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香
“行,這有啥的。”瑞哥兒停頓了幾秒后笑着回道,雖然有些勉強。
“爺知道,你盼着去上學已經好久了,可是今年福寶看了好幾次病,錢都花得差不多了……”老張頭搓了搓手。一臉的糾結。
“不過你放心,福寶現在病好了,明年肯定不用看病了,也就吃吃藥花不了幾個錢,到時候就有錢給你交束脩了。”
“爺,我知道,沒事的,小姑身體最重要。”瑞哥兒認真的說道,他從小就知道,小姑是全家人的寶,好吃的好喝的都給小姑。
就連娘也是對小姑疼愛有加。
不過他一點都不嫉妒,小姑那麼可愛,又是女孩子,而且還生病這麼多年,家裏人偏愛也是很正常的,他也很疼愛小姑,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靠近,都是五叔照顧的小姑。
“瑞哥兒,你放心,今年我們全家一起努力幹活,攢錢,明年你去上學,後年讓齊哥兒去,大後年讓良哥兒去!”老張頭堅定地說道。
老張家一直是土裏刨食的農民,但是他娶了張王氏,張王氏可是那富家小姐,所以沒少給他說讀書的重要性。
所以,他一定要讓孫子們都上學。
“謝謝爺!”瑞哥兒笑着說道。
剛剛的不快一掃而光,埋頭苦幹,反觀一旁的張小五,鋤地鋤地,鋤一會兒,歇一會,歇的功夫比幹活的時間還長。
“張小五!我讓你來幹活的,不是讓你來休息的!那一塊地,你不鋤完,別想回家吃飯!”老張頭撿起地上一塊土坷垃砸了過去。
“哎喲喂!”張小五躲開了,“爹,我歇會,我這都多少年沒幹過活了,總得有個適應過程啊!”
雖然嘴硬,但是張磊還是拍拍屁股起來了,他相信他爹的話,不幹完活,絕對沒飯吃的!
張磊聽到到幾個侄子偷笑的聲音,臉色一囧,真是丟死了人!他在幾個侄子面前有何威信可言啊!
與此同時。
張老二一行三個大人外帶一個小娃娃已經在寺廟燒過香,磕過頭,正坐在禪房跟主持說話。
“圓空主持,我這麼女可是度過那一劫了?”張劉氏神情很是凝重,心裏沒底。
“你不用擔心,我剛剛已經摸過你家這丫頭的脈象,結合了她的生辰八字,以及近日來的星象,福寶已經跨過了生死大劫,日後定是洪福齊天,富貴安康。”
圓空主持笑眯眯的看着被張王氏抱着的小娃娃,眸光意味深長。
“多謝主持多謝主持。”張劉氏緊繃的神情舒展開來,雙手合十口中呢喃菩薩保佑。
被抱着的福寶打量着禪房,木質結構的房子,乾乾淨淨,一旁的火爐上燒着水,一旁還供奉着神佛的香。
她娘正是朝着那個佛像作揖。
“不用謝,貧僧跟福寶有緣,雖然這孩子現在好轉,但是貧道再給你們一些建議。”圓空此時的目光從福寶身上移開,看着張劉氏。
“主持你說吧。”
但是圓空並沒有說話,看了看一旁的幾個人,張劉氏立馬會意,你們去外面等着我,我一會就去。
張家老二立馬起身,拿着毯子給福寶披上,然後抱起來,跟着張王氏離開了。
兩個人出來后,剛在驢車上做好,就看到張劉氏出來了。
“娘,那主持說了什麼,為什麼還不讓我們聽。”張家老二上前接過兩個包袱,扶着娘上了驢車。
“好好駕車,知道那麼多幹什麼。”張劉氏眸光深重,看着自家么女的神情多了几絲憂慮。
福寶抬頭看看了,那個和尚說了什麼,難道是說她還會變成傻子?不會吧,她可是天才少女啊,不想變成傻子。
“娘……福寶她會不會”張王氏顯然跟福寶想的一樣。
“別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樣。”張劉氏拍了拍大兒媳的手,腦子飛速的運轉,想着接下來的對策。
福寶聽到后,也鬆了一口氣,應該是不會變成傻子了,嗯,那她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好了,畢竟明天就能出去玩了。
回到家中,已經是半下午,冬天,天黑的早,張劉氏打發老大家的去做飯,讓老二去地里幫忙開荒。
張劉氏坐在床頭,這半天下來,她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膝蓋處鑽心的疼,臉色有點白,福寶被放到炕上,無聊的左顧右盼。
“娘,你怎麼了?”福寶站起來,走到張劉氏身邊,小小的眉頭皺着。
“娘沒事,你打開炕頭那個柜子,有個小瓶子給娘拿過來。”張劉氏小聲說道,雙腿的刺痛讓她說不出話來。
福寶連忙打開櫃門拿出來小瓶子遞了過去,張劉氏快速的打開瓶蓋倒出棕色的液體,在手裏搓了一會,挽起褲腿,在小腿,還有膝蓋上揉搓。
“娘,你是腿疼嗎?”張福寶已經完全融入這個世界,也接受了這個身份,所以看着張劉氏難受的樣子,才會脫口而出,滿滿的關心。
張劉氏努力的擠了一個微笑,但是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有一點疼,但是不礙事,福寶不用擔心。”
張劉氏的腿雖然疼的很,但是面對么女的關心,她心裏暖暖的,一條腿因為在她的搓揉之下緩解了很多,雖然疼,但是已經可以忍受,換了另一條腿揉搓。
福寶看着娘這麼痛,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娘,為什麼不找大夫。”
“大夫給的藥油還有呢,就不用找大夫,娘這是老毛病了。”
“哦。”福寶點了點頭,她沒有繼續問,老毛病,疼起來這麼要命啊,剛剛臉色白的嚇人。
看着福寶低下頭,沒有繼續問,張劉氏笑了笑,還是個孩子呢,就知道關心她,難怪都說閨女是娘的小棉襖。
此時低着頭的福寶想的是明天去哪玩,還有怎麼賺錢,這兩個問題。
一直到天蒙蒙黑,張王氏把飯菜端上了桌,張家的男人也從荒地回來,福寶這才回過神,還是沒有思緒,真是愁人。
張劉氏的腿好了很多,但是雙腿不能用了,只能靠牆坐着。
“娘,你的飯我給你放炕上的小桌吧。”老大家的說著,就把一碗粥還有一碟小鹹菜端了上來,還有一個粗糧窩窩頭,很小的一個。
家裏面幾個男人一人兩個,其他的是一人一個,福寶的飯是單獨做的,一碗瘦肉粥。
看着自己碗裏的粥,再看看其他人稀湯寡水的米湯,福寶心裏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