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霧恆城之旅7

澤影宮正殿大廳左右兩側站着不少身着華麗服飾的人員看着清悠懲處犯人莉莉絲，此犯人剛剛殺了澤影宮一百多位侍衛侍女還破壞了澤影宮不少物品。她抬頭那瞬間左眼下方那顯而易見的黑色骷髏印暴露在燈光下，君傾眉頭微挑嘴角滑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嗯......不能這麼說。琳娜的死不能全怪她，但是動她，你就要受到相應懲罰。”清悠臉色柔和如水彷彿一點都沒有在怪罪眼前的犯人，像是在跟犯人說“沒事的，一點小錯誤而已”，他站起來，手中捏着蛇皮長鞭朝莉莉絲走去。

君傾摸摸下巴有些納悶，這人是拜師了鬼寂嗎？兩人的笑容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明明就是在笑卻笑得讓他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不怪她？她只要和鬼寂在一起，就脫不了干係！”莉莉絲繼續怒吼，眼中紅色血絲延伸至瞳孔，彰顯出她內心的憤怒。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寬大的大廳中清晰響亮，瞬間整個大廳里一片寂靜。清悠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怒表現，依然是一張笑臉，他揉了揉自己紅腫的手掌心，笑道：“姐姐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一定很傷心，這耳光是我替她扇的，希望你別再忘記你這條弱小的命是誰救的。”

姐姐？指鬼寂嗎？你的事情還真多啊，不過看在你臨走前還把任務完成了就幫你帶一下孩子吧。君傾隱藏着眼中的笑意，悠悠地看向身後窗外的景色，此時應該是黃昏日落的美麗傍晚而外面的景象卻是一片夜色般寂靜的美景，花朵在迷霧中努力展現自己的光彩卻不及那盞橘色溫暖的燈光美好。

他不再去聽聞旁邊唧唧咋咋的吵鬧聲，他注視着窗外樹立在迷霧中指明方向的亮燈，心裏想着都是關於擁有那雙幽藍色眼鏡女孩的事，他在想：今天望着風景時你心裏在想什麼……為什麼我受傷的時候你眼睛就明亮了？你真的是魅嗎？

大廳里吵鬧的聲響終於停歇，莉莉絲被帶到牢裏關押，各各看戲的人也都散去。解決完事情后，清悠也注意到一直在旁邊的君傾，便走到他身邊。

“消息傳來魑和魅已經離開了，四哥帶着泉月和姐姐快點離開吧，免得被人發現異端了。”他站在君傾身邊沒有面對着他說話，而是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他話中的溫柔讓君傾有些詫異。

他說話很輕，像是不敢惹怒君傾，很尊敬他似的。

君傾沒有回答依舊看着外面的景色，清悠還想說點什麼，張開的口卻又無聲地合上，隨後轉身便離開了。

泉月這時走到君傾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角，“可以走了嗎？”

君傾瞥了眼她，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往門口的方向離開。

“不帶姐姐嗎？姐姐呢？”泉月快速跟上他的步伐問道。

“她走了。”

泉月聽聞垂下腦袋乖乖跟着君傾離開了澤影宮。

他們兩人走在寬闊孤寂的街道上，橘黃色燈光宛如一隻只漂亮的巨大靈蝶停落在空中為人照亮黑暗，迷霧濃郁看不清遠處的方向，周邊的房居也是緊閉門窗，屋內的燈光照出來給人一種愜意的安心。微弱的寒風拂來，泉月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為了不給君傾添麻煩緊緊抓着他的衣袖以免自己走丟。

“這麼點風就抖得不行了嗎？”君傾忽然握住她那隻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說道。

泉月抬頭看他，她能感覺得到君傾在通過他的手來輸送力量傳遞溫暖，她對君傾這樣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笑着回答：“姐姐保護我很好，我沒怎麼經歷過這些寒凍，所以身子比較較弱。”

瞧見眼前的女孩笑容是真實的，君傾也是鬆了一口氣，真怕這女孩同樣職業假笑。他握緊了那雙肉嫩的手說道：“看出來了，她給了你很多防身的東西。你把它們都拿出換成了你的安全，同樣的也換了很多人的命。”

提到這個泉月一點都不慚愧反而昂首挺胸，“反正他們都是效力夜噬，只要他們和姐姐作對，死了又如何。”

“那個……我想問你件事，你真的是……白蕁哥哥嗎？”泉月拉着君傾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君傾愣了一下，難道是自己話太多了露出破綻了，他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她笑道：“當然了，為什麼這麼問？”

“我知道了。”泉月看到他的笑容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眼眸微微垂落，“你不是，因為他早就死了……而且他也不會對我這麼溫柔地笑。”

君傾眉頭輕挑，瞳孔略微放大，眼底閃過一抹驚愕。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君傾不知所措地牽了牽嘴角，他不知道怎麼哄小孩，也無法體會身邊重要的人死去后是什麼滋味，看着眼前女孩失落的神色讓他不禁會想起鬼寂也總是喪着一張臭臉……

他眼底滑過一抹冰冷的厭惡，“別磨嘰了，快點走，不然我就把你扔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