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巧兵奪城
同福酒館正門附近
“這麼多兄弟在這守着,什麼大人物來了啊。”史科詢問同福酒館門口領頭的什長,看着周圍估計有一個中隊的守衛感覺肯定有什麼重要人物在此地。
“看樣子你是王都來的人吧,我們營參長大人在喝酒呢,趕緊走吧,別觸了霉頭。”那個什長顯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行,在下告辭,回見。”史科識趣地拱手稱道,在轉彎處沒人探聽的時候跟幾個一起出來的軍領悄聲說道:“我去這同福酒館一探究竟,諸位先回去復命,我隨後就到。”
“好吧,多加小心,千萬不能暴露壞了將軍的計劃,否則只能提前拚命了。”另一個什長說道。
“放心吧,我史科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嗎?”說完就三兩下跳上房頂朝着同福酒館二樓的地方輕聲躍起。
同福酒館二樓
“川大人,劉某再敬您一杯,為明日大人雍州首戰大捷提前慶祝。”劉洪賢端起一隻玉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向川敬酒。
“老劉,是我們的雍州大捷,這計劃裏面你可是功不可沒啊。事成之後,別說保你一家老小,看你妾室十幾房,我親自向我王請旨,將我向國貴族幾個未出閣的女子賞給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降服了。”向川醉醺醺地搖晃着酒杯笑道,身旁的陪侍顯然十分不樂意,非常緊張以至於眼淚總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娘的,你再哭貓尿本將軍把你爹砍了,到時候你就哭的理所當然了,人都沒死呢哭個屁。”向川拿起一把精緻的匕首搭在旁邊陪侍姣好的面容上威脅道。
“別殺我爹,別殺,我不哭了。”陪侍緊忙地用早已被酒液浸濕手帕擦起了眼淚,不時眼睛就開始感覺發辣,顯然是烈酒刺激的反應。
“哎呀,川大人如此厚愛,那劉某就卻之不恭了,來,我再敬大人一杯。”劉洪賢一邊拿起手中酒杯喝了起來,隨後就大聲對着廚房喝道:“老不死的做幾個菜真能磨蹭,快點!惹惱了向川大人你一家老小都別想好死了。”
“哎,不能都死,至少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得留下來,還是有點用的,自從打下這座城就沒見過幾個有姿色的,雍州城優質的女子難不成都被你守備營參長劉洪賢攔去做小妾了不成,就你那幾個妾室還算是讓人舒服。”向川說著邪笑道。
“川大人有所不知啊,這東南三州乃苦寒之地,比不得向國地大物博呢,自然沒有什麼出眾女子。如今這家酒館掌柜的女兒如此佳人,確是因為從內地遷過來做生意的,正是與川大人您有緣啊。”劉洪賢知曉向川貪酒好色,便將自己妾室挑選了一番,在一個夜晚送入了向川的房中。
二樓瓦片上赫然有一個低伏的身影在探聽消息,自然是史科。
“狗日的劉洪賢,恃強凌弱,壞事做盡,哼,定要你不得好死!”史科低聲暗自罵道,隨後輕躍快步追上小隊人馬。其他人看着史科平日和善的面龐突然升起殺意,怒目圓睜,都不敢輕易招惹。
武麟營指揮營帳
“將軍,一星什長史科等人任務完成。”史科單膝跪在木戰面前控制不住殺意,憤怒喝道。
“放肆,敢對將軍如此無禮,好大的膽子!”木戰身邊的護衛將馬刀稍拔出鞘喝問史科,只待木戰一聲令下便將這狂妄之徒就地正法。
“無妨,史科,發生了何事?”木戰勸住了護衛,單手扶起史科轉問何事怒之。
“將軍所料果然不假,那守備營參長劉洪賢投敵叛國,是該當殺!”史科回想起剛才的過程竟無疑將凜凜殺意外露,憤恨地說道:“劉洪賢勾結敵軍打下了雍州城,現如今正在那同福酒館與那敵軍賊首飲酒作樂呢!酒館老闆一家人性命堪憂啊將軍!自從進了這雍州城,我軍一路上沒有遇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百姓,如今王的子民在遭受凌辱啊,將軍!我等不能坐視不理!請將軍下令,總攻發起之時我部去同福酒館那條街!”
“好,到時你跟着我一同前去。”木戰拍着史科的肩淡然說道:“你可聽清那賊首的姓名?”
“我記得劉洪賢呵斥那酒館老闆的時候說那人叫向川,應該是向國王族。”史科壓了壓滿腔的怒火說道。
“好了,回去準備準備,把刀擦好了,準備跟我戰鬥吧。街道上的女人應該不是敵軍偽裝的,但若是感覺不對,各軍領自行處置,醜話說在前頭,此戰無論成敗,但若是行了**之事,即便這仗打贏了活下來,也休怪我木戰不講同袍情誼!各百夫長準備出發。”木戰扶起史科轉身開始穿戴。
一刻鐘的時間,只見提前安排好的中隊將守備府周邊大街清理了個乾淨,各個中隊分批次向四周出發了。
楓林街
“這位軍爺,你們是王都來的軍隊吧。”一個粗壯的漢子拽住一個走到楓林街的百夫長說道:“這鎧甲,這刀料,果然不是我等邊民可以觸及得到的。”
“老鄉說笑了,軍人有軍人的職責,若非執利刃,披銳甲,怎麼更好的保護各位的安寧生活呢。”百夫長執刀說道。
“哈哈,軍爺說的是。軍爺是巡邏隊吧,幾炷香前不是已經巡過這條街了嗎?”漢子賠笑道。
“唉,我們也不想讓底下的士卒這麼辛苦啊,連續一天一夜沒好好休息了,奈何我們將軍閣下不知道從哪慣的毛病,非得派巡邏隊,你說這不是扯淡嘛,都是兄弟部隊,四個城門人家守得好好的,折騰我們幹啥呢,你說是吧。”說著百夫長隨即找了個台階坐下,並示意中隊各自尋找地方休息,看見士卒們都找到了絕佳的位置之後,說著就拿出了口袋:“來,嘗嘗我們王都的酥糖。”
“軍爺大方,我等邊民都沒見過這麼精緻的糖塊,居然還有一層薄布包着,別說這工藝,布包着糖居然不粘,嘿,”漢子將酥糖塞進嘴裏:“這滋味,賽過那天上活神仙吶。”
“閣下在哪個部隊當差啊。”百夫長突然問漢子,手卻從沒有離開刀柄。
“呃,軍爺別取笑了,哪有那條件呢,餬口已是不易,豈能與同軍爺一般神武呢。”漢子愣了一下神回復道。
“哈哈,閣下的這身衣服看着不太合身,怕是隨便扒了一個人的衣服來穿吧,這還有個刀剌開的痕迹呢。”百夫長仍然在試探着,然而聽到附近街道有兵器響動隨即抽出馬刀把身邊的漢子砍倒在地:“兄弟們動手!”
“身份敗露了,取兵器!”有個布衣男子大聲招呼道,可是時機已晚,沒有人能想到自己偽裝的那麼好怎麼會被發現,即便有些許敵軍拿到兵器,但也已經於事無補了。街上的女人慌忙亂跑,到處找遮蔽的地方,尖聲叫道:“別殺我!別殺我!”
眼見楓林街的大道和房屋裏的所有可反抗的力量都消滅殆盡,百夫長大聲喝道:“所有女人都聽着,吾等是王的軍隊,現在開始待在各自房屋內不要亂跑,直到戰事結束,否則以叛賊處斬!”聽到外面的男人大聲喊着,這些女人的惶恐之心終於落地了,終於有人來救這群可憐人了。
“集合,下一個街道!”百夫長下令之後,所有活着的士卒都排列整齊向前進。
幾十個中隊通過這種方式出其不意的消滅了敵軍在城內街道的一部分有生力量。
守備大營門口
“哎呦,今天這個湯怎麼感覺有問題呢,我上個茅廁去,你們幾個忍着點,我先去,你們看着點大門。”肖狼看着士卒們各自有點難受的狀態,捂着肚子給士卒下令。
“時機已到,出發!”兩個百夫長領着隊伍向門口走去。
“哎,哎,哎,哪來的,帶這麼些人幹什麼。”肖狼看着向自己走來的人沒好氣地問道,耽誤自己上茅廁的人都該死。
兩名百夫長沒有回答,繼續前進。
“狗日的,大爺跟你們說話一個個都聾了是吧。”肖狼忍着劇痛強行大罵道。
待走進跟前,兩名百夫長突然拔出馬刀沖向前方,後面的士卒見狀也相繼拔出早已擦好的馬刀向前砍殺。
“娘的,出事了,湯有問題,啊。”肖狼終究忍不住伏倒在地。
兩個中隊的士卒沒有費什麼力氣,很快就衝進了守備大營,其中一個中隊長下令:“以小隊為單位,分散刺殺!”
“是!”兩個中隊隨即化整為零,變得無影無蹤。
“大家都別喝了,湯有問題!快去召集所有還能爬起來戰鬥的兄弟,把刀都拿出來集合!”剛剛巡營回來的一個護膊上紋有三星的千夫長看見周圍一些喝湯的士卒倒地不起將手裏剛拿起還沒有喝的碗摔在地上,宣洩着憤怒,殊不知各個營房都在上演着同樣的慘劇。
“啊”“啊”“啊”
兩個中隊的武麟營士卒很好地完成了將軍派給他們的任務,戰至最後一人,將敵軍戰局優勢拉低了下來。
“娘的!聰明反被聰明誤!早該動手的,這回我看你向川拿什麼在元帥面前交代,哼!”一名老氣橫秋的千夫長用力砍倒最後一名武麟營百夫長向身後的士卒下令:“所有人全部換上我們向國的鎧甲,天色已黑,以免誤殺!梁墨,你大隊建制還算是完整,快去稟報將軍,他的計謀被木國軍隊識破了!請儘快回指揮大營下發作戰命令!一定要讓向川活着回來!否則閣下的項上人頭就不必留了!其餘大隊低級軍領以及士卒並在一起,每個千夫長統領兩個大隊。出營迎戰!”隨後一名百夫長抱着一個胸甲上紋有四星的豹式鎧甲送到了這位“千夫長”面前。
西城門附近
“兄弟們,我們來換防了,叫你們百夫長前來交防。”計劃安排好的兩個中隊百夫長握刀喊話。
“格老子的,大爺我剛換防過來,怎麼就要換了,是不是哪個狗日的把順序搞錯了。”一個刀疤臉罵罵咧咧地走下城牆,走到兩個武麟營百夫長面前疑聲道:“不對啊,百夫長我都認識啊,你們是誰的部下?”
“哈哈,刀疤兄弟,我們是新上任的,你沒見過也正常,來來來,抽根土煙袋。”說著就從身後摸索着走近刀疤臉的面前,突然,一把匕首刺穿了刀疤臉的胸腔,眼前的百夫長連續刺了七八次,另一個百夫長拔刀砍倒對面一個士卒大喝道:“兄弟們,奪下城門!”
“不好,他們殺了百夫長,是敵襲!快,別他娘的吃了。”一個什長踢着腳底下坐着吃晚飯的士卒,這名士卒隨即倒地。
“你給我裝死,快起來!”什長並沒有發覺這名士卒有什麼問題,直到看見士卒嘴裏直流黑血才明白過來,這已經是個死人了,周圍突然很多人都倒地不起。
“都別喝了,有毒!能站起來的拿刀跟我殺!”各個什長召集能動彈的部下,毒藥的作用非常大,由於這些士卒喝的實在太快,甚至還有人在比誰能早點吃完晚飯,賭注是明天的早飯歸贏的一方,故此,西城門守衛的中隊所剩無幾,僅僅只剩下六個什長以及三十幾個士卒。
西城門被武麟營兩個中隊的兵力以絕對優勢拿了下來,隨即一名百夫長將十幾個向國士卒的屍體堆在城牆上,添了幾把柴,將火把扔了進去,以此做奪城成功的信號。三個中隊從此地出去前往其餘三個城門外圍附近埋伏了起來,兩個預備中隊在西城門內的兩側房屋裏做好了城內戰事大敗的準備,在此攔截敵軍。
西城門十三里處武麟營一大隊
“千夫長,看見火光了!”一名斥候急速稟報給三星軍領。
“弟兄們,將軍有危險了,我們的戰馬生病了,但我們的腳也不是殘廢!將所有負重安放在此地,輕裝隨我全速救援!”千夫長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鎧甲脫下來向西城門衝去。
同福酒館街道
“站住,沒有命令不得入內!”同福酒館門口一個二星軍領攔在木戰面前。
“命令?不是你們營參長邀請我赴宴嗎?我現在來了,滾開!”木戰順手一巴掌將那百夫長打出五步之外。
“史科,讓我看看你都有什麼本事吧。”木戰瞥眼向後一瞧。
儘管史科只是一個小小的什長,但木戰很看好這個人,稍加培養定能擔起大任,此等人都是木國的未來。旁邊的百夫長並沒有因為木戰越過自己而寵信自己的部下感到絲毫不快,因為自己清楚的知道,史科在自己手底下確實屈才了,只不過在和平年代不好晉陞罷了,現在戰事一起,定會亮出鋒芒。
“是,將軍!”史科猛虎一般將手中利刃耍的遊刃有餘,將周圍的幾個士卒一刀斃命后喝道:“殺!”
“誰在大呼小叫,攪了本大爺的興緻?”只見向川已醉的抬不起頭來,卻仍然散着餘威。
“將軍,將軍,木戰帶兵衝進來了!”剛才的百夫長連忙跑到二樓慌亂的推開門大聲喊道。
“木戰?哼,區區木戰,本將今晚就將他斬殺在這雍州城,有什麼可怕的,來,賜你一杯美酒。”向川拿起一杯酒就要走過去,突然被腳底下絆了一下:“劉洪賢你真他娘的礙眼。”說著就撞上了門口一副堅硬的鎧甲上疼得直摸頭。
“向川?”木戰狠勁推開這攤醉肉,拔刀搭在剛才的百夫長脖子上。
“是是是,大人,饒了我吧,我願追隨大人左右!”百夫長直點頭,眼看自己的將軍爛醉成泥,兄弟被截殺大半,自己面對着眼前這位向國聞名的年輕將軍無不膽寒。
“我很欣賞你的忠心。但是,”木戰貼近百夫長的臉龐:“你沒有聽說過嗎?木戰不接受投降。”隨即佩刀輕輕一劃,片刻間這名百夫長就沒了生氣。
“將這兩個人安全地帶去西城門,告訴他們,若城內戰事失敗,將此二人一併押去王都。”木戰隨手用屍體擦了擦刀上的血向士卒吩咐道。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殺了你們!”士卒們在廚房發現了衣衫破敗的女子手持一把剪刀,以及一具屍體,木戰應聲前往。
“不要害怕,我是王都派來的先鋒部隊,我是木戰。你叫什麼名字?”木戰下令讓手下人找了一件乾淨的衣服,示意女子將衣服披好遮羞。
“我叫李錦鈺。王都,你們是王的軍隊嗎?”女子用衣服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緩緩說道:“可是,你們來的太晚了啊!”女子轉身抱着屍體大喊,彷彿在呵斥王師,你們所守護的人受傷害的時候,你們在哪?
“這位老先生是你的父親?”木戰手指着屍體問道:“我身為先鋒軍的主將,很抱歉沒能救下你的父親,以及你。”木戰單膝跪地,若有所指。如果自己同意劉洪賢的邀請來赴宴,斷然不會讓這等慘劇發生!
“史科!”木戰大聲召令在街道剛剛結束廝殺的什長。
“將軍!”史科輕躍向二樓,轉瞬就跪在木戰身後,看向廚房門帘后的慘象,強壓自己內心的憤怒。
“下面還剩多少人?西城門奪下來了嗎?”木戰問道,並沒有指出問的是敵軍還是自己的部下。
“敵軍守衛中隊全數殲滅!我部滿編中隊包括一名百夫長,四名什長在內,剩餘五十二人!西邊城牆上有巨大火光,奪下來了!”史科謹慎地答道。
木戰起身帶好金獅頭盔,將自己隨身的匕首扔向那名女子說道:“我留下一個人保護你,你不要亂跑,若這場仗我打輸了,保護你的人也死了,還請小姐自行了結。”
“史科,派一個士卒保護她,還是那句話,若你的部下膽敢趁人不備,行**之事,我要你的項上人頭。”木戰對着跪着的史科說道,接着就走出去了。
“屬下遵命!”史科隨後就挑了一個人留了下來。
“迅速集結大隊,時機已到,準備強攻!”木戰拔出馬刀直刺夜空。
“將軍,據探查有一大隊敵軍正向同福酒館靠近,還請將軍先撤向主力的地方,我等拚死擋住!”手下一個士卒拱手稱道。
“凈說屁話!滾蛋!”木戰單手拿着馬刀怒罵道:“兄弟們,誰後撤一步以逃兵處死!我撤一步,你們砍我的頭!殺!”
五十一個人,在面對敵軍近千人的陣勢,沒有絲毫畏懼,不僅因為主將用軍法嚇唬他們,而是武麟營的每個人在這場戰爭前都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什麼時候死完全沒有分別,多殺一個賺一個。