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炎龍之髓
“這裏是？”看着眼前的環境易長風好奇的問道。
“九陽錄說是玄武學，其實也不準確。”老人沒有回答易長風的問題兀自說道。
“它只是一道殘缺的武學，至於它的母本應該叫正陽錄，拿天陽玉為根基孕育九道陽火確實不難，但是想再往上一步卻是有些不可能了，不過顯然拓下這個武學的人應該沒想這麼多，他應該單純的只是想測試一下你具不具備陽炎體魄的潛質。”
“陽炎體魄？那是什麼？”易長風有些疑惑。
“武者歷史悠遠，傳承更是無數，因此在歲月長河中誕生出一些異於常人的體質，這不是很正常么。”老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所謂陽炎體魄，是天下萬千先天體魄的一種，擁有者大多為五行屬火，八卦親離。”
“修行九陽錄條件這麼苛刻么？”易長風再度苦笑，只能怪自己手賤選了這麼個小祖宗。
“我都說了只是測試潛質，又不要求你一定是陽炎體魄。”老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走上前，從黑色的牆壁上掏出一枚漆黑的珠子。
他將珠子遞給易長風沉聲道。
“這是炎龍之髓，當年你父親打家底的時候弄到的玩意。帶你來這，是給你多提供一種選擇，你可以用這個來修行你的九陽錄，效果比起天陽玉要好上幾百倍，最重要的是當你遇到正陽錄是也可以繼續修行。”
相傳西域有炎龍，高百丈，映目看之，光如聚炬火。
“那麼代價是什麼？”易長風摩挲着面頰看着老人道，萬事萬物都有代價，沒有隻獲得力量不付出的道理。
“這裏面的可能會殘存着一縷炎龍之靈。”老人看着他嘴唇翕動。“炎龍之靈異常兇悍，又被封印這麼久恐怕會擇人而噬。若是你靈魂守不住，被他反控制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兇險啊。”易長風喃喃自語。
“嗯，這個世界上沒有平白得來的力量，從這顆龍髓來判斷這頭炎龍大概不過是幼年期，我會在外面幫你坐鎮，加上這陰室的陰氣，倒也不是不可以試試。”老人摸了摸鬍鬚道。
“把握有多少。”
“五成。”
五成，一半生一半死。
易長風思忖良久，老人也沒有打擾他。
“幹了。”易長風一拍大腿，富貴險中求。
“嗯。”老者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把你方才拿的純陽玉給我吧。”
易長風聞言將玉石交出。
老者狠狠一捏，堅不可摧的純陽寶玉瞬時便在他手上化為齏粉，老者將閃爍着微弱光澤的玉石粉末撒在龍髓之上，剎那間赤紅的火光將整個陰暗的石室照的通亮。
“小子，卸去防備。”老者聲音沙啞屈指一彈，閃爍着赤芒的龍髓便朝着易長風激射而去，聞言他趕緊撤去周身的護體魂力，任憑那顆龍髓打入體內。
“啊啊啊。”龍髓入體，一股難以言說的灼燒感瞬間在體內迸發，那股灼熱之下易長風覺得自己彷彿吞下了一顆太陽一般，要將他的五臟六腑盡數燃成灰燼。
“小子，守住清明，龍髓上的炎氣早就被陰室鎮壓的所剩無幾了。”老者沉聲道。
“轟。”易長風腦海中一聲巨吼，靈台之內，狂風大作，漸漸地演變出一條紅色的巨龍在此盤踞，此龍渾身赤光，周身紅霞繚繞，陰氣與陽氣在其下方碰撞大有演變成雷電之勢。
易長風艱難的抵禦着靈台中翻湧而來的灼熱炎浪，一邊抱守着最後的清明不至於陷入沉睡。
“人類，何以如此狂妄。”那龍只是咆哮着並未說話，可那意思卻明明白白的印在易長風靈台之上。
“特么，這是我的地盤莫說你區區一條類龍了，就是真龍來了也得給我盤着。”易長風艱難開口，眼神凶戾。
巨龍垂首，口中吐出一道熾熱的紅色匹練直奔易長風而去。
靈台外，黑衣老人看着易長風的狀態神色大變，他親眼看着後者在一臉痛苦之下全身變得通紅，猶如煮熟的螃蟹。
“該死的，封了你這麼久，還是不老實。”老者眼神凜冽，身後宛若升起一輪驕陽一般散發出一陣陣璀璨奪目的光芒，那光芒和易長風身上散發出的赤霞分庭抗禮，將這方暗室映照出兩種色彩。
若是易長風還醒着必然能一眼認出，這正是純陽府邸。
“鳳典，納氣，給我鎮壓了。”易長風目眥欲裂一聲咆哮，脖子上筋脈畢現，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頭髮眉毛早就被燒的焦黑一片，渾身上下也被灼的千瘡百孔。
就在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聲下，一方巴掌大的空間在靈台上化形。空間幻化出一縷幽光將易長風籠罩，頓時其身上的傷痕也在迅速痊癒着。
正是古鳳空間。
待到易長風從狼狽的樣子中恢復過來后，空間便自動朝着龍首飛去，它的速度並不快，卻着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從容，令人安心。
“吼。”龍威浩蕩，豈能容此挑釁，赤龍一聲巨吼，周身的雲層迅速化為萬鈞雷霆直奔空間而去，欲圖直接將其貫穿。
可不管雷霆之力有多麼恐怖，天地大勢有多浩蕩，古鳳空間都不管不顧的將其吞噬，宛如閑庭信步一般優雅從容。
片刻，空間飛至龍首上方，靜靜地停了下來。
“要我把魂力全部注入空間？”易長風腦海中響起了這一指示，他迅速起身冷笑着：“方才折磨了我這麼久，這下也換你吃吃苦頭了。”
他雙手結印，迅速將身體內可以調動的魂力全部灌輸到古鳳空間之中。
剎那間，盤旋在巨龍龍首之上的空間飛速旋轉起來。“給我鎮壓了。”易長風怒吼一聲，靈台之中赤龍的模樣迅速虛化，直至全部消失在古鳳空間之內。
靈台外，黑衣老者望着後者身上陡然爆發出的幽暗光芒，怔了怔神，不待他有什麼動作，只見那幽光窮追猛打之下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將赤光盡數吞噬。
待到吞噬之後，這方陰室便再度歸於黑暗。
靈台內，這一方巴掌大的空間也像是尋到了更為安逸的地方一般，竟然在易長風靈台上沉寂下來看樣子是不打算離開了。
易長風幾次溝通無果，沒好氣的從靈台之內退了出來，娘的還有沒有王法了，明明是自己的靈台結果什麼東西都能來摻一腳。
“成功了？”看着後者蘇醒，老人上前搓着手問道。
易長風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視線下沉，在他丹田處有一枚赤紅色的珠子有條不紊的旋轉着。
仔細觀察之下，赤珠之上竟刻着一尊模模糊糊盤龍圖，張牙舞爪栩栩如生，而在赤珠下方時不時翻出一抹紅霞，其中炎氣升騰，假以時日用它來修行九陽錄定是事半功倍。
老人看易長風的眼神當場也是有些悻悻，攤了攤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五成概率這不賭贏了么，知足吧。”
聞言，易長風氣的臉都抖了抖，心裏大罵，屁的五成概率，要不是緊急關頭驚動了古鳳空間他現在絕對死的透透的。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告辭。”走出陰室，易長風朝着老人重重行禮，後者擺擺手不以為意。
望着不遠處的酒罈，易長風心裏有了些想法，他抿了抿嘴，踱步出門。
正如老者所說，有得有失，此次磨難帶給他最直觀的好處便是第九印已經徹底凝成了。
時間若窗間過馬，進來之時不過晌午，出去之時天色卻已漸晚。
剛出門，易大通便搓着雙手走了上來。
顯然在這裏等了有一會兒了。
“成了沒？”
“成了。”易長風點了點頭。
“不錯，這個東西是我當年在遠古戰場秘境中所得。只是那會兒用也用不上，扔了又可惜，這些年裏沒少為它頭疼。若不是最後用玄煞鐵打成陰室將其鎮壓，又以不計其數的靈珠寶玉來安撫它驕逸豪奢的龍性，恐怕還真要出亂子。”易大通咂了咂舌說道。
易長風現在有點懷疑這小子以前是不是撿來的了，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他親爹一聲不吭的就扔給了他。
搖了搖頭，和易大通道了別，易長風悠閑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如今修行九陽錄的條件基本配齊了，現在就讓他來見識一下這玄武學究竟有何恐怖之處吧。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易長風看着小丫頭們精心擺弄出的一些花花草草，心頭涌過一陣暖流，方才被折磨的陰霾也消退了大半，這種有人照顧的日子感覺真的很好。
“世子殿下。”一個丫鬟見他進門趕忙招呼，易長風點了點頭道：“你們也累一天了，去休息吧。”
丫頭們，搖了搖頭，她們的任務就是服侍易長風。
“回去吧。”易長風笑着指了指窗前的那些綠植道：“你們若真想照顧我，就替我把這些花花草草照顧好，這些玩意兒本世子喜歡得緊。”
“這，好吧，多謝世子殿下。”小丫頭點了點頭，只要有事做讓世子殿下不覺得她們多餘就好，想到這她們便紛紛行禮退下。
待到丫鬟們走後，易長風放了一大盆熱水，麻利的脫光了衣服一個猛子便扎了進去。
沒有什麼比熱水澡更能洗去疲憊的了。他正這麼想着，突然發現自己胸膛上，印着一隻鳳凰的地方如今又多了一尊栩栩如生的赤龍。
龍飛鳳舞之下，頗有萬獸之靈的威嚴。
龍鳳呈祥是吧，易長風扯了扯嘴角，一聯想到方才的痛苦就讓他腿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