
“……”千羽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完成他的檢討。
……
“考核？司令要親自來？！”朵艾兒十分驚訝，“怎麼實習的時候沒聽人說過……”
“艦長的消息稱這是即將推行的新考核方式。”伊文看着手機上的通知說，“後天開始，還有時間準備準備。”
“誒，伊文要不要告訴他一聲？”朵艾兒指了指瑞德安，問。
“等他把這局遊戲結束了再說吧，”伊文說。
“也是，我還記得上次他和千羽兩個打架的場景……”朵艾兒說，“雖然是四年前的事了。”
“所以，這四年後的今天就說不準又會鬧出什麼來了。”伊文說。
“上挑，衝刺，閃避，大招收場！哦耶！贏啦！”瑞德安突然蹦起來，開心得不得了，“啊嘶……疼疼疼……”由於動作過大扯到了腰上的傷口。
“你悠着點兒，叫你靜養不是叫你開派對！”伊文說。
“沒事，最多明天就好了。”瑞德安說，“怎麼了，你們怎麼都愁眉苦臉的？”
“愁後天的考核唄。”朵艾兒說，“後天就是轉正考核了，你也準備準備吧。”
“不用不用，轉正考核肯定是跟能力有關的，理論什麼的就算考也佔比不大。”瑞德安說，“不行，我得跟我老爸說說。”
“……還真是樂觀呀……”朵艾兒滿臉苦笑，“算了，我還是回去多看看書什麼的……拜拜。”她說著撩起粉色長發離開了。
“拜拜。”伊文微笑着揮手。
“唉，伊文你怎麼不去跟她一起複習呀，兩個人一起多好。”瑞德安手裏拿着正在撥號的手機，湊到伊文耳邊說。
“人家又沒邀請，那麼厚臉皮幹什麼。”伊文躲閃着瑞德安的眼神說。
“喂？！喂！小兔崽子，打電話也不說話，誠心要煩我是不是！”電話那頭傳來鏗鏘有力的中年男音。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了。”瑞德安連忙躲向一邊，“老爸，我跟你說，我們要進行轉正考核了！”
“終於要轉正了，什麼時候？”老爸問。
“就在後天！”瑞德安立答。
“後天，怎麼現在才通知我？”老爸說，“嘶……你小子該不會是緊張才想起跟我聊聊的吧！”
“才沒有，我有信心得很！”瑞德安拍着胸脯說。
“我跟你說，兒子，別怕，那考核很簡單，就和上級派來的幾名一級星戰神過過招就行。”老爸說，“千萬別怕，把實力用出來，往死里打都行！”
“你確定？這萬一出事兒怕不是要牢底坐穿！”瑞德安說。
“慌什麼，就你們現在的實力，想打死一級星戰神，難着呢！人家有護盾有位移的，死不了。”老爸說。
“可是我們這是新考核……”瑞德安說。
“我說的就是新考核呀！”老爸說，“總之你別擔心，到時候放開了打，別束手束腳的。”
“好的！對了，伊文在旁邊呢，要不要跟他說點什麼？”瑞德安問。
“那小子也在呀，好好好，電話給他，我跟他說說吧！”老爸高興的說。
“伊文，”瑞德安把電話遞給伊文，說，“老爸要跟你聊聊。”
“呃啊？哦……”伊文接過電話，走到一邊。
……
北大西洋的洋麵上航行着巨大的艦船，在雲層中慢慢穿行。
“就是這樣吧，我知道我說這些你也不愛聽，但是不要畏懼你自己知道嗎。”電話掛斷，中年男子如釋重負地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根香煙。
“隊長，這次海里的那些怪物比上次要多幾倍，不好處理。”門外走進來一個士兵，彙報着。
“離意志獸聚集點最近的海島坐標給我。”男子叼着煙，說。
“隊長剛才是在和家人通話嗎？”士兵問。
“……是啊，家裏的兩個小崽子要轉正考核了，跟我報喜來着。”男子微微笑了笑，目不轉睛的看着螢屏上的坐標點，手持電子筆，構思這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原來隊長也會思念家人……”士兵說。
“怎麼……在你眼裏，隊長就是沒有情感的戰爭機器嗎？”男子微笑着打趣，“去，你去跟艦上的隊員說說，都跟家裏人同個電話，振奮振奮精神，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
“是！”士兵行了軍禮，退下了。
“……”男子放下手中的筆，看向窗外，自言自語着，“忙完這裏，還有另外幾個異常點要忙……”他猛吸一口煙，吐出心裏的疲憊，“這一級先鋒星戰神隊長也不輕鬆啊……”
……
歐洲，天啟總部，第三空港指揮室。
金髮男子坐在辦公椅上，迎着落地窗外的夕陽，俊俏的臉頰上掛着一抹微笑，半眯着眼十分享受，手裏端着盛着紅酒的酒杯，搖晃着，貌似在慶祝着什麼。
“博耶，身為天啟的司令，居然還有閑情雅緻在這裏喝酒。”少年清脆的聲音從椅背後傳來。
“整天的工作那麼多，世界各地和意志能有關的事務都要我來決斷，我也很累的，就忙裏偷閑，品點上好的紅酒都不行嗎？”金髮男子睜開眼睛，轉過去，放下手裏的酒杯，“我們好歹也是有過命交情的友人，說點關心的話不行嗎？”
“這無關我們之間的交情……況且你所謂的四百年的友誼只是出自你之口，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它的真實性。”少年站在陰影里，說，“我對你有的僅僅只是一些零碎的記憶……”
“這是你發動第六聖鑰第零額定功率的代價，”博耶說，“作為友人，我治好了你的傷，把你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這些還不足以證明我們之間的友誼嗎……算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這個時間段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上次和你說的……”
“我已經猜到你說的是什麼了，事情我已經做好鋪墊了，至於能不能成，就看老天偏不偏袒他了……”博耶說著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呼……好久沒這麼放鬆了……老朋友，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活了四百多年，也是會累的……”
“不勞你費心，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少年的生音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走了？還是老樣子……就算是你這麼完美的存在也會有出現紕漏的時候……”博耶自言自語着，“依我看，你的紕漏已經出現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夕陽染紅了它所能觸及的一切，短暫的美麗只留給了有心的人，在這亂世之中能有多少人欣賞這美麗而短暫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