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醮開始 (中)
眾人眼裏看着那深邃的古塔之門，依次試探着進入塔內。
可每當他們離塔近一些，那深淵之門彷彿便增大了一些，導致最後先前眼中不過幾丈高的塔門，在此刻確實可以容下所有人進入。
易長風眉頭微皺，只是踏步進入而後腦子裏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旋轉之後再度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置身於一處翠綠的天地中。
“婉兒姐。”易長風暗道不好，周圍莫說熟人了，便是連活着的生物身影都沒見到過。
“想來這是屬於我自己的試煉么？”易長風又在這片空間中，半晌之後方才得出這個結論。
百無聊賴的走在路上，突然他被一陣翠綠所吸引，那束光並不耀眼閃爍着淡淡的溫潤。易長風挑了挑眉，幾個閃身便是來到這抹身旁。
“這是？”他沉着氣看着眼前的這一棵枯樹，樹不算大約摸一丈有餘，粗壯程度也是勉強比易長風大腿粗上一點。
樹榦乾癟發黑，探出來的那為數不多的樹梢也因綠葉的逃離而顯得有些尖銳。放在尋常百姓眼裏，可以說是上好的柴火。
而此刻易長風之所以盯着這棵枯樹，正是因為先前那抹溫潤的綠光便是來自於這株枯樹。
“救……救我。”
突然易長風腦海中閃過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聲音虛弱如垂危老人，易長風驚訝的望着面前的枯樹，有些不可置信。
雖說萬物有靈，但您這多少有些駭人聽聞了。
“我該怎麼做？”良久，易長風嘆了口氣道。他如今憑空在這乾耗着也不是辦法，幫它一個忙說不準還能打聽到些許東西。
“幫我……除掉……這……黑暗。”枯樹斷斷續續的聲音再度傳來，而後先前那長在樹榦之中的溫潤的綠光突然亮了幾分，緩緩地飄落在易長風的面前。
“這是？”易長風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團綠色光焰，約摸拳頭大小綠焰上光華流轉，乍一看去就像一顆明亮溫潤的翡翠一般，令人愛不釋手。
可仔細看下去，易長風發現在那光華流轉的翡翠上，似乎多着一縷本不屬於它的陰沉氣息，那氣息印在綠焰的核心之上，呈現出一縷微弱的黑色。
可正是這僅存的一縷黑色，卻將這棵大樹折磨到這般地步。
易長風眼神縮了縮，在這微弱的黑色之上，易長風感受到了一股攝人心魄的恐怖。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微弱的魂力緩緩地爬向那縷黑暗，可剛一接觸他便感覺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冰窩一般，從前胸涼到了后脊骨。
“前輩，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您。”易長風衝著枯樹抱拳，而後搖頭道。他可以感受到那縷黑暗的恐怖，照片若不是他試探用的魂力微弱撤退迅捷的話，現在恐怕他也如同這樹一般被寄生了。
“用……這個……化成火……”腦海中枯樹的聲音再度斷斷續續的傳來，而後易長風面前便是多了一滴墨綠色的靈液。
“我試試吧。”易長風在腦海中得到靈液的使用方法，當下也沒猶豫迅速將靈液甩進綠焰的核心之上，而後催動九陽錄，以木心火進行鍛煉。
“嗤”
“吱呀，呲呲。”
木心火剛一接觸綠焰，立即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伴隨着尖叫聲木心火中慢慢的騰升一股陰毒的黑煙。
這般鍛煉足足持續了兩炷香之久，越到後面那裏面傳來的聲音便越刺耳恐怖，到最後竟如人類一般尖叫起來。易長風擦了擦汗先前的鍛煉足足將他這幾天存儲的木心火消耗的乾乾淨淨，再下去就要拿魂力去補了。
“幸不辱命。”易長風望着眼前的光滑圓潤的綠焰，嘆了口氣衝著枯樹笑道。
枯樹心領神會將綠焰喚回，而後那腐朽的樹榦上竟抽出一片片微綠的葉片。
易長風驚訝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事，良久之後方才開口問道：“前輩，敢問之前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巴奴印。”枯樹的聲音雖說還是顯得有氣無力，可終歸不再像先前那般虛弱了。
“巴奴印？”易長風有些好奇，這是什麼東西？
“在遠古時期這片天地上曾發生過一場慘不忍睹的戰爭。”枯樹沉聲說道。
“戰爭。”易長風眉頭微皺，對於那遠古流傳下來的一些事，這些天他也曾聽赤龍隱晦的提到過，只是那廝太過可恨，每每說到一半便停下，等他追問下去，又會打哈哈降其岔開。
“嗯，那場戰爭的罪魁禍首便是巴蛇一族，那一族並非是這片天地的產物。”
“不是這片天地的產物？”易長風更為好奇了，他發現他遇到的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是講故事的好手，那傢伙給他挑逗的心裏跟叫貓給抓了似的。
“據傳在第一次天狗食日之時，陽光被陰影吞下，那一族便是在這短暫的陰影之中形成。巴蛇一族與其他種族不同，它們秉持着黑暗而生，擁有吞噬太陽的野心。在蟄伏歲月里它們愈發強壯，乃至最後形成了這片天地的一處頑疾。”
“遠古時代，人族八大宗派集結了妖族、靈族在內的十六方大勢力討伐於斯，欲將其除之而後快，可巴蛇族絲毫不懼，甚至正面硬撼其鋒芒，而這一戰過後雙方竟是誰也沒佔到便宜，層層壓力之下人族大尊不得已與之簽訂互不侵犯契約。”
“可契約訂下不過十載，在悄無聲息之間，靈族全族被滅，人族古皇深諳唇亡齒寒之道，於是親自說服各大種族放下偏見，再度集結出聲勢浩大的聯盟軍團欲與之不死不休，於是天地之戰徹底打響。”
“這一戰慘烈無比，億萬生靈十不存一，古皇傾盡手段最後甚至不惜毀去皇道以命相搏，終是將巴蛇一族徹底擊潰於黑暗之中。”枯樹聲音悠遠，它並未經過那些歲月，只是身為木之靈它的見識遠非常人可比。
“如此一來前輩的傷？”易長風怔怔的聽完這段辛秘往事。
“是巴奴。”枯樹沉默一下，而後嘆息道。
“人，永遠是複雜的群體，對於有些人來說他並不在乎前輩犧牲了什麼他只追求自己切實的利益。”
“巴蛇一族本就善於挑撥陰暗面，於是這些利益熏心的人便會充當馬前卒，成了巴蛇之奴。”
“巴蛇賜予他們陰毒的功法，而後借他們之手把黑暗散向到人間。”枯樹嘆息道，對於這種人奸的行為表示憤懣的同時也有些無可奈何。
“這些人，便是我們口中的邪修？”易長風眸中精光閃動，他終於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對所謂邪修深惡痛絕了。這般吃裏扒外之人，說是人人得而誅之毫不為過。
“邪修么？”枯樹念叨一句：“也不全是，你們口中的邪修遠沒有到巴奴那般程度，這些人說白了不過是臭水溝里的老鼠罷了，影響不了什麼。可巴奴不同，那些雜碎才是真正該死的東西，等日後你真正遇上了巴奴你就知道了。”
“這樣么？”易長風抿嘴暗嘆一聲，這麼一聽這片世界也有些棘手啊，看來還是只有提升實力才能保護好想要保護的人。
他眸中閃過一抹熱切的神色，想起了在玄武學院承諾下的對於未來的挑戰，易長風的眼中滿是憧憬。
“喏，這個給你，算是報酬。”良久枯樹從那顆綠焰中分出一枚拇指蓋大小的玉石飄向易長風。
“這是什麼？”後者伸出雙手將其接住而後問道。
“靈木心。”古樹緩緩開口，而後陷入沉寂，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