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
仉清仙君親子將碧落帶入思過崖,並未像對待蒓姬那般,用樹藤將她囚禁,只是在碧落身上施了符咒,倘若碧落離開思過崖他便能察覺。
碧落笑着說:“剛在殿上仙君還向帝君進言需嚴懲我,沒想到在這兒卻對我網開一面了。”
仉清仙君則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你是個有趣的丫頭,運氣也好得很,暫且在思過崖好好獃着吧。”
待眾人離開思過崖,她飛身躍到崖頂,俯視着下面黑色的深淵,第一次她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好奇。回憶起剛剛在秘境時,她無意中發現自己的血竟然讓弒神花花瓣凋零,當時幸好軒轅引的出現吸引了殿上眾人的注意力,因此從秘境出來后,她便毫不猶豫地認下盜竊法器的罪名,如今看來在思過崖對她來說反而更安全一些。
她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坐在崖上,吹起曲子,曲聲悠揚蒼涼,似大漠裏的蒼鷹在孤獨的盤旋,又像是出征的士兵不問歸期。
“啪嗒,啪嗒。。。”吱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聽着碧落吹曲子竟傷感的落淚。
碧落有些驚喜地把它抱在懷裏,說道:“吱吱,你怎麼來了?”
吱吱委屈地嗚嗚嗚,再說:“主人,你再不回來我要餓死了。”
碧落無語,說道:“吱吱,你如果不說實話的話,我把你丟下山崖。”
吱吱打了個挺,說道:“行吧,主人,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是菡芷姐姐有話要問你。”
吱吱話還未說完,碧落說道:“我這是以退為進,再說了,思過崖也並無不好,無人約束,只是條件差了點,不過咱們蒼梧崖也窮得很。”
吱吱贊成的點了點頭。
碧落摸着吱吱的頭,覺得很舒心。
後來,菡芷穿着黑色的斗笠悄悄來了,她一改往日的親切與柔和,神情有些嚴峻。她站在碧落面前,用着疏離的語氣問道:“你明知道我故意將上仙所用之物挪給你,為何那日還要在殿上這麼做?”
碧落語氣平淡,似乎在意料之中,淡淡地說:“畢竟那綾緞還是救了我一命。”
菡芷眼神黯淡下來,片刻后,說道:“帝君還是執意要對你進行雷刑,如果你自請重新墮入輪迴,可逃脫這一劫。”
碧落搖了搖頭,拒絕了這一提議。
菡芷見她如此,知道勸說無益,離開前,碧落在背後大聲問道:“菡芷姐姐,我曾將你視為這天界除我句芒師兄外,最親近的人。可為何連你也容不下我。”
菡芷聽到后,轉過身,厲聲說道:“你本就不該存在於天界,為何不回你的人間?只要你在天界一日,蒼梧崖便一日不得安寧。”
碧落微微一笑,帶着嘲諷的語氣反問道:“姐姐真的是為了句芒師兄,還是為了自己?”
菡芷拂袖而去。
碧落轉過頭,不知何時,軒轅引已立於樹上,一襲黑袍,在靜謐的月色下,顯得優雅又隨意。
軒轅引先開口,說道:“你們女人真的狠,嘴上叫着姐姐妹妹,可私底下恨不得捅了對方。”
碧落對此也見怪不怪了,翻了個白眼,說道:“冥尊此刻來,該不會是找我來閑聊吧。”
軒轅引抱着手臂高傲地說:“顯然天界已容不下你了,不如你就隨我回北冥吧。”
碧落不為所動,她不再搭理軒轅引,背對着他,繼續用葉子吹曲。
她知道,她在天界活的艱難,但難道去了北冥就不難了嗎。這世上,萬事還得靠自己,自己不夠強,走哪都要被欺負。
而吱吱,早就心虛的戰戰兢兢地躲在碧落腳邊,能把冥尊晾在一邊的,自己的主子還是第一人。它生怕冥尊一個不高興,一把火把整個思過崖燒了。
但是冥尊並沒有,依舊是悄無聲息地隱沒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